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還有些別扭的,只有祁書慧這個小姑子了,祁書慧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綾玖,老早就躲回了房間。
“小姐,少夫人這次回來變化好大哦,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很難讓人把她與從前的少夫人聯想在一起。”
房中,云昭正一邊幫祁書慧摘下頭上的頭飾,一邊似不經意地說道。
“你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祁書慧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低聲訓斥了她一句,神色帶著幾分煩燥之意。
“我這不是好奇么,一個人的前后變化真的這么大嗎?”云昭聞言也不害怕,反倒笑瞇瞇地說道。
因為她知道,自家小姐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別看小姐平時說話有些兇巴巴的,其實為人挺善良的。
她這回算是跟對主子了。
“哼,誰知道呢!”祁書慧冷哼了一聲,心里倒沒有懷疑綾玖是假的。
畢竟綾玖外出‘治病’的那段時間,她大哥一直陪綾玖身邊,如果綾玖是假的,她大哥沒理由不知道。
更何況,綾玖的長相足以證明她就是步家人,以及燁兒的娘親。
這里可不是科技發達的現代,還沒有整容這樣的技術,所以祁書慧自然也不會想到這方面去。
其實祁書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別扭什么,按理說她以往那般針對‘步綾玖’,純粹是因為她長得太丑,覺得她配不上她大哥。
可如今‘步綾玖’變漂亮了,看起來和她大哥還挺般配的,可不知為何,她反而覺得更加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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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是當局者迷了。
祁書慧之所以會這么別扭,無非是因為她之前和綾玖的關系并不好,還曾口口聲聲說她不承認綾玖是她大嫂。
如今綾玖變漂亮了,她也沒了針對綾玖的借口,可嫌隙早已存在了,彼此之間的也早已有了隔閡。
雖然……這純粹是她單方面在鬧別扭,綾玖壓根沒把她當回事。
“小姐,我聽說少夫人當初是未婚先孕嫁進來的,這是真的嗎?”云昭又道,眼神之中滿是好奇之色
祁書慧聽了這話,臉色刷地一下變了,下意識反駁道:“你這是聽誰說的,胡說什么呢?我大哥可是正人君子,豈是那樣的人。”
語氣間多了幾分強硬與威嚴,身上也多了幾分作為主子該有的氣勢。
說完,冷冷地瞪了云昭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似要從她眼中看出點什么來。
對于云昭這個丫鬟,祁書慧還是相對比較滿意的,一方面是因為云昭是她大哥親自替她挑的丫鬟。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有一手綰發的好手藝,平時手腳也比較麻利,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最讓她滿意的是,云昭平時挺能說會道的,知道怎么逗她開心,還能經常陪她說說話。
可她今日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凈說些她不愛聽的話?
這會兒竟然還敢公然編排起家里的主子來了,自己平常是不是太過縱容她了,才讓她如此不知分寸?
祁書慧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因為這事可是涉及到了她大哥大嫂的名譽,她聽了能不生氣么?
祁書慧這人的脾氣雖然不太好,容易沖動,跟個小辣椒似的,但本質上還是比較拎得清的。
盡管她以前非常看不上綾玖(原身)這個嫂子,也曾說過一些不中聽的話,但在外面的時候,卻會下意識維護綾玖。
可見她是一個非常護短的人。
所以甭管當初步綾玖是怎么嫁進來的,她都是她名義上的大嫂,燁兒的親娘,所以未婚先孕這件事,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更何況,這事還涉及到她大哥的名譽,祁書慧豈能容忍他人說三道四?
云昭見狀,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眼中劃過一抹心虛之色,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發白。
她連忙跪了下來,磕頭求饒道:“小姐恕罪,云昭知錯了,懇請小姐饒了云昭這一回。”
祁書慧被她的這一番操作給弄懵了,顯然還不曾見過這樣的陣仗,以至于一時之間忘了作出反應。
雖然先前教規矩的嬤嬤,也教過她簡單的御下之術,但頭一次面對這樣的變故,仍感覺有些不習慣。
簡單來說,祁書慧目前還處于新手上路,祁家也頭一回用下人,短時間內難免有些不適合。
再加上祁家平常對下人比較寬厚,幾乎沒有打罵過,就算哪個下人做到不夠好,也頂多說幾句重話。
如今云昭突然朝她下跪,祁書慧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甚至對她的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怎么就突然跪下來了呢,她就是說了一句話嗎,云昭用得著被嚇成這副模樣么?
云昭卻以為祁書慧真的生氣了,見她久久不吭聲,以為她不肯輕易原諒自己,心里頓時有些絕望。
說起來,云昭之所以會這么害怕,也是有原因的。
云昭和雪兒一樣,都是曾經有過舊主的,她的前主子雖然不像雪兒的前主子那般刁蠻,平常喜歡打罵下人。
卻也同樣是個表里不一的,平常看著溫溫柔柔的,一旦狠起來,可謂是半點也不手軟,云昭便曾經目睹了整個過程。
所以云昭平日里,也同樣過得戰戰兢兢的,絲毫不敢馬虎,她麻利的手腳與察言觀色的本事,便是在那時學會的。
許是因為她來到了祁家之后,日子過得太好了,祁書慧的這個新主子又沒什么架子,以至于讓云昭慢慢放松下來,并逐漸恢復了活潑的本性。
又或許是因為祁書慧原本只是一個村姑,在下人面前沒什么威嚴,所以云昭雖然表面上對她很恭敬,潛意識中卻有些瞧不起她的。
所以才敢在她面前這么放肆,只不過或許連云昭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直到祁書慧方才一臉嚴肅,身上也隱約有了主子該有的氣勢,沒想到卻陰差陽錯,喚醒了云昭曾經的記憶。
“起來吧,下不為例!”祁書慧在回過神后,收斂起身上的氣勢,并淡淡地對云昭說道。
其實祁書慧方才也有過瞬間的心軟,想著自己是否對云昭太過嚴厲了,可卻又突然想起曲嬤嬤曾經說過的話。
曲嬤嬤曾經說過,作為主子可以仁慈,可以寬待下人,卻不能讓他們失了規矩,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
該約束的還是嚴厲些好,否則這時間一長,下人們就會不把主子當回事,甚至敢做出背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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