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沒想到大淵防守這么嚴禁，咱們挑選的時機應該是最恰當的，三萬兵馬破一路城門，全力一波，硬是沒成，城中攏共就那么多兵馬，分守四城，如何做到的？剛才援軍都還沒到。”
若非他們撤得及時，等到城防軍支援，里應外合，他們這三萬兵馬能走多少還真不好說。
柳絮語一身戰甲坐在軍帳之中跟柳真秦說著話。
“知道祖父為何將你帶在身邊，讓你哥哥他們守在永州嗎？”
柳真秦答非所問，流絮語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因為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女子中，你已算是鳳毛麟角，是那顧燁曦沒眼光，只是咱們秦家女子，那就得巾幗不讓須眉，注定和旁家的不同…你也說城中兵力不足，分防幾個城門，為何咱們突襲卻未能得逞，根源就在，咱們失了先機。”
“先機？”柳絮語凝眉不解，她和祖父也是在撤退的路上突然改變計劃，折回動用暗藏的兵馬在天亮之時攻城，那會都很晚了，就算走漏消息，送到宮里也差不多快天亮了，根本來不及布防才是。
“你也覺得奇怪是吧？咱們是因為顧燁曦受傷，這才準備趁機反攻，看也正因為顧燁曦受傷，這才讓事情出現變故也不一定，你別忘了，顧燁曦身后，還有一個霍家，皇家和滿朝武，一時還不知道你祖父的底細，可能想不到這一步，但是霍家可是對秦家十分了解的，要說用兵，霍家才是真正的用兵如神。”
霍家？！
當初祖父讓她接近顧燁曦，就是因為這個因素，后來，她也真瞧上顧燁曦了。
“祖父的意思，是霍家猜到了咱們會這么做，所以提前告知朝廷做了防備？”
若是朝廷早有準備，那沒攻進去倒是正常的。
柳真秦點了點頭，“大致是這樣吧，這次萬弘那小子的一箭，可是壞了大事啊，這對父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過，這次城中炸開城墻，萬敬之倒是立了功，罷了，目前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這次就算了吧。”
“祖父是說，顧燁曦中箭，惹到了霍家，霍家這才幫了朝廷？”
“恩，該是如此，否則，霍家這些年隔岸觀火，早有機會點醒朝廷，卻一直沒有任何動作，老夫這才覺得，霍家即便不報仇，也不可能再幫著朝廷了，偏偏他們之間有個顧燁曦，孤是真想不明白，當初霍家大小姐為何會入宮嫁給皇家，還將霍家交給留有皇室血脈的顧燁曦。”
這一點別說他，幾乎所有人都心存疑惑，包括顧燁曦自己。
“霍家…到底是什么樣的？祖父，為何您也對霍家忌憚三分？”
“誰對霍家不忌憚三分，天家就不忌憚？若非顧燁曦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能放心？丫頭，不到萬不得已，咱們秦家也不能和霍家為敵，別忘了，咱們秦家現在定居的西盧，就是當初霍家家主看在同袍之義上讓給咱們的，大雍開國之君，也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才沒有對退道西盧的秦家趕盡殺絕，霍家對咱們秦來說，多少有些恩情。”
最重要的話是秦家惹上霍家，未必有勝算。
“祖父，都說霍家尚有兵馬，顧燁曦的婚禮上，霍家那個老頭就當眾把霍家兵馬交給了顧燁曦，你說，天家現在不會對他有所防備，日后也說不準吧。”
都說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這很有可能的。
柳真秦頷首點頭，“不無可能，但是，當今太子和當今天家又不同，他若是坐上皇位，未必會懷疑顧燁曦，關鍵，還是在這個顧燁曦上，城中有那個姓羌的老頭在，這次怕是有驚無險，說起來，一切盤算，都壞在武侯府那個不起眼的丫頭身上，世事難料。”
忍不住一番感慨，提及簡清婉，柳絮語一臉復雜。
幾次碰撞，她都敗給她了，可在她看來，自己明明沒有不如對方。
她也不明白，顧燁曦為何放著她不要而選擇了簡清婉。
“行了，你也別多想了，男人嘛，你也未必就沒機會了。”柳真秦看出孫女的心思，簡單粗暴的安撫了一句。
柳絮語默不作聲，對顧燁曦，她確實存有一絲執念，或許就是因為求而不得，所以才會不甘吧。
再有就是簡清婉，她總想著，有朝一日，總有能贏過她的時候。
她有的，她會的，簡清婉都未必有，也未必會，她始終覺得，自己沒有不如簡清婉的。
“走，回永州，從長計議，這次失敗，咱們也該好好想想，這大淵，看來也不是唾手可得，這些年的謀算，這次算是折去不少，不顧這層遮羞布揭開了，這長戰爭就不是大淵單方面說停就停的了，只是可惜了這次機會，讓大淵得了喘息之機。”
這一次，柳真秦是真真切切退兵了，天家特意派人一路暗中盯著，確定周圍兵馬都是握在手里的，這才真的暫時松了口氣。
兩天過去，大臣們依然沒有出宮，吃住都在宮里，一個個面容疲憊兩眼發黑，他們哪里吃過這等苦啊。
可是誰也不敢多言，天家也一眼跟著他們在大殿，同吃同坐，天家不睡，他們就不敢睡，就算是眼皮都耷拉的抬不起了，他們也只能硬挺著。
直到第三天，終于有人熬不住躺下了。
天家這才察覺不對一般，招呼大家回去休息。
盼了三天，終于聽到這句話。
聽說，宮門口，各家接到消息來接人，接到人的時候，都嚇得不清，往日一個個意氣風發的，今日卻是一個個剩下半條命似的。
回家之后，都不做聲，洗漱之后吃了東西就睡覺。
經歷這一場，顧及這些大人心里都留下陰影了。
這幾天，就像過了一輩子似的，那些被處置的，雖然命都留下了，可是……
哎，總之天家兌現承若，自己走進宮的，都留了姓名，但是官職罷免，家里罰抄的也不少，一下什么都沒了。
而這些被處理的官員，除了與五王有很深牽扯，平日為官時也不清廉，總之，要說活該，也真是活該。
這一次清算，整個朝堂，是人是鬼都清楚了。
有些事小的，天家點幾句就過了，這些人都是心驚膽戰的，以后怕是很長一段時間不敢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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