齊硯收斂了表情，無事發生的站在了云亦初身后。
空氣安靜的有些可怕。
“師父，昨天怎么沒來看我啊？”云亦初糾結了半晌，還是決定委婉的切入。
青衣哭死，能不能給他來個痛快的！
“不能去。”男人低沉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
很好，很痛快。
“圣旨已經下了，我就是說不去也晚了。”
這可是他昨晚趁云儔喝醉前討來的保命符。
換來的是男人凌厲的目光。
青衣不爭氣的抖了抖，不過還是挺直了腰桿，“阿凡，我說過我們是兄弟。”
“你要相信你兄弟的能力，我可不是只會蹭吃蹭喝的。”
這話他曾經也說過。成功說動了楚凡。
可是這件事情不一樣。
他不會功夫，去了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放心啦，小白身邊那么多高手，給我多派幾個就行了~”知道他在擔心什么，青衣拍了拍他的肩。“我覺得池卿大佬就不錯啊~”
“我陪你去。”楚凡開口
此言一出，兩人都睜大了眼睛。
“不行！”云亦初首先不同意，“除非我也去！”
“胡鬧。”青衣斥責。
他可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他去了還能回來？
云亦初當然也知道，可是他不想和男人分開，一刻也不想。
安撫的拍了拍他的頭，示意他不要急，轉而面對男人，“阿凡，我們聊一聊。”
兩人到了御書房。
門關上后，一個腦袋悄悄的貼近了門口。
就在耳朵剛貼上時，門倏地再次打開。
“不許偷聽！”
要說懂徒弟還是自家師父啊。
怨念看了眼青衣，云亦初這才戀戀不舍的走開。
終于清場了，才放心的把門窗合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凡不明白，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用插手。
“阿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云亦初將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事無巨細都告訴了他。他看的出來自家徒弟的擔心。
男人沉默沒有接話，青衣則是自顧自的問了下去。
“你是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的猜想。
換來的仍然是沉默，不過這次他沒有著急再開口。
過了許久，楚凡才輕笑一聲，有些無奈，“你特么這腦子是怎么長得？”
這人不傻的時候真可怕。
這就算是默認了。
“你還笑？！”青衣給了他一拳，氣得跳腳。“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然目前看不出來，可是他這么瞞著，就一定不是什么好問題。
“放心，沒你想的那么嚴重。”楚凡輕描淡寫。
不過看到某人認真的眼神后，還是老實交代。
“我身體所有的傷害都是不可逆的。”
青衣睜大了眼睛，“怎么會這樣？！為什么啊？”
作為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青衣可太明白他這話意味著什么了。
“大概是做這具身體的人手藝不行吧。”想起某個自稱神祇的人，楚凡只想吐槽。
“你正經一點！”青衣急的想打人，“你早怎么不說？！”
“你看過大夫么？有沒有什么辦法？”
看著他急的團團轉，楚凡反而不怎么在意。
“我也是那次受傷才發現。”
之前在村子里時，基本不會受什么傷，最多也不過是劃破手指磕破皮什么的。
傷口長好了以后，就留下了淺色的印記。
他只是以為體質原因，愛留疤而已。
“往好處想，我不是還多了個對毒免疫的buff么？”要不是這個身體擋著，他可能人就沒了。
一個池子里的水如果只出不進，那總有一天會流干。
“所以你那時，才會躲著小白？”
“說不上躲吧。”他那時只是想著，在他死之前，一定要殺了云亦軒。
有這個人在，某個小崽子永遠處于危險的邊緣。
只可惜那人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他試了好幾次，根本無法靠近。
他沒想到，云亦初會萬里迢迢的來找他。
更沒想到，再見他時，會是那樣一副光景。
那天晚上的情景歷歷在目，他不是沒有反應，最終，還是強壓下了想要他的沖動，替他用別的方式紓解。
若是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就不該，毀了他。
青衣聽他平靜的講完，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該心疼男人，還是該心疼自家徒弟。
“為什么后來又決定在一起了呢？”他知道這個男人下定的決心，不會輕易動搖。
楚凡原本認為，既然注定沒有結局，那就不該給他希望，最后徒增傷悲。
“你知道的，我喝過一瓶毒藥。”楚凡坐在椅子上，仿佛陷入了回憶。
那瓶藥的勁兒很大，疼的他有一陣的離魂。
從旁人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樣。
他坐在旁邊，等待著身體的藥效過去，卻看到了少年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他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云亦初看到他的尸體。
不敢想象。
卻親眼看見了。
少年絕望的樣子，趴在他胸口痛苦的樣子，一聲聲無助喊著他名字的樣子。
他低聲呢喃，吐露著從未說出口的心聲。
凡哥哥，師父說夢想就是做夢都想做的事。
我的夢想是和你在一起。
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
楚凡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了，他不知道，得到后失去，和從未擁抱過的遺憾，哪一樣更讓人意難平。
身體總是比心更遵循本能。
魂魄入體，他的手輕輕揉了揉少年的腦袋。
罷了，小心一些，應該還是能陪他很多年的。
到那時，說不定已經釋然了。
青衣眼眶泛紅，他怎么也不能接受，明明看上去好端端的一個人，“那你還嚷嚷陪我去個P啊！萬一有個什么意外……”
“所以你也不能去，你好好地，未來有一天我不在了，他才能好好活下去。”
“不，那我更要去了。”青衣忽然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云亦軒就在宣國。
遠隔千山萬水，都可以讓云亦初險些喪命，這個人不能留。
阿凡一定和他想的一樣，這個男人他太了解了。
可若是他動手，風險更大。
“放心，我肯定平平安安的回來。”青衣拍了拍男人胸口，總覺得這人又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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