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非凡辨認照片的反應，趙玉實在感覺太過意外。
為什么會是這樣？
如果李非凡就是殺人兇手，那些女孩子全都死于他的手中，那么當他再次看到那些受害人的照片之后，怎么可能會做出如此淡然卻又充滿疑惑的反應呢？
這么快就承認自己和那些女孩認識，是他真的與案情無關，還是……他早就做好了這一天到來的準備？
如果是的話，那這個人的心理，也太強大了吧？
難道……他確信，警方再也找不到令其定罪的證據？
趙玉回頭看了吳秀敏一眼，吳秀敏同樣感覺不可思議，暗暗搖頭。
嗯……
趙玉琢磨了一下，只好決定，再下一劑猛藥試試。
于是，他來到吳秀敏跟前，從眾多的資料下面取出一個盒子，然后把盒子拎到李非凡的面前，繼而將盒子里的東西全都倒在了李非凡的面前。
嘩啦啦……
十一盤錄像帶掉落而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嗯……”李非凡看著眾多錄像帶，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你這又是什么意思？拜托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嗎？”
看到李非凡的反應，趙玉再一次暗暗失望。他無法從李非凡的臉上，看出任何信息，心念也不由得再次轉移到了系統道具欄上的隱形測謊儀。
難道……
只能用這個道具，才能辨明真假了嗎？
“嗯……”這時，李非凡見趙玉不語，只好隨手拿起一盤錄像帶，觀察著說道，“這是BCT-64，比較古老的索尼錄像帶，當年的高清之王！
“我記得，當年有很多數字電影，都是由這種錄像帶錄制的……”說完，他抬起頭來，認真地問道，“警官，你給我看這些錄像帶，又是什么意思？
“這里面……”他把玩著其中一盤，好奇地問道，“錄制了什么？是我拍過的電影嗎？”
“……”望著正在把玩錄像帶的李非凡，趙玉忽然怔住了，霎時間，他腦中飛快地掠過了很多思緒，讓他越發感到迷離惝恍……
“咳咳……咳咳……”看到趙玉久未出聲，吳秀敏只好向其咳嗽示意。
“吳姐，”然而，趙玉卻眼睛盯著李非凡，沖吳秀敏擺了擺手，默然說道，“接下來的問題……交給你來處理吧！”
“啊？這……”
按理說，像審訊李非凡這樣重要的嫌疑犯，一般都是由級別更高的趙玉來完成的。然而，現在趙玉的心思明顯沒在審訊上。
吳秀敏見狀，只以為趙玉的耳鳴又犯了，趕緊從資料隊里拿出幾份文件，走到李非凡面前，指著錄像帶展開攻勢：“李非凡，不要再裝蒜了！
“這些東西，難道你不覺得眼熟嗎？這些錄像帶就是康子清從你們家偷走的！”吳秀敏用力說道，“在你位于大月灣的別墅地下室里，有著一間隱秘的密室！
“如果我們沒有猜錯，這些錄像帶，就是康子清從那里偷走的吧？”
“啊？這……”終于，李非凡意識到了什么，開始變了臉色，囁喏言道， 喏言道，“為什么，我半點兒也聽不懂？”
“好！聽不懂是吧？”吳秀敏從文件中抽出那些女孩子被害時的視頻截圖，狠狠地摔在李非凡面前，激動地喝道，“那我就一個一個跟你說！
“先看這一個……”她指著第一名被害人的截圖說道，“這個當時年僅27歲的女孩叫做魏琪琪，是西江省北倉市人，她是一名歌手，曾經上過西江省的選秀節目！
“她于1999年11月失蹤了，當時的你，正好在北倉休假！
“再看這一個，”吳秀敏不容爭辯地指著下一個受害者說道，“這是粵州的曹藝然，作為奶制品銷售員的她，參與了你拍攝的廣告海選活動！
“他失蹤的時候，你也在粵州……”
“這個是闕莎……”吳秀敏把女孩慘死的截圖立在李非凡的面前，“還記得你拍攝的金海市旅游宣傳片嗎？
“她就是宣傳片中的演員，她失蹤的時候，雖然你們已經完成了拍攝，但你仍然留在金海市做后期工作！
“這個是粵州的苗笑雯……我們已經找到了她的尸骨，確認她已經被害！”為了自己拿出的證據更有震懾力，吳秀敏直接拿出了苗笑雯的尸骨照片。
“這個是戲曲演員張荷……
“這個是瓊州的吳傲珊……
“這個是曹樂嬌……”
“警……警官……我求求你，停一下可以嗎？”此時此刻，李非凡不但變了臉色，而且身體微微打起了顫，他央求般地打斷吳秀敏問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你不會是懷疑……這些女孩的失蹤，和我……和我有關吧？
“這……這怎么可能呢？”
“那為什么不可能呢？”吳秀敏拿起一盤錄像帶說道，“你不但綁架殺害了那些女孩，而且還變態地錄制了殺人視頻！！！
“你的罪行令人發指，禽獸不如！
“你不會以為，錄像帶丟了那么多年，就不會有人來找你算賬了吧？”
“這……”終于，李非凡再也不說話了，他的嘴唇發白，身體顫抖，已然陷入到了莫大的恐懼之中。
“我們已經對你在大月灣的別墅進行了搜查，你猜我們找到了什么？”吳秀敏似乎看到了致命一擊的希望，當即繼續施壓道，“還有，我們查到，你有一輛本田CR-V！
“這輛車，正好在康子清偷走你的錄像帶之后報了失，至今沒有找到！
“想必，你就是利用那輛汽車實施犯罪的吧？
“錄像帶丟失之后，你就立刻報了失，實際上，你是怕警方在車上找到被害人的信息！”
“啊？”聞聽此言，李非凡驀然震驚，猶遭雷擊！
“李非凡！！”吳秀敏狠狠一拍桌子，“我勸你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你當年的行動軌跡，和那些女孩子的失蹤時間和地點完全吻合，有著充分的作案時間和條件……
“你剛才已經承認了，這些被害的女孩子，全都間接或直接跟你有關系！現在，你還不承認，你就是綁架殺害她們的兇手嗎！？”
“我……我……”李非凡嘴唇顫動，身體抖如篩糠，一瞬間，仿佛衰老了幾十年似的。好半天，他才顫抖著說出一句話來，“我……我要……我要等我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