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地道的開關,紀凌雲等人走出地道的時候,首先向他們撲來的是濃郁的惡臭。

  緊接著耳邊一直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很明顯,紀凌雲他們來到的地方是所有人都不可或缺的地方——茅房。

  三人不約而同的用手堵住鼻子,眉頭緊鎖,恨不得立馬離那惡臭源遠遠的。

  他們走出的位置就距離茅房不遠處的大樹底下。

  紀凌雲雖然也被熏得夠嗆,但還是硬著頭皮追查下去。

  話說,這個地方的茅房是沒人打掃嗎?為什么這么臭!感覺就像臭雞蛋、嘔吐物加上死魚這三種的味道混合在一塊,紀凌雲猛地搖搖頭,強迫自己的腦子不再去想那些惡心的事情。

  紀凌雲將自己長袍下擺用隨身匕首割開,將那塊布條系在臉上擋住口鼻,有了這自制的口罩,紀凌雲感覺稍微好多。

  朱沐年身上穿的是官服,不能隨意損壞,所以竹羽就用匕首另割一塊布條遞給朱沐年。

  借著火把,紀凌雲看到一旁的泥土上有些許腳印。

  要知道茅房附近都被鋪上石子路,唯一有泥土的就只有這邊的樹林,會往這邊走的也就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紀凌雲順著腳印走下去,發現到一戶人家附近就消失了。

  朱沐年看著紀凌雲停下腳步,察覺到不對,看了一下地面上的腳印,發現這些腳印到這附近就消失了。

  “王爺,腳印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這里附近,依下官認為那戶人家很有可能跟那些賊人有關。”朱沐年壓低聲音,向紀凌雲說著自己的猜想。

  “本王感覺到一個奇怪的地方。”紀凌雲沒有像朱沐年那樣去懷疑那戶人家,在看到那些腳印的時候紀凌雲內心就冒出一絲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

  “這些腳印出現的太刻意了,你們看”紀凌雲用火把照亮其中一個腳印,“這些腳印的間距雖然跟跑步時的間距一樣,但受力太平均,就像是一整個平面直直壓出來的感覺。”

  “這有什么不對嗎?”竹羽有些不解。

  “你想想看,我們平時跑步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自己習慣的著力點,這些著力點會比其他部位先著地,這樣一來著力點落下的地方將會比其他地方更深一些,但這些腳印給本王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用走路的方式模仿跑步,然后一個一個印出這些腳印來誘導我們。”

  聽完紀凌雲的話,兩人無不認為他說得有道理。

  “既然這些腳印是用來干擾我們的訊息,那我們現在應該去哪里搜尋線索?”竹羽皺著眉頭說。

  紀凌雲沉思許久,突然想到什么,一絲笑容浮現在那張俊臉上。

  “王爺這是想到什么了?”竹羽看到紀凌雲這樣的表情就明白紀凌雲應該是想到什么,就連忙詢問。

  “本王問你們,現在因為這個案子整座京都都戒嚴,那還有哪些人出入是不需要嚴查?”紀凌雲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設想,而是問了他們一個問題。

  “不用嚴查的那自然就是那些王公貴族,再來就是那些朝廷命官。”朱沐年思索一番回答紀凌雲的問題。

  “這些都是身份顯赫的,那有沒有身份低微卻沒人查的人?”紀凌雲看著朱沐年緩緩說出,眼里還閃著不明的光芒。

  “可是一般來說平民百姓都是會被嚴查的,除非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那些門兵不去查,但這怎么可能呢?”竹羽可不相信那些門兵會不去檢查那些平民。

  朱沐年不知想到什么,兩眼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周圍。

  “難道……”

  紀凌雲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朱大人也想到了,這下就好辦多了……”

  黎明的到來使整座城都活了起來,許多小販開始自己一天的勞作。

  包子鋪的老板開始蒸起那一籠包子,賣胭脂水粉的女性在攤子上擺出自己自制的口脂,道路上來來往往了許多拉著貨物身強力壯的男人,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又富有生活氣息的景象。

  不遠處,許多行人開始紛紛往兩邊走,那速度快得好像在躲什么洪水猛獸一般,那些行人統一的動作就是捏著鼻子,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看著那緩緩行駛的小車。

  一輛不大不小的板車上放著成年人般大的木桶,一個老頭正吃力地緩緩推行著,行動之間,那兩個木桶散發出讓人形容不出來的惡臭。

  “我說老李,你就不能換條街嘛!我們這些人還要做生意呢!你這樣推著這些糞水,讓我們很難做的。”包子鋪的老板一只手捂住口鼻,皺著眉頭說。

  “今天,老朽是…是去的西街,沒辦法,從…從西街去城門這條街快……”老頭因為失去不少力氣,所以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再說……”老李緩了一下說,“你們吃的菜還是靠這些肥料施肥才長出來的,有什么好嫌棄的。”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再繼續說下去,趕緊把這一車東西拉走!”包子鋪老板擺擺手,顯然不想再跟那老頭耗下去,畢竟那味是真的不好聞。

  “現在的人吶……”老李搖搖頭,緩緩又將那板車向城門方向推去。

  門兵大老遠就看到向這邊行駛過來的老李,也是做出之前路人所做動作。

  “官爺好!”老李笑著向那些門兵行點頭禮。

  “行了行了,不要再說話了,趕緊給官爺我出去,臭死了!”

  “哎哎哎!老朽這就出去,這就出去。”聽到門兵的催促后,老李也就加快了腳步。

  直到進入一個樹林里,老李才脫離剛才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兩眼銳利,渾身散發著陰狠的氣息。

  打開其中一個木桶的蓋子,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在里面昏睡著,這正是武安侯的小兒子——易弘。

  “這招還真是屢試不爽,那些傻子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把孩子藏在這里帶出去的。”老李臉上展露出得意的神情。

  “將這個孩子交給他們后,這樣一來就有二十個,等全部解決了,想必自己也會得到大把的銀票吧!”老李邊妄想,邊把易弘抱出來。

  老李正打算將易弘按照以往的方式,將其放置在路邊一棵枯死的老樹的樹洞里的時候,周圍開始冒出許多手持武器的衙役。

  那些侍衛將老李團團圍住,絲毫不給他一絲機會逃跑。

  “看來,自己今天是逃不出去了。”老李看著自己周圍十多個衙役,就明白自己已經暴露,不可能逃脫開。

  “看來你們是真想救下這個孩子,我要見你們的頭!”老李死死抱住易弘,絲毫不敢松懈,畢竟這可是他的救命稻草。

  如老李所愿,衙役分開一道口子,讓從一旁走來的朱沐年跟紀凌雲進入人圈里。

  “本官乃大理寺卿朱沐年,是大理寺最高長官,也是你口中的頭。”朱沐年向前邁出一步,看向被圍起來的老李說。

  “你是朱大人的話,那身旁這位俊美小哥就應該是大名鼎鼎的睿王了。”

  紀凌雲臉上雖然帶笑,但兩眼中透露著一絲暗光,“本王原來這么有名,名聲竟然大到一個處理夜香的都能知曉,這樣說起來還真是本王的榮幸。”

  “王爺太過自謙了,邊關戰神誰不知道,只要有王爺出現的戰場,最后勝利都會偏向王爺,可以說是屢戰屢勝,我自知落到你們手里不可能逃脫,睿王爺,我們來做個交易吧!”老李看向紀凌雲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將這孩子給你,你將我放了,這樣一來你可以向武安侯交差,而我自己也能全身而退,這樣做雙方都有好處,您意下如何?王爺。”

  聽完老李的話,紀凌雲不禁笑出聲來。

  “你難道不怕本王救到孩子后就將你大卸八塊嗎?”

  “我這個人天生就是一個賭徒,喜歡做一些刺激的事情,就像用糞車運輸這個方法也是我想出來的,所以我想拿我這條賤命來賭一賭邊關戰神的信譽,所以,王爺,你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老李面無表情,但言語間都在逼迫紀凌雲做出選擇。

  “王爺!不能答應他!這人如此詭計多端,要是真放跑了,只怕猴年馬月都抓不到他!還請王爺三思!”朱沐年清楚,紀凌雲說是協助大理寺辦案,其實是來當最高指揮官的,不然皇上為何會將御賜金牌給他。

  所以朱沐年想要阻止紀凌雲做出選擇孩子的舉措。

  但讓朱沐年失望了,紀凌雲最后還是選擇救下孩子。

  “本王同意跟你做這個交易,現在把孩子給本王,本王立刻命令讓這些人不再阻擋你的路。”紀凌雲兩眼死死得看著老李,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孩子自然是會給你們的,但要等我出包圍圈以后,現在你們給我退后,否則不要怪我沒輕沒重傷到這位小公子。”老李一臉陰狠地說,另一只手還虛握著易弘的脖子。

  紀凌雲揮手讓那些衙役退后,給老李空出一片不小的空間。

  老李見狀十分滿意,但他不知道,在自己周圍的樹梢上,一群群身穿軟甲的侍衛正死死盯住老李。

  這些是紀凌雲親手培養出來的侍衛,這次怕出現變故,特地瞞著朱沐年將這些侍衛帶來,并埋伏在周圍,只要老李一有傷害易弘的舉動,那些侍衛就會立刻出擊,直接擊斃老李。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紀凌雲特地放出自己之前做成的貔貅傀儡讓它偷偷從一旁進入包圍圈,爬上老李的衣服里,伺機待動。

  老李先是走了幾步后,立刻就將手里的孩子拋出,轉身向外跑去。

  紀凌雲借助輕功,精準得接住飛來的易弘,抱穩后,伸出右手向前一揮。

  只見樹林中無數個黑影從樹梢上閃出,以極快的速度跟上老李,并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原來王爺一早就準備妥當了,為何不跟下官說一聲,好讓下官有個心理準備。”看著紀凌雲抱著孩子向自己走來,朱沐年有些不高興紀凌雲什么都沒跟他講。

  “只有騙過自己人,才能騙過其他人。再來,有些時候要取得勝利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紀凌雲看著前面已經沒有影子的老李,沒有向朱沐年解釋太多,畢竟為官幾載,這些道理肯定是會明白的。

  “下官看王爺讓那些侍衛保持一定距離跟著那男子,看來王爺是想讓他當做標靶,利用他讓我們能夠找到他們的大本營。”

  朱沐年現在已經看懂了紀凌雲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田郁受了那些酷刑都不肯說出大本營的所在地,沒有辦法軟硬不吃,紀凌雲也只好將希望寄托在那被人稱為老李的男人。

  “接下來我們就默默跟上他們,跟著他們前往大本營,本王想來那些失蹤的人也應該會在大本營里被找到。”紀凌雲說完招呼一個衙役,“你將小公子帶回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打壞人去救人!”

  一道稚嫩的聲音傳入紀凌雲的耳朵里,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易弘醒了。

  易弘雖然被別人拐走,但他本人不知道,他被下了很大劑量的蒙汗藥,昏睡了許久,最后的記憶也就停留在跟小女孩一起玩耍的時候。

  七八歲的孩子,又加上常年被困在府里,所以對外界保持一個極大的好奇心,所以在他聽到紀凌雲等人的話后才會想要跟去,再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安全。

  “小孩子就應該乖乖回府,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干什么!”看著面前人小鬼大的易弘,朱沐年不自覺就使出平時教育自己兒子的氣勢。

  “你不讓我去,我就向爹爹告狀!說你在選擇捉住賊人跟救我兩個選項里選擇了捉住賊人,絲毫不顧我的安危,等我爹爹跟娘親知道一定不輕饒你!而且在我看來,爹爹的地位比你可大多了,要是爹爹再去跟皇上說,只怕你就會降級!”

  朱沐年看著面前一臉傲嬌熊孩子樣的易弘,目瞪口呆。

  現在的小孩都這樣鬼靈精怪嗎?這種事情都了解得那樣清楚,還有他竟然那么早就醒了,難道說之前的昏睡是他演出了的,朱沐年這樣一想,滿是震驚。

  “你能威脅朱大人,可威脅不了本王,現在本王就會派人送你回去,你也拿本王沒辦法。”

  紀凌雲將易弘放在地上,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說:“人才一點大就這樣精明,真不知道你跟誰學來的,小不點,你就給本王老老實實回家去吧,才多大,都學會威脅人了。”

  “我知道你,你是睿王,我府里的姐姐有說起過你,我確實威脅不了你,但我也不想這么快就回去,所以……”易弘開始使用全身的力氣醞釀,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立刻變得水汪汪。

  “你不讓我留下,我就哭給你看,嗚嗚哇哇”易弘開始哇哇大哭,那聲音響徹整個樹林,聽得紀凌雲滿頭黑線。

  這小鬼真打算吃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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