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定國詫異的看著江璃。
原身唯一一次使喚他做事,就是想麻煩他接小鋒放學,她不敢直接跟江定國說,還是先齊桂蘭提的。
江定國都沒機會張嘴,齊桂蘭就懟回去了,還順便把她罵了一頓。
江璃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她看似無意,其實正在收拾之前從家里帶過來的自己和小鋒衣服。
“那我讓唐啟勝再給小鋒買個新書包吧,反正這個書包她也用了兩年多了……”
齊桂蘭立刻阻止:“買什么買?這個時候你怎么好讓唐啟勝花錢,我給你說的話,你都忘了不成!”
之前齊桂蘭為了讓唐啟勝答應把房子留給原身,愣是讓她卑微到塵埃里,其他的條件一律不許提,而唐啟勝提出的條件,只要跟錢沒關系,能答應的都答應。
原劇情中,唐啟勝一開始是想要唐小鋒的撫養權的,但原身答應后又反悔。
偏偏這段時候,一直仰慕唐啟勝的女徒弟王纖纖對他發起了攻勢,而且還趁他喝醉了酒,跟他發生了關系。
之后,唐啟勝和王纖纖的關系一日千里,王纖纖還鬧了個假懷孕的烏龍,唐啟勝就是這時候答應用房子換了自由,并且永久放棄了唐小鋒的撫養權和探視權。
跟原身離婚后半年,唐啟勝跟王纖纖領了結婚證,兩年后還生了一個兒子。
如果說之前,他還顧念著父女之情,每次唐小鋒被齊桂蘭和原身慫恿著來找他要錢或幫忙時候,他都不忍拒絕。
但有了兒子之后,唐啟勝的一顆心都撲在了兒子身上,幾次拒絕了唐小鋒的幫忙之后,算是徹底退出了原身和唐小鋒的生活。
江璃看了齊桂蘭一眼,眼眶里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小鋒她……”
“好好好,我給小鋒洗……哦,不,我給她泡,你回來再給她洗。”齊桂蘭生怕她又鬧起來,心想泡個書包又不累,才答應下來。
江璃:“那謝謝媽。”
說完,就拉著小鋒出門了。
路上,小八告訴她,原來王纖纖生的兒子唐秉義根本不是唐啟勝的,是王纖纖婚后跟人偷情懷上的。
這件事因為唐秉義十歲那年學校跟人打架,被打破了頭,輸血的時候血型不對,這才暴了雷。
這時候,唐秉義的生父回來了,當年的無業游民因為機緣巧合成了高官身邊的大紅人,而唐啟勝還是那個拿著死工資的工廠職工。
他想要回兒子,唐啟勝當然不肯。
可是王纖纖卻下了決心,要帶著兒子離開這個一無是處的老頭子。
幾次溝通無果,不管唐秉義的生父如何威逼利誘,唐啟勝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就是不肯跟王纖纖離婚,更不肯交出唐秉義的撫養權,還揚言他們要是還不罷休,他就把這對狗男女的腌臜事鬧大,讓那高管也知道,自己身邊的走狗是個什么貨色。
王纖纖怕被這老頭斷送了自己和兒子的前程,干脆心一橫,把唐啟勝給殺了,還毀尸滅跡。
最后,在唐秉義生父的斡旋下,唐啟勝的案子定性為失蹤。
前幾年,唐啟勝的父母還鬧過,可時間久了,兩老含恨而終,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就連唐啟勝多年的好朋友也漸漸忘了這件事,忘了這個人。
江璃聽了忍不住的搖頭嘆息:“這個齊桂蘭,算是把唐啟勝也害了。”
小八:【可不是,要不是原身傻叉,唐小鋒又一心向著她媽,唐啟勝被傷透心,他也不至于著了王纖纖的道兒。我看他就是太想要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了。】
“這一家人,也算是一榮俱榮,一損皆損了。”但想到齊桂蘭和江定國的下場,她又說:“我說的是唐啟勝和原身的小家。”
“媽媽。”小鋒握住江璃的小手,忽然搖了一下。
“怎么了?寶貝。”江璃垂眸看向她,眉目之間全是溫暖,連臉上的細紋都訴說著溫柔。
“寶……貝?”小鋒結結巴巴的重復著江璃的話。
江璃:“怎么啦?”
小鋒低下頭,小小的嘴唇糾結的抿在一起,大約幾秒后,她抬起頭看著江璃,聲線稚嫩,嗓音卻出奇的堅定:“媽媽,你從來沒有這么叫過我。”
江璃:“那你喜歡我叫你寶貝嗎?”
“我……”小鋒有些為難,但是她還是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媽媽,你這樣是資(zi)本主義作風,地主小(xiao)姐做派,沒有人是寶貝,我們走的黨領導下的社(she)會主義道路,人人平等,大家都是勞動人民!”
江璃聽見的這么小的孩子一出口是政治課,內心竟然生出幾分恐懼。
可她也明白,這時候在近代史上是一個特殊的時期。
近百年的恥辱史讓人民的精神文明空前的貧瘠,人們急需一種振奮人心的價值觀注入他們的身體,他們的腦海,以鼓舞他們的精神,支配他們的行動。
原身需要為自己的不幸找一個理由,才能繼續奉獻下去,所以“助人為樂,不計回報,螺絲釘……”成了他的精神信仰。
唐小鋒也需要一個道理,才能適應她一出生就扭曲了的家庭。
接受來自原身的ktv,仿佛成了她不可改變的使命。
江璃:“可你是我的孩子,我就是要心疼你,就是要把好東西都給你,就是要把你當成我的寶貝。就像你外婆對你舅舅那樣。”
江璃就算跟她爭論那些壓死人不嫌事大的理論。
一來不太容易,二來在這個年代也是不安全的。
哪個時代都有糟粕,哪里都不會是理想中的烏托邦。
“可是……”其實小鋒覺得外婆和舅舅是不對的,既然人人平等,為什么外婆和舅舅總要使喚呢,但是媽媽說因為舅舅是兒子,兒子比女兒精貴,自古如此。
“既然人人平等,那男女也平等,是媽媽以前說錯了。”為了慢慢把這孩子的思想糾正過來,江璃只能背上原身的鍋。
小鋒點點頭,仿佛松了一口氣:“嗯,老師也說婦女能頂半邊天。”
“外婆對舅舅好,是因為舅舅是外婆的兒子。你是我的女兒,媽媽才有責任做飯給你吃,賺錢給你買衣服,而不是嬌嬌媽媽,冬梅媽媽來照顧你,是不是?”江璃問她。
小鋒已經被扭曲的精神理論給蹉跎的得毫無邊界感,甚至到了親疏不分的地步。
江璃只能慢慢的給她梳理。
小鋒露出苦惱的神情,看來腦子是打結了。
江璃也不打擾她,就牽著她的手慢慢走。
夕陽傾瀉而下,溫暖的橘黃如流光般澆在傍晚的石板路上,母女倆并排走著,他們的影子越來越長,直到淡淡的夜幕漸漸代替被火燒云擠滿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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