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眾人的言語自然瞞不過屋內的方凌和陸田田。
“真好,真羨慕他們。”陸田田道。
“羨慕他們什么?”方凌笑道。
“羨慕他們可以肆意妄為,羨慕他們青春年少。”陸田田悵然道。
“可我們也才不過三十多歲啊,對于修行者而言,我們才剛剛起步而已。”
“但是我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悲傷。”看著方凌那沒有神采的眼睛,陸田田更加的難過了。
“可我們也曾有過快樂與歡喜。”方凌向來樂觀。
“快樂?”陸田田想到了與夏辭君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的確很快樂,可惜如今夏辭君的面容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淡。
“師妹節哀。”方凌感受的到陸田田的心緒。
“早就過去了。”陸田田不以為意。
“你為何不去找夏初雪?”
方凌并未回答,他知道該如何回答,卻不想回答。
“是因為我嗎?”陸田田的臉色有些黯淡。
“何出此言?”方凌抬起頭有些不解的望著陸田田。
“因為這封書信。”陸田田并未看書信上的內容。
方凌苦笑,他從未想過夏初雪會在書信中提到陸田田。
“很多年前,她曾向我表明過心跡,可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方凌解釋道。
“但你并未拒絕過她。”陸田田緊追不舍。
“感情之事向來不可勉強,許得意從未要求初雪去喜歡他,而我也從未要求你喜歡過我。”
聽到方凌的這句我從未要求你喜歡過我,陸田田的信怦然跳動,夏初雪果然沒有騙自己。
只是為什么會是這樣?陸田田不理解。
“這些年來你對我關懷備至,但我從來沒有感受到你喜歡過我。”
“每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方式都不一樣,夏初雪喜歡我的那些年恨不得天天黏在我身邊,許得意更是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人他喜歡初雪。”
“那你呢?”陸田田問道。
“我只希望你能每天開心快樂便好。”
“你為何不告訴我?”
方凌苦笑,他自踏入這片塵世的那一天,他遇到了商略,商略叫教他讀書識字,了解這片天地的過往。
后來商略收陸田田為徒,方凌從未見過如此精致可愛的女孩子,陸田田不曾因為方凌的土里土氣而討厭他,更是親切的稱呼他為師兄。
或許正是那一刻方凌喜歡上了陸田田,只不過當時的方凌并未意識到這一點,當時他一門心思放在了找尋那片神秘的國度之中。
當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陸田田的那一刻時,陸田田已經喜歡上了夏辭君。
方凌曾有一段時間十分悔恨自己帶陸田田上清涼山,若非如此,陸田田也不會遇到夏辭君。
陸田田也不會因為夏辭君的死而痛苦這么多年,后來方凌再無法將自己的愛意說出口。
這些年他不只在躲夏初雪,更是在躲陸田田。
夏初雪和陸田田都是極好的姑娘,夏初雪知曉方凌的真實心意后,并未再與方凌哪怕見上一面。
“同生共死,七年前你來劍廬救我時是這樣想的嗎?”
“我只是在做一個師兄應該做的事。”方凌未反駁也沒有承認。
“方凌,我在認真的和你說話。”這是陸田田第一次稱呼方凌的名字。
“我喜歡你。”方凌這次沒有猶豫。
“呵,夏初雪說的果然沒有錯。”
有很多事情當局者迷,而旁觀者卻看的無比清晰,不只是夏初雪看的出來,許得意更不用說,甚至連秦道天那個莽夫都能看出方凌的心意。
陸田田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她一直把方凌當做最親的親人,只要有方凌在身旁,她都會無比安心。
這種感覺哪怕是夏辭君都無法給予她,夏辭君太驕傲,從來都是陸田田主動。
但夏辭君卻也對陸田田真心實意,要不然也不會將道門神器之一的五方棋盤送給陸田田。
在夏辭君死去的那些年里,方凌一直守在陸田田的身邊默默付出。
直到劍廬之戰那一日,
“師妹閉眼。”
“別怕,有師兄在。”
或許那一日的方凌早已抱著必死的決心,或許獨孤明看出了些許端倪,所以才會放任方凌離去,可陸田田卻依舊不明白。
方凌為此失去了光明,失去了夏初雪,甚至不再去追尋自己的過往,安心的留在了這個世界。
“謝謝你,師兄。”陸田田淚水不斷滴下,可惜方凌看不到。
“師兄從來都不需要你的感謝,你還是告訴我初雪信中寫了些什么吧。”
方凌好像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氛圍有些不對。
“方兄勿念。”
陸田田開始讀起了書信,第一句就有些奇怪,夏初雪從來都是直接稱呼方凌其名,如今在書信中竟是以方兄開頭,想來是已經放下了。
信中的字并不多,但都很樸實,真情流露,講述了方凌與夏初雪之間的過往,有懷念,有歡喜。
如今夏辭君的事情已告一段落,夏初雪決定游歷四海,看一看與眾不同的風景,畢竟她困守在南宮那么多年。
最后夏初雪在信中提到,往事不可追,珍惜眼前人,希望方凌勇敢的邁出那一步。
夏初雪心中的語氣不再是以戀人的口吻,而是以朋友的方式在勸解。
在勸解方凌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勸解陸田田,仿佛她早已知曉陸田田會看到這封信,甚至陸田田會親自讀給方凌聽。
往事不可追,珍惜眼前人。
夏初雪早已看開了,方凌明白。
方凌笑了,夏初雪能踏入寄命境,想來早已勘破了這世間之情。
方凌那無神的雙目突然看向了陸田田。
“師妹,我喜歡你。”
這次陸田田并未拒絕,而是回應道,
“嗯,我知道了。”
后山的賭局也到了終局,秦道天與蘇長安攜手前來。
只不過二人的狀態并不是太好。秦道天的兩個黑眼圈極其明顯,蘇長安看起來就好了許多,只不過走路的方式有些別扭。
“誰贏了?”荀有才不太確定。
“自然是秦師兄贏了。”商尋直接道。
“那可未必,你沒看秦師兄的臉都被打腫了嗎?蘇師兄看起來就好多了。”趙冬兒氣鼓鼓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秦師兄受的只是外傷,蘇師兄受的那可是內傷啊,你沒看蘇師兄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嗎?”崔玉發表不同的見解。
此刻秦道天和蘇長安已經走到了跟前,秦道天咧著嘴道:“你們又拿我們來打賭啊。”
許沖笑呵呵道:“小賭怡情嗎?師兄別見怪。”
“都是誰壓了我贏的?”蘇長安好奇道。
“額,這?”荀有才將目光看向了陳落。
陳落干咳一聲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沒壓蘇師兄。”
趙冬兒興沖沖道:“我壓了蘇師兄一千兩。”
趙冬兒的話直接嚇了蘇長安一跳,我槽,一千兩,這趙冬兒這么富裕的嗎?
蘇長安在書院這么多年的積蓄也不過六十多兩而已,這些世家是真的該死啊。
“我壓了秦師兄三百兩。”
“我壓了秦師兄五百兩。”
“我壓了秦師兄十道神符。”
“我壓了蘇師兄一枚浩然氣種子。”
“嗯,許師弟真是我的親兄弟啊,竟如此相信我。”蘇長安倍感欣慰。
徐沖撓撓頭道:“其實一枚浩然氣種子對于我不算什么?畢竟我已經修出了浩然氣,宋師弟對你才是真愛啊。”
蘇長安疑惑的看著宋知秋。
“知秋,你壓了多少?”蘇長安有些好奇。
“一萬兩。”宋知秋道。
“嗯,一萬兩,嗯的確不是很多,等等,你說多少。”蘇長安突然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一萬兩,蘇師兄,宋師兄壓一萬兩你贏。”趙冬兒興奮的叫道。
蘇長安頓感自己的世界一片昏暗,這個世界是怎么了,那可是一萬兩啊,平日里看著這宋知秋挺老實守規矩的,沒想到一出手就是一萬兩。
宋知秋此舉不僅嚇壞了蘇長安,連秦道天也懵逼了,這是什么情況,這些世家子弟都怎么富裕的嗎?
許沖和陳落也是世家子弟啊,平時都摳摳搜搜的,一點也不大氣。
這并不能怪許沖和陳落,誰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所有身家來這么一場必輸的賭斗。
而宋知秋就是這么一個奇葩。
“那你呢,荀胖子。”
蘇長安問道。
“院長,我是莊家,壓秦師兄勝,一賠一百。”
蘇長安險些一口老血噴出,
“荀胖子,你他娘的看不起誰呢?”
蘇長安再也忍不住了,好你個荀胖子,不壓我勝我不怪你,但你一賠一百就有點不知好歹了吧。
荀有才看著蘇長安狗急跳墻的樣子頓時安心了不少,道:“院長,你就說你勝沒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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