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忽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即就是一道洪亮的男聲從院外傳來。
“喂!凌川在家嗎?!”
夏墨聞聲立即甩開腦中的想法,他站起身朝外面張望,這語氣聽著挺著急的,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是誰來,于是轉向凌川道:“凌大哥,這么大雨還來找你,怕不是有什么要急的事?”
“嗯。”凌川點頭,遂拿起笠帽披上蓑衣朝大門走去。
而夏墨也踱步到屋檐下張望,想看看是誰來著。
凌川將門閂打開,就看見神情凝重的老楊站在外頭。
老楊一看到凌川,登時仿佛像是見到了主心骨,當即就想開口說話。
凌川見狀眉頭微緊,說道:“進來說。”
“好好好。”老楊忙點頭,然后跟著凌川走了進去,因此夏墨也看清了他樣貌。
原來是楊叔啊,難怪他一時間沒聽出是誰的聲音來著。
瞧他一身雨水的,夏墨連忙進去給他倒了碗溫開水,道:“楊叔,先喝口水。”
“謝謝夫郎。”老楊謝過,卻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身上的蓑衣和笠帽解下。
凌川淡淡瞥了他一眼,當即看得老楊一個激靈,立馬把它們摘下,掛到邊上。
“坐著說。”凌川說。
“是。”老楊恭敬回道。
不料這時夏墨剛好走了出來,看著兩人詭異的對話方式,不禁挑了挑眉。
這是尋常人間的溝通該有的態度嗎?
觸及夏墨探究的目光,老楊脖子頓時一僵,便對他微微頷首,訕笑一下后便疾步走了進去。
夏墨見狀眼珠微轉,下一刻眼底劃過了一抹然之色。
屋里,凌川望著對面的老楊道:“說吧,何事。”
老楊放下碗,眼角的余光瞟了眼還站在門口的夏墨,看得凌川剛撫平的眉頭瞬間又蹙了起來,似有不悅道:“無礙,直說即可。”
“啊……好,是這樣的……”老楊剛想說就被夏墨打斷了。
“誒等等。”夏墨話音一落,凌川和老楊就紛紛看向他。
夏墨見狀,心中更是覺得有些好笑,他又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楊叔剛才是在顧忌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還不能有點秘密?
于是夏墨沖他們笑了笑,“你們聊,我先回房了。”說完不待他們說話就走了出去,轉個彎消失在兩人眼前。
直到小哥兒不見后,凌川才收回視線,眼神鋒利地射向老楊,冷冷道:“再無下次。”
老楊被他這目光一注視,頓時如坐針氈,干巴巴地擠出一個字:“是。”
凌川又睨了他一眼,才收回目光。
“是這樣的,喬公子他出事了。”老楊急切道。
凌川聞言動作微頓,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他出事,和我說沒用。”
老楊聞言面露難色。
“這……那頭也是沒辦法了,才托我來傳話的,說……希望您看在喬公子曾經救過您的份上,再幫他一回。”
凌川一聽,眉梢頓時擰緊了三分,他手指也不輕不重地敲擊著桌面。
而老楊他該說的話已經說了,如今該做的,就是安安分分地坐著等待答復。
過了一會兒,凌川倏然抬起眼看向他,眉宇間盡是冷漠,“我可以再幫他一次,但這也是最后一次了。”
“好!那我們走吧!”老楊激動地站起身。
凌川掃了他一眼,嫌棄道:“你在外頭等我,我先去和澤兒說一聲。”
老楊嘴巴張了張,才應了聲“好”,穿好蓑衣戴好笠帽后就溜到大門處等他。
而凌川去找夏墨了。
夏墨一見凌川進來,就詫異地看著他,這么快就聊完了?楊叔走了嗎?
他話還沒沒出口,凌川就先說話了,“澤兒,我有點事,得和老楊出去一趟。”
夏墨哦了聲,“那你們路上小心,下雨天的,路滑。”
“嗯,那我走了。”凌川道。
“好,走吧走吧。”夏墨笑著朝他揮揮手。
凌川眉宇微凝,定定望了他一會兒才轉身出去。
待他走后,夏墨單手托腮,無聊地玩著手中的貓兒木偶。
唉,下雨天只能窩在家里,偏偏昨天他休息太好了,搞得現在精神滿滿的,睡又睡不著……
夏墨戳了戳貓兒圓溜溜的臉盆,玩了會兒覺得實在太無聊了,便一把將它收起,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看了眼細密的雨,夏墨直徑穿到廚房,然后擼起袖子,舀了盆水開始打掃衛生。
他搞完廚房又去把屋里房里的東西擦了一遍,當然不亂翻凌川的東西就是了,一通忙活下來總算把大半天的時間消耗掉。
“啊,搞定了,剛好可以吃午飯。”
夏墨將抹布晾好后懶洋洋地伸了個腰,又朝外面看了看,才發現雨勢已經變小了。
不過,凌川一時半會應該沒那么快回來,夏墨想著便決定不等他了。
夏墨猜的沒錯,直到他吃飽喝足了,凌川都還沒回來。
于是,又閑下來的夏墨搬了把凳子到屋檐下坐著,一雙明眸透過綿綿細雨眺望遠處的山頭,被雨水沖洗過后,那里霧氣飄渺,看起來就像潑墨畫一般。
“真好看啊。”夏墨評價道。
可惜風景再好看,也按捺不住夏墨那顆躁動的心。
他坐了半晌,終究是坐不住了。
嘖,不行,我得再找點事做,夏墨摩挲著下巴呢喃:“嗯……可以做些什么呢?”
好像沒什么……
等等,有了!
等天氣好了,他們不是要進城一趟嗎?既然要做生意,那他不妨再做點別的帶上?
如此一想,夏墨的眼眸里瞬間迸發出動人的亮光。
那他做些什么好呢?
夏墨尋思著站起身,正在他打算在家里頭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能給他點啟發時,抬眼間目光就留意到了掛在墻上的竹篩。
“呀!我怎么忘了,可以做些麥芽糖啊!”夏墨一拍腦袋道,這個他之前還和凌川提過呢,居然忘了。
制作麥芽糖并不難,它只需要小麥和番薯兩種原料,想想白砂糖都賣那么貴,若是他拿著麥芽糖去城里賣,應該也能賺點錢。
說干就干,夏墨上前一把將竹篩取下,然后拿去廚房里沖洗干凈,并找個地方晾著。
放好竹篩,夏墨又想到家里沒有小麥和番薯,番薯在村里肯定是好找的,但是未去殼的小麥就不一定了,不過,應該還是有人會有的吧?
夏墨望了眼已經細如牛毛的雨,覺得可以出門一趟,于是他帶上錢,然后戴好笠帽和蓑衣,就朝柳盈盈家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凌川后腳就回來了,更是在發現他不見后,當即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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