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凜準備爬外墻上樓時，看見洛昀坐在陽臺欄桿上垂眸對他笑。
對上他的視線，洛昀突然就從三樓直接跳下來，撞進他懷中。
三樓雖然不高，但還是有一定的沖擊力，哪怕時凜體力再好也被踉蹌一下，差點兩人都摔在地上。
“怎么不繼續休息？”時凜把洛昀放下，順手把衣服給他整理好。
“十七通知我在教學樓前面發現和禁閉室里怨氣相似的氣息。”
洛昀慢步走在前面。
這話提醒時凜幾本日記的事、
可行走的錄影機十七跑的遠，只能先去實地查看。
沒走兩步，就看見十七圍著教學樓面前的一小塊地打轉。
通過四周的方位判斷，這處離那幾個說半夜聽見傳來巨響學生的宿舍比較近
十七所站立的那塊地，肉眼看上去并無任何異常，可人一旦站上去，就會感受到強烈的不甘與怨氣。
不能說相似，簡直和夢境中禁閉室里一模一樣。
毫無疑問，舒茜已經死了。
從這里抬頭看，正對上學校的行政樓。
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洛昀調出十七拍攝的影像，邊走邊看。
曾婷和岑玉枝的日記很正常，字跡雜亂，上到老師下到路邊的狗都被罵了一遍。
可舒茜的日記中，一個字比一個扭曲，字跡也不盡相同，甚至和禁閉室無處不在的字句一一對應上。
直播間的淘汰玩家并不能和他們有同樣的感受，也看不見偽裝的十七，見兩人都沉默著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
副本里的時間再次輪換至白日。
洛昀沒有去教室，在聽完殷羽的話后帶著事情來到那一間宿舍。
進門左邊上鋪是舒茜的床位，十七身形敏捷跳上去，在看似空氣中左右翻找，最后叼著一支筆跳回洛昀面前。
鋼筆甫一入手，洛昀的視線中就變成另一畫面。
是自幼身體不好的小孩在父母歉疚逐漸變成打罵的態度里越來越自卑；是因為身體導致不能夠參加體育活動被同學罵“裝”“矯情”；到最后因為痛經趴在桌上被學校說是玩手機叫家長接回家后繼續面對父母的打罵。
最后的最后，她選擇在一個晚上偷偷來到學校，爬上頂樓，一躍而下。
到死時，她都還在想著解釋，我真的只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趴著，并沒有違規違紀。
本以為會到此結束，可畫面中的主角卻轉換成另外一個男生。
他和舒茜所遭受的苦難不同，但最后的結局相同——從教學樓的最高處一躍而下。
一個接一個，到最后是洛昀強行掐斷，才從那些回憶中出來。
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個怨氣沖天，沒有五官，整張臉都在黑霧中的鬼。
放在任何副本，那么大的怨氣，早就鬧得雞犬不寧，可在這里，即使心中有怨，他們也只是想給自己證明。
“好夢。”
洛昀的手上覆蓋著一層淺金色的，輕緩放在鬼魂的頭上。
似乎是察覺眼前的存在對于自己沒有惡意，由無數怨氣構成的惡鬼逐漸在金光之下平和，而后消散。
他的視線順著消散在空中的光點而走，抱住十七從三樓走下。
“冕上，他們會有一個好結局嗎？”十七有些難過。
“會的。”
*
回到教室，被游戲單獨劃分出去的三個女生立馬圍過來。
“洛哥，那個沒有臉的東西，還在嗎？”殷羽問道。
她們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無臉怪上，沒有看見時凜把洛昀和她們隔開一大段距離。
洛昀把時凜的小動作看在眼中，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回答殷羽：“已經解決。”
殷羽還想問些具體的，結果被時凜一個眼刀插回座位。
她表面看起來沒有意見，實際上已經又在心底雞叫：啊啊啊啊啊啊！這就是占有欲！
殷羽走后，時凜告訴洛昀他沒有來的時候學校告訴他們有考試。
洛昀思索片刻后，認真道：“親愛的，來炸學校嗎？”
“炸！”
夜晚翻出來的另外幾人全票通過洛昀的提議。
先不提這個副本里死亡的學生，哪怕是在現實中，也沒幾個對學校有好感。
華雪揉著手，人畜無害的臉上興奮都不掩飾：“洛大佬，需要炸藥嗎？”
“……有。”
洛昀也是告知時凜這個想法后，才知道這人在自己的空間里囤了將近千斤炸藥。
顧越和邵澤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畢竟之前的游戲，時凜就愛暴力破解。
解密？炸了。
推離？炸了。
炸著炸著，他們也從最開始的震驚變為習慣。
“所以我們現在就去炸嗎？”翟立小聲問道。
“不急。”洛昀再次翻看完日記，“等我明天處理完幾個人。”
甚至都不能算人。
起初他們還不懂洛昀的意思，直到第二日，洛昀和時凜直接把學校的幾位領導綁了。
本體是惡鬼的他們在洛昀面前連恢復原本的樣子都做不到，更不要談逃跑。
而隨著他們被洛昀綁架，力量隨著審判之鐮造成的傷口漸漸流失，學校里的NPC學生也逐漸變成流光消失不見。
等到最后一位學生消失，游戲的警告聲就在耳邊響起：
【玩家洛昀違規殺死NPC，警告一次】
洛昀神色冷淡恍若未聞，手起刀落刺穿一個變成惡鬼形態的領導心臟。
每有一個變成惡鬼形態，洛昀就迅速結束他的生命。
當然，這至只是在普通人的眼中是這樣，實際上洛昀給他們最后的結局，是在“輪回”中一遍遍消亡。
最后一個變為惡鬼形態，洛昀未來得及動手，一柄長刀直接插在惡鬼腦門上。
是時凜的唐刀。
“洛洛，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時凜走過來在他耳邊道，“別想躲著我一個人去。”
“炸藥放好了嗎？”洛昀僵硬的轉移話題。
“保證放的分毫不差！”邵澤一步跳上來，“是吧老顧。”
“嗯。”顧越難得沒有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撥下去，還應承他的話。
隨著另外五人的退開，以中央教學樓開始，“彭”的一聲連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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