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倨而后恭的石勝楚,連城玉亦不免一怔。

  自己見識果然還是太淺薄了,這種紈绔子弟出身世家,就沒有真正的廢物。

  “我、我不要你的銀子,欠債還錢,殺、殺人償命……”張木匠滿是仇恨的看著石勝楚,話未說完,就被連城玉抬手打斷。

  雖然幾乎快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但張木匠好歹還有一絲清醒,知道自己報仇的期望在連城玉身上,若惹得這救命恩人不快,那一切成空。于是強壓下怒氣,以能將人生吞活剝的目光看著石勝楚。

  “銀子倒也不用了。”連城玉面上重新浮現出笑意:“你雖犯了錯,但尚是初犯,又勇于認錯,這次我便替張木匠原諒你。”

  張木匠聽罷,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涌上頭頂。渾身顫抖,咬著牙,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隨即扯出一抹譏嘲的笑意,暗道果然世道昏暗,哪有什么大俠來懲奸除惡,不過是一群自持武力,便覺高人一等的強盜土匪,天下烏鴉一般黑。

  而石勝楚嘴角帶有一絲微笑,對這個結果似乎早已了然。他父親乃是一位響當當的大人物,當他報出崇州石家時,對方就應該能猜到他的身份。再加上他賠禮道歉,給足面子,對方但凡是懂點人情世故,也就該順臺階而下。

  石勝楚正打算再向張木匠道歉,并賠出一百兩的鈔票時,就聽連城玉道:“但若原諒的太輕易,只怕石公子你記不住教訓。不妨你跪下來,磕三個頭。每磕一個,便大喊一聲我是畜生,如此一來,這件事便也就一筆勾銷。”

  石勝楚的笑容頓時僵硬:“這位兄臺,你、你莫非是在說笑?”

  連城玉認真道:“磕三個頭,喊三句畜生,就換一條人命,難道你還覺得不值?”

  石勝楚看著連城玉。

  連城玉卻始終保持微笑。

  他知道石勝楚不會磕,就算石勝楚磕了,那就真的結束了嗎?

  魯提轄當初是怎么打死鎮關西的?

  你這頭磕的不夠響啊,再磕兩個聽聽。

  聽不見,根本聽不見,這么小聲音,還想要道歉!?重來!

  當一個人決定找茬的時候,他可以有無數的理由。

  “好,我磕。”

  石勝楚咬了咬牙,便做著要躬身的動作。

  可才剛彎下腰,袖口中就已飛出兩根很小的袖箭,袖箭上閃爍著烏光,直取連城玉的喉嚨和心口兩處要害。

  旁人見此早已驚呼出聲,誰也想不到,這石公子才要服軟,就使出如此陰險殺招。

  連城玉眉頭一挑,屈指彈動,兩只袖箭就“叮叮”掉在地上。

  他眉眼微垂,語氣森冷:“看來你并非迷途知返,而是執迷不悟啊。”

  實際上,連城玉根本沒有表面那么從容。

  雖然早已料到石勝楚不老實,但兩只袖箭還是嚇到他了。

  幸虧跟著通恒真學了兩天接發暗器。

  當然,在旁人眼中瞧來,連城玉卻是隨意彈落兩根袖箭,輕松無比,仿佛只是隨意撣落兩粒塵埃

  “哼!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教訓我。”

  石公子面上閃過一絲戾色,手往腰間一抹,一柄纏腰軟劍出現在他掌中。

  劍光流轉,化作一片偌大的光幕,連綿不絕,層層推動,向連城玉籠罩而去。

  一旁人群中的武林人士瞧見這一幕,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石勝楚看似紈绔子弟,可光是這一手劍法,便足以讓他在年輕一輩高手中傲然稱雄。

  但是,連城玉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右手突然探出,抓入那銀光之中。

  銀光頓時消散不見,劍身已被兩根手指夾住。

  這一次,石公子終于變了臉色。

  他手腕用力,想要將軟劍抽出,但軟劍卻仿佛在連城玉手中生了根一般。

  “好,你等著。”

  石勝楚甚是果斷,五指一送,直接放棄軟劍。

  又是一聲長嘯,抽身飛退。

  他的輕功竟然不弱,迅疾如飛鳥。

  “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

  連城玉抄起軟劍,手腕一抖,軟劍飛出。

  咻!

  寒光只一閃。

  劍光從石勝楚雙腿之間穿過,空中爆出一團血霧。

  一聲凄厲近乎扭曲的慘叫聲發出,石勝楚急奔的身形從空中跌落下來,重重的摔倒在石板上。

  他捂著自己的被鮮血侵染的下體,身體蜷縮成一團,身體在抽搐著。那變了音調,尖細無比的慘叫,從他口中陣陣傳出。

  許多目睹眼下這一幕的男性,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只覺胯下一涼,頭皮發麻,有種感同身受的痛覺。

  “嚎夠了嗎?”連城玉徐徐走上前來,聲音冰冷而淡漠:“你要是再嚎一句,我就殺了你。”

  “嘶……”

  石公子的哀嚎強行壓制了下去,他從連城玉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殺意,他若真的再嚎,連城玉是真的會殺他的。

  “現在,你可以逃了”

  “逃的越快越好。”

  這石公子的意志力倒也真非同小可。

  他抽搐著,用顫巍巍的手,點了大腿的幾處穴位。

  怨毒的看了連城玉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是無聲,知道不是放狠話的時候。接著撞破人群,跌跌撞撞的逃走了,留下一地鮮血。

  連城玉靜靜的看著他,也不去追。

  百姓看著連城玉的目光既是畏懼,又有些崇敬。

  而一眾江湖人士面面相覷。

  那可是崇州石家啊。

  而這位石公子,乃是石家主唯一的兒子,寶貝得很。

  據說那位‘蓋世神叟’石天應已來到了慶陽府中,慶陽知府就是他徒弟,他如何肯善罷甘休?

  車夫終于反應過來,跳腳道:“你、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竟敢這樣!?”

  “抱歉,怎么把你給忘了。”

  連城玉瞬間出現在那馬夫面前。

  他微笑中探手一擊,先一掌震碎馬夫丹田,然后抓住衣領,就將一把丟入河中。

  連城玉又望向尚未回過神來的張木匠,搖頭道:“你走吧,否則很快就會被我連累。”

  語罷,縱身掠起。

  人群中過了好片刻,才爆發出陣陣喧囂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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