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心動都在今天用完了。
江來看著他懷里的花，湊上前去嗅了一下，然后輕輕打了個噴嚏。
“氣體，聲音，畫面，都會對我的學習產生影響，我不喜歡花。”
“那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更實在的東西，短時間內不會枯萎的。”
沈惟洲默默念著這句話，然后點點頭，隨手把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短時間內不會枯萎的……”
說著他打開百度搜索了一個問題“短時間內不會枯萎的禮物是什么”。
下一秒網頁彈出的第一條是Tiffany的廣告。
“鉆石恒永久，一顆永流傳，Tiffany新款吊墜夏季新品火爆預約中。”
沈濰州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早知道她喜歡這些那不就簡單多了么。”
江來并不在乎身后的沈濰州一直在嘀嘀咕咕什么東西，她現在要去和班主任談個事情。
“老師，月考成績下來了吧。”
辦公室內，所有語文老師都抬起了頭，其中藝術三班的班主任一看到是江來，不禁皺眉看了看手里的分數排名，又皺眉看看她。
“江來，你來的正好，我正有話要和你說。”
江來走上前，班主任把成績表遞給她。
“看看吧，你上次考的，非常非常好，完全出乎我們所有老師的意料。”
藝術生只要考語數外，但這就足夠看出差距了，畢竟現在文理班最看重的也是分數占比最高的語數外。
所以當江來的名字出現在單科年級排行榜前五十的時候，老師就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江來，這個成績，老師是可以相信你的對不對？”
江來放下排名表看著班主任。
“您完全可以把那天考試教室的監控調出來看，我注意到了，我正對面就有個攝像頭。”
學校所有基礎設施都是頂尖裝配，雖然有老師監考，但監控室內還坐著十幾個經驗老道的老師觀察學生的一舉一動，在這個學校想作弊，比自學成才還難。
“哦對了你來找我什么事，說吧。”
“老師我的成績你也看到了，我想通知您一聲，我打算申請進入理科班。”
“？”
辦公室里所有老師都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
正巧藝術節，所有老師都沒課，正是悠閑的時候，所以一聽到江來的大膽申請所有人都看過來了。
班主任嘴角抽搐了一下。
“江來，文理班換，可能還會比較容易，但你身為藝術生落下了那么多的功課，換過去的話那學習壓力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
再說了為了學校的升學率保證，就算這種事情第一原則還是遵從學生想法，但也不能讓江來這樣胡來。
“老師，我家里情況你可能不清楚，我母親病了需要很多錢治療，我父親的生意也遇到了困難，家里的情況已經無法支持我繼續走藝術這條路了，所以我努力學習為的就是為了早點彌補和其他同學的差距，這次月考成績就是證明，我想選理科，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就業機會。”
原本老師還以為江來會說一些什么“想要力爭上流”“想改過自新”這種大道理，沒想到她的理由竟然如此樸素且真切，讓她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師都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她欲言又止，看著江來那雙真誠的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從文理班半路轉到藝術班的不少，但從藝術班轉出去的這么多年來，江來是第一個。
年級主任也來了，知道江來的決心之后又對她做了一次測試。
“這么做是對你負責，如果你的水平真的足夠的話那我們肯定不會左右你的想法，但如果你的水平不足，進了理科班也無法跟上進度的話，那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們還需要和你從長討論。”
貴族學校里的老師都十分尊重學生的想法。
江來一直要求，他們就給她一個機會證明。
測試的試卷是老師們自己整理出來的一套卷子，難度都不高，只要江來能夠得上末流水平就行。
測試結果出來之后，因為不少老師都很好奇所以在批改卷子的時候，各科老師旁邊都站了不少看熱鬧的。
“喲呵，這個江來應該是從小就是生活在雙語家庭里，這個英語水平確實不錯。”
“數學可以啊！一看就是用心學了，就這個水平進理科普通班綽綽有余了！”
“語文素養很高，光著篇作文貼出去都能當范文了，字跡清晰文筆優美，放在藝術班確實有點可惜了啊。”
最后綜合測試結果下來，江來的水平完全夠得上理科中等批次的班級，按照成績水平劃分，當場就被理科三班班主任給要了過去。
江振生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并沒有多說什么，畢竟他現在對江來選什么課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毛芳的病要維穩，每天都要投入進去大筆大筆的錢。
夫妻一場又有小時候的情分在，江振生當然不會吝嗇給她治療的錢。
但現在他手底下的兩家公司都遇到了不小的危機，他知道有人在背地里搞他，但卻一直抓不住把柄，只能眼睜睜看著公司的情況日漸走低，每天焦頭爛額還得在毛芳面前維持情緒穩定。
藝術節結束后，江來就直接回教室收拾書包了。
藝術班的人都聽說江來轉到理科班的消息了，一個個都看著她收拾東西，滿心復雜。
“江來，你藝術節上表現得那么好，為什么要放棄一切去理科班啊。”
“是啊是啊，我還聽說S大的胡教授還專門找你了呢，你只要文化科分不難看，肯定能進S大繼續深造。”
不少人都難以理解。
要是是因為成績差只能來藝術班混日子也就算了，但江來確實是有真本事的，也是能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的，她這么做，無疑就是在給自己的人生關上了一扇門，又自己拿著錘子去砸另一扇了。
江來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平淡道。
“音樂我不會放棄的，但肯定不能當成一輩子要從事的事業了，我現在有其他夢想了，我想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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