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部！”
“目暮警部！”
“上原警部！”
“……”
東京大學附屬醫院，宮野明美病房內。
當急急忙忙的目暮十三闖入此地時，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正在怒斥著屬下的風見裕也——
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宮野明美已然不見了蹤影。
“風見警部補！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宮野小姐可是參與了我們警方證人保護計劃的！
“別忘了，你在接手宮野小姐時曾向我保證過，一定會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強壓著怒意，臉色鐵青的目暮十三挪動著腳步，如山岳般橫移的氣勢竟一度壓得風見裕也臉色格外難看。
深吸一口氣后，揮手示意部下們退下的風見裕也正色道：“她的傷情突然惡化，心跳停止的速度很快，現在已經送到手術室里進行最后的搶救了。”
“你在跟警方要走她的時候是怎么保證的？！
“要求我們警方配合你的時候你是怎么保證的？！
“那封紙面保證書還在我辦公室里，要不要拿出來給你看看？！”
怒火逐漸高漲的目暮十三再也顧不得眼前這人的公安身份，厲聲高喝著，太陽穴兩側附近的青筋根根清晰可見！
“我希望你保持冷靜，目暮警部，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
面對目暮十三這唾沫橫飛的指責，風見裕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橢圓鏡框，收拾了一下心情后開口道：“宮野明美的受傷我們做過預案，但她傷勢加重這種事，沒有人能預測到。
“無論是我，還是你，亦或者是上原警部。”
避開了目暮十三的目光，風見裕也的視線落在了跟在目暮十三身后一言不發的馬尾辮男人，沉聲道。
“狗屎！”
從業數十年的目暮十三哪里還不懂公安的手段，這群人就沒有把這類犯人當人看過，一切以完成任務目標為基準。
毫不掩飾的唾棄令風見裕也臉色亦是一變：“我希望你弄清楚一件事，目暮警部，宮野明美的意外我也不希望看到。我比你更明白一個活著的污點證人有多么重要，明白嗎？”
“宮野明美是受警方保護的證人，我只明白這一點。”
目暮十三毫不畏懼地迎上了風見裕也的注視，一字一句道：“如果搶救成功，警方將重新對其進行保護，因為你們公安已經違反了我們之間的保護條例。
“上原、佐藤，去手術室。”
“是，目暮警部。”
最后看了一眼周遭這一圈圈的公安成員，目暮十三冷哼一聲，甩手而去。眉頭緊鎖的上原克己與佐藤美和子當即跟上，出了門朝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手術室門口，恰好遇上自其中走出來的醫生與護士，三人趕忙擠開了一直在外等候的公安成員，迎了上去——
“警察。醫生請問一下，病人的搶救手術結果怎么樣？”
“很遺憾，警察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但病人傷情惡化的實在太快。”
一把年紀卻依舊精神奕奕的神木醫生摘下了口罩，看著被背后護士們推出來的尸體，嘆了口氣，眉宇間盡是惆悵：“昨天我雖然及時清除了宮野小姐的生命危險，但很遺憾，她并沒有度過觀察期。”
“我們能看看她嗎，神木醫生？”上原克己嘴上詢問著，身體卻很誠實地率先上前一步，掀開了白布的一角——
宮野明美閉著眼的模樣隨即映入眼簾。
在他的身后，佐藤美和子與目暮十三的臉色皆無比難看。
“雖然這么說有點不是很合時宜，但還是請警方去通知一下宮野明美小姐的家人吧。”
醫者仁心，縱然在手術臺上站了大半輩子，但神木足一郎的心并沒有冷。嘆著氣的同時揮手示意護士將宮野明美尸體推走，拍了拍上原克己的肩膀，后者臉上的神色亦是陰晴不定。
佐藤美和子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上原……”
讓宮野明美冒著風險被擊傷的計劃是他制定的，現在出了意外……
“我沒事，通知廣田教授吧，他應該算是目前唯一能夠稱得上宮野明美家人的人了。”上原克己擺了擺手，只是臉上神情不復此前吃餅時的輕松。
“……”
…………………………………………
“你說什么？宮野明美死了？”
“啊，沒錯，死了。可惜了，你還沒動手呢。”
醫院走廊的一角，一身便衣打扮的貝爾摩德倚著墻壁的角落，注視著那被推走的宮野明美尸體，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起來你得另外找個任務去確定基爾是否有嫌疑了，琴酒。”
“確認過了嗎？”
“問過了負責照顧宮野明美的護士，答案都大差不差，安裝在病房內的微型攝像頭也記錄下了凌晨時分宮野明美傷勢惡化的經過，你進后臺應該能看到。”
完美混入家屬區的貝爾摩德說這話時滿面愁容，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擔憂病人的家屬。
“還有一點就是，公安和警視廳雙方鬧翻了，因為宮野明美的死亡。”
將自己先前的所見所聞一絲不落盡數托出的貝爾摩德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有沒有一種可能，之前是琴酒你想太多了？”
“……”
據點之中的琴酒打開了電腦，進入了監控的后臺程序，借著角度良好的微型監控探頭看到了病床上宮野明美從咳血到掙扎再到休克的經過。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很短，之后便是護士的尖叫聲與公安、警方的騷亂。
電話的另一頭久久沒有回音，貝爾摩德也沒有急著催，反倒是就這么坐在椅子上，等候著琴酒思索過后的決斷。
宮野明美死了？基爾確實值得信任？
凝視著屏幕中的錄像，腦海中不斷冒出一個又一個念頭的琴酒自煙盒中推出一根煙遞進嘴里，撥開打火機蓋點燃的剎那，逐漸升騰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容。
“手術室外的監控呢？”
“還沒拿到，這里可是公安重點布控的醫院，一時半會的，我也得費點時間。”
貝爾摩德有心敷衍，給了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還有琴酒，公安和警視廳之間的關系現在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具體的你聽監控中的收音應該就能聽出來，他們可能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是合作關系。”
“……”
敲著桌子正思索著什么的琴酒指尖一頓，煙霧朦朧中的眼神霎時間變得犀利：“查一下這個醫院太平間的監控與尸體名單，貝爾摩德。”
“什么？”貝爾摩德一愣。
“算了，應該已經來不及，被那些家伙擺了一道，時間浪費了。”
電話里，仿佛想到了什么的琴酒聲音低沉：“跟緊那個神木醫生，我和伏特加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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