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尾微微下垂的眼，失去了焦距，眼神有些迷離。
墨發如瀑般濕噠噠的貼著他的鎖骨垂入水中，只露出圓潤光潔的肩頭。
男人呼吸一滯，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凡哥哥，你！你怎么進來的！！”
忽然回神的云亦初看到他愣了愣，隨后把自己沉到了水里，只露出一雙眼睫彎彎的眼睛。
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見他這副局促不安的模樣，楚凡反倒是輕松了起來。
“藏什么藏，身上哪里我沒見過。”
明明是實話，云亦初還是羞的臉色緋紅。
話出口后楚凡感覺哪里不太對，容易讓人誤會，于是換了一句。
“你這身材也沒什么好看的，吃那么多也沒長二兩肉。”
云亦初被打擊的眼尾都耷拉了下來。
瞥了眼男人露出的小臂上漂亮的肌肉，再捏了把自己的腰。
唔，軟趴趴的。
確實沒什么好看的。
見他“放松”下來，楚凡把他從桶里拎了出來，“水涼了，再泡會生病。”
“啊！！”尖叫一聲，反應過來的云亦初手臂把自己遮了起來。
楚凡習慣性的拿毛巾替他細心擦著身上的水珠。
少年的身體如初見般細潤白嫩，未經任何風吹雨曬。
這讓他的心中不禁有些許的小驕傲。
明明讓他每天出去跑兩圈，可是周身卻沒有一點肌肉的痕跡。
沒短過他一口，卻也沒吃的圓潤點。
“真不爭氣。”口中不自覺的吐槽著。
“什么？”
上一次這么坦然的在他面前，還是兩人初識的時候，那時男人教他穿衣服。
可那時的他習慣身邊有人服侍，并沒有覺得不妥。
此刻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沉浸在身材不好的自卑里。
理智在推開男人的手和享受男人的溫柔之間仿佛橫跳，不知作何決定，只是抓著他的手臂糾結著。
“乖一點。”最近屋里濕冷濕冷的，楚凡怕他在這里待久了會著涼，安撫著，“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的。”
又是這句話！
云亦初抿緊了唇，有些執拗，又有些不甘心的小聲道。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沒興趣呢？”
空氣瞬間凝結。
男人顯然聽到了他那句話，半天表情僵在臉上沒有動。
“凡哥哥，我……”
把毛巾塞到他手中，楚凡習慣性的揉了下他的腦袋，“我們小白長大了，這些事情是到了自己做的時候了。”
好一副慈愛的家長臉。
男人的表情溫柔欣慰，若不是摻雜著遲疑，云亦初都懷疑他根本沒聽見那句話。
說完后便轉身離去了。
少有的，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
是嚇到了嘛？
云亦初心中有些新奇，又有些促狹。
凡哥哥這個樣子，有點可愛啊~
很快他就不覺得可愛了，因為接下來的兩天里，男人明顯的和他保持了距離。
外面的雨仍然不要錢似的下著。
不大的屋子里，竟然再難找到和他親近和獨處的機會。
“唉~”給小雪喂著菜葉子，云亦初憂愁的扒拉著它的耳朵，“小雪，你說怎么辦啊~”
小兔子拱了拱他的手心，紅通通的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手中的菜葉。
“你就只會吃！”
云亦初不開心的把它和菜葉扔到了桌上。
“噗……”青衣見他這副模樣，打趣道，“你跟它這一個吃貨講什么~不如來和師父說說，師父給你解解惑？”
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云亦初下意識里覺得，這件事情不可以問師父。
好在青衣也只是隨口一問，他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這雨是不是下的時間過久了些？再這么下去，就要抗洪了吧？”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話，柳山戴著斗笠又一次站在了門口。
這一次依然沒有進屋，這雨下的過于大了，粟州是盆地，而村子又在沿河。
昨夜村長去看了眼，河水已經漲了許多。
保險起見，要加修堤壩。
村里的壯年男子都去了，他來告知三人過去。
雖說是三人，但是小白不在村里人的視野里，而青衣看上去又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
青衣是很想去的，最后在楚凡的目光落在小白身上時，放棄了。
最后的勞動力只有楚凡一個人。
云亦初看著他穿戴著雨具，心中沒來由的心慌，不由得抓住他蓑衣的邊邊。
“凡哥哥，，別去……”
外面這么大的雨，地面泥濘一片，正常行走都是問題。
“別怕，我一會兒就回來。”楚凡摸了摸他的頭，和柳山出門了。
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云亦初咬唇。
“為什么一定要去呢？那么危險……”他不明白，明明那么多人，不缺他一個的。
嘆了口氣，青衣覺得他的思想教育生涯任重道遠。
他過去十幾年浸入的東西，只怕已經入骨，又怎是他三兩個月能改變的呢？
“小白，你可知，什么叫天地不仁？”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句他在書里讀過，不知道師父為什么問這句話。
“世人都道天地不仁，而又道天地并非不仁。天地的愛太廣闊，他愛著蕓蕓眾生，所以你是天子，是少爺，還是地上的一只螞蟻，在老天的眼里，都是一樣的。”
“是說眾生平等的意思么？”云亦初猜測著他話中的深意。
“不。”青衣正色道，“是說在天災面前，這狗老天是不會管你的！”
“所以，只有人自己，可以救自己。”
古往今來，在天災人禍面前，總有人逆風而行，頂住了千鈞之重，才守住了海晏河清，國泰民安。
鄭重的看著他的眼睛，青衣的聲音擲地有聲。
“所以，這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每一個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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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清風客棧
云亦軒伏在床上，散落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紅印和齒痕。
一手撐著腰，咬牙切齒。
“狗老天，這雨怎么還不停！”
許慎：軒兒~【眼巴巴】
云亦軒：滾！滾回你的襄州！！
許慎：可是軒兒說過，要我等雨停了再走的呀~
云亦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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