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從元憶寺回來之后,許暮寒和陳青兩方像是達成了一個共識,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樣,各自安好著。

  許暮寒一直在積極建設內城的環境,給予百姓更好的生活,而陳青還是繼續老樣子的生活,采礦、提煉以及鍛造。

  但是很快,這樣的表面和平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這天,許暮寒一如既往地坐在自己的案桌上處理自己的事務。

  “大人,不好了!城中百姓突然爆發特殊的疾病,現在亦大人正在現場阻治,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一個衙役急急忙忙跑進來,也不顧什么規矩禮儀,直接想吐珠子一樣,對著許暮寒將那些話全部說出。

  “什么!”

  許暮寒聽到這件事后,連忙放下手里的毛筆,急忙起身。

  “勞煩諸位將本官的事務分擔處理,本官要去現場走一遭。”

  許暮安對著下面與自己一起處理事情的官員們,拱手說著。

  “許大人,你去吧,這些事情是我們做慣了的,還是百姓的事情要緊!”

  一個官員這樣說出口后,其余的官員也連連附和。

  “帶路!”

  許暮寒袖子一甩,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那速度,要不是那衙役小跑著,只怕還跟不上。

  這邊,亦凌正指揮手下將那些醫館包圍起來,以防其余的百姓無意見到那樣的場景,引起恐慌。

  “嘔!嘔!”

  宮燁用手撐著旁邊的樹身,不斷的嘔吐著,那嘔吐的架勢,簡直要把自己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一樣,原本可愛紅潤的小臉變得那樣的慘白。

  “亦凌都說了,不要去,你還要往前面湊,這怪誰!”

  韓晟文看著吐虛脫的宮燁,有些幸災樂禍地說著。

  “敢情剛才你沒吐一樣,要不是瑜科給你薄荷葉,看你虛不虛脫!嘔!”

  宮燁朝韓晟文罵了幾句后,又開始吐起來,但這次,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了。

  “給你,薄荷葉。”

  瑜科從醫館里跑出來,將手里的僅剩的一片薄荷葉給宮燁。

  “沒辦法,剛才那副場景,除了心理承受能力好的衙役,其余都跑到一旁吐起來,這是我好不容易搶到的一點,你湊合一下吧。”

  很明顯,宮燁沒有聽到瑜科的話,他的兩只眼睛看到那薄荷葉后,都快冒出綠光了。

  將那薄荷葉貼在鼻孔處,宮燁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帶著涼意的清香頓時順著鼻道進入肺部,壓住了宮燁想要繼續吐的本能。

  “看來很有用,我還是帶你離開這里吧,檢查什么的,還是等你身體舒服后再說吧!”

  雖然韓晟文跟宮燁常常拌嘴,但看到宮燁這副樣子,也很擔心,就讓瑜科扶起他,坐到不遠處的茶攤,讓他能坐下好好休息。

  “他情況如何?”

  這邊亦凌安排好所有事情后,就來的韓晟文這邊,仔細詢問著。

  “正如你看到的,他很不好,我倒是還好,因為只是一眼,所以沒事,但宮燁就不行了,他當時可是直接進入,看到那樣的場景,他又還小,難免不適應。”

  韓晟文向亦凌解釋后,連忙甩甩頭,打算將腦子里的那幅畫面甩走,自己可不能想起那惡心的畫面,雞皮疙瘩都全部冒出來。

  “那就暫時讓他好好休息,我已經讓手下去通知主子了,應該已經在路上,大人!”

  亦凌說著說著,抬頭一看,就看到許暮寒正從馬車上下來,連忙上前。

  “大人!”

  “情況如何?”

  許暮寒站定后,直接穿過衙役圍成的包圍圈,打算直接進去,邊走,邊詢問亦凌現在的情況。

  “很糟糕,我們過去的時候,時間已經太久了,現在那些人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亦凌想起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幅畫面,臉色直接鐵青。

  “說一下前后事情的發生過程,還有,第一發現者是誰?”

  許暮寒進入那城內最大的醫館,看著前廳空無一人,就明白人在后院,就直接往后面快速走去。

  “大人,還是等你看完那些人狀況再聽屬下講前因后果吧!”

  許暮寒看著亦凌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明白只怕里面的場景十分不堪。

  很快,許暮寒就看到了那些送到醫館人的樣子,也明白為什么亦凌會是那樣的表情。

  在內院的空地上,建起一個簡易的棚子,在里面放著五個簡易的床,好幾位德高望重學識淵博的醫者們正圍著那五個人仔仔細細查看著。

  臉頰枯黃并深凹,整個人的皮膚呈現出十分不健康的青白色,像是介于死人與活人之間皮膚的顏色一樣,整個看起來是那樣的瘦弱皮包骨。

  但這不是最嚇人之處。

  最恐怖的還是那些人的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十分密集的漆黑血洞,那些洞的密集程度像極了蜂窩,要是密集恐懼癥患者看一眼,只怕直接嘔吐起來,不僅如此,那些洞口還不斷分泌出黃色、透明、青色的液體,那些液體與血液交織在一起,味道有夠難聞的。

  許暮寒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越看眉頭皺著越緊,雖然那些洞口十分的嚇人,但許暮寒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癥狀看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于老,許大人來了。”

  旁邊的一位醫童無意間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許暮寒,連忙出聲提醒旁邊十分專注研究那癥狀的于老。

  “草民見過許大人。”

  因為醫童的提醒,醫者之首的于老連忙對著許暮寒行禮。

  “于老不必多禮,此次本官是為了這些病患而來,于老可否查出是何癥狀?”

  許暮寒扶起于老后,連忙向他詢問現狀如何。

  “還未知,唯一知道的是,這個癥狀不會因為直接觸碰肌膚,或者間接呼吸同一塊的空氣而被感染,應該是使用某一種特定的傳播方式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具體要如何,還要等我們好好研究才能得出。”

  “如此說來,是要費上一段時間了,那那五位病患身體狀況如何?是否有生命危險?”

  聽完于老的話,許暮寒又問。

  “這件事大人可放心,那些人沒有任何生命危險根據我等診斷證明,發現他們之所以這般無力,是因為氣血不足,又加上營養不良導致,只是看起來嚇人,但具體如何救治,還需要找出具體的原因才能治療,暫時只能維持現狀。”

  于老看著那些因為身上的血洞開始呻吟的患者,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憐憫與悲傷。

  “既然如此,那這五位百姓要全仰仗于老了,下官一定會早日查出具體的病因是什么,好為于老等醫者盡綿薄之力!”

  許暮寒說完,朝于老和眾醫者們深深鞠了躬。

  “大人客氣了!不必行如此大禮!這些都是我們分內之事!”

  于老看到許暮寒如此行為,連忙扶起,內心頓時對許暮寒生出好感。

  果然如外界所說的那樣,是個好官,冶雨內城的百姓的好日子還很長。

  之后那些醫者就繼續研究那五個人身上的病因與救治手段。

  而許暮寒則是要加緊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那五位百姓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

  “亦凌,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許暮寒坐在偏房的上位,眼神凌厲,看著亦凌。

  “是這樣的......”

  在亦凌的講述中,許暮寒了解了一切起因后果。

  那五位百姓都是住在郊外距離水田很近的地方。

  這五人只有其中一人跟那些人沒有任何親戚關系,其余四人都是堂表兄弟,因為家中的青壯年都被外城征用,所以就只剩下年幼的他們。

  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正式成年,即將被外城招募,但因為許暮寒的到來,因為兩方有著敵對的關系,所以外城沒有如以往一樣,來內城挑選人口。

  所以留在內城可以充當未來的勞動力的人數量十分可觀,再加上許暮寒將朱飛四控制的不聽他話的人放出,所以現在人手足以。

  因為一些有手藝有經驗的人開始傳授其他的知識,所以,百姓的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

  而那五人則是向一位有著豐富種田經驗的長者取得經,然后用幫別人打雜的錢,在郊外買了一大片的水田,日子過得還不錯。

  因為亦凌不知道他們得那個病狀的具體時間,只是知道,是當時其中一個人在去往水田的路上時,突然昏厥,被附近的百姓看到,就將其送往醫館,然后,大夫一檢查,就看到那些人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口,然后就引發了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看來關鍵還是在那五個人身上,關于那些人的資料收集齊了嗎?”

  許暮寒思索片刻后,抬起頭,詢問亦凌。

  “屬下已經派人前往,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亦凌話語剛落,門外就響起敲門聲,正是給他們送資料來的衙役。

  許暮寒一張張翻看著收集過來的關于那五人的資料,上面的字用毛筆一筆一劃的書寫著,十分的工整。

  魏大,現十五,所住地方......

  魏二,現十六,所住地方......

  魏三,現十七,所住地方......

  魏四,現十四,所住地方......

  萬一,現十五,所住地方......

  “這名字有意思,本官還以為是借用年齡排序,沒想到是抽簽。”

  許暮寒看到那些名字后,臉色頓時展露出一絲笑意。

  “好像他們魏家會將一堆字放在一個竹筐里,有孩子的家庭,就抽一個,用來給孩子做名字,按照順序,現在用的就是數字。”

  那位拿來資料的衙役,連忙開口道。

  “除了這些,還有什么其他的資料嗎?比如他們這段時間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特別的事情?”

  許暮寒看完那些資料,有些不滿意,除了萬一是三年前才跟他們一起生活以外,其余的都是關于他們的嗜好性格之類,沒有太大的用處。

  “說過的話......有一個,但卑職也不知道算不算大人想要的?”

  衙役小心翼翼地說著。

  “沒事,就盡情說就行。”

  許暮寒安慰了一下那衙役忐忑的心。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那魏家兄弟去田地的時候,遇到一個農民,就跟他隨口說了幾句話,當時他們還提到最近水田里的水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多了,要給水田排點水之類的。”

  在那衙役說完話后,許暮寒就讓他下去了,自己則靜靜思索這些東西能給自己帶來什么線索。

  “什么水變多,我看就是那魏家兄弟胡扯,明明這些天天氣那么熱,怎么可能會水變多,干了才差不多......”

  一道十分悶悶的聲音不知從哪里發出。

  許暮寒一聽到那聲音,就明白是誰了,就示意亦凌將那人揪出來。

  “哎哎哎!不要拽我衣領啊!很難受的!”

  亦凌將手對準偏房床底下,直接將里面躺著的那人拽出來。

  “什么時候來這邊藏著的?”

  許暮寒看著面前嬉皮笑臉的韓晟文,腦袋更疼了。

  “就比你們早一步而已,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加入了!”

  “亦凌,我頭痛,暫時不想見他,扔出去吧!”

  許暮寒現在可沒有心思跟韓晟文嬉戲打鬧,捏了捏腦袋,對著亦凌說道。

  “是!”

  亦凌眼神犀利,精準無比地拽住韓晟文的衣領,打算就這樣直接帶出去。

  “我是來幫忙的!不要趕我走啊!還有,就不能換個姿勢嗎?!很難受的!”

  就在韓晟文跟亦凌爭執的時候,許暮寒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想起當時韓晟文躲在床底下說的那番話。

  ‘這些天天氣那么熱怎么可能不干反漲水。’

  這個說明,在魏家兄弟的田地里,一定隱藏著什么東西,需要大量的水資源,不然也不會讓幕后黑手冒著被暴露的風險,也要給田地加水。

  等等。

  想完這一切后,許暮寒腦中僅有的線索可以全部連起來。

  “人......皮......蠅......”

  許暮寒輕聲說著突然從腦中閃出的這三個字,一瞬間,許暮寒的腦子變得無比的清晰。

  “亦凌,我們去魏家兄弟水田看看!”

  許暮寒的突然發聲,讓原本在相互推搡的韓晟文和亦凌也相互停止了動作。

  “是,主子。”

  亦凌連忙放開韓晟文,對著許暮寒行禮,然后為許暮寒準備馬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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