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畢氏一家還算是厚道，就算是他們在表面上已經是跟畢氏家族沒有什么關系的人，但是該幫他們打點的，全部都打點好了，可以說已經讓所有的旁系都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所以他們也都沒什么好說的。
“小成真的是一表人才了啊。”
“是啊，每回的祭祀都要小成操心，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反倒是幫不上忙了。”
畢成笑笑，應和著這些旁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各位叔伯先落座吧。”
這么多年來，一個月兩次的祭祀畢成早就已經習慣了，以前畢家老爺主持的時候還總是喜歡走些過場，和旁系們說些場面話。
但是自從畢成接手以來，大部分時候的祭祀流程都給他精煉完了，在必要的流程過后，直接就到了壓軸的重頭戲。
在一片莊重又肅穆的氣氛中，小廝捧出了一個空空的白玉缽，小心翼翼地放在祭祀堂的祭祀臺上。
而祭祀臺上被裊裊的燭火映襯得著的，并不是什么排位，而是一把短匕。
只要是畢家的人，都知道，世世代代以來，畢家供奉的從來就不是畢氏祖先的排位，而至于原因不僅是旁系，就連畢家的嫡系也不太清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有疑問。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一柄短匕遠遠不是一把剪刀的匕首，如果于洋在這里的話，他應該一眼就能認得出。
這把鑲嵌著各種五彩寶石的匕首，赫然就是曾經帶給他噩夢的蝴蝶短匕。
只見畢成從小廝手中接過小刀，原本戴在他手腕上的佛珠一早便在更衣室里面更衣的時候被春玉給他拿了下來。
此時外露的手腕處密密麻麻地遍布著一道接一道的刀口，有新有舊，畢成已經習慣了手腕上面的傷口，半個月一次的祭祀時間剛剛好，剛好能將他腕上的傷口都剛好愈合得差不多。
在這樣莊重的時刻，不僅是小廝，就連畢氏的那些旁系也不敢弄出一點聲響。
只見畢成接過小刀后并沒有什么猶豫的，便在自己的已經滿是傷疤的手腕上落了一刀。
鮮血瞬間順著畢成的手腕處滴落到那祭祀臺上的玉缽中，就像是涓涓細流一般，很快這玉缽就被盛了一小半，而那些滴落進去的鮮血很快就好像被玉缽吸收了一樣，同玉缽浸潤到一起。
直到白凈光澤的玉面都被鮮艷的紅色沁透，畢成才停了下來，旁邊一早便等著的小廝連忙拿著手里面的紗布還有止血帶上前，熟練又快速地給畢成包扎好退下。
而原本那一把盛放自己祭祀臺上的蝴蝶短匕則被畢成用棉布墊著，包起來放進已經變成血紅色的玉缽。
這樣，祭祀才算是結束了。
那些畢氏的旁系們盡管已經參加了這么多次，也還是沒有適應過來，畢竟這樣詭異的事情可不是誰都能接受得來的。
所以他們雖然對于畢氏一族的資產只能由嫡系來自稱而心有不甘，但是每每在參加完祭祀禮之后，都依然慶幸。
慶幸每月放得放兩回血去喂養玉缽的不是自己，也慶幸跟這樣一把邪門的匕首沾染在一起的，不是自己。
祭祀典禮一結束，祭祀堂就會被鎖起來，直到下回祭祀又需要開始的時候才會再次打開。
而就在閉門之后，他們都知道，在下次開門之時，滲透進玉缽的畢家嫡脈血就會被蝴蝶匕首給全部吸收殆盡。
等到他們跟著畢成一起出去之后，便撞上了氣急敗壞剛趕過來的畢偉。
畢偉在外面的名聲跟亂糟糟得很，跟畢成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成家，既算不上是畢氏的旁系，也算不上氏畢成這樣的長子。
加上他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不僅是經常給畢家找亂子，還天天找畢家旁系這些親戚們的麻煩，不是找他們借錢，就是請他們經營的餐館或者酒吧里面蹭吃蹭喝，弄得他們對畢偉也是煩不勝煩。
二爺是畢家旁系里面年紀最長的長輩，說話的分量也是最重，看到畢偉等到祭祀完了才趕過來，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
“小偉你怎么現在才過來，祭祀都已經結束了你才過來還有什么用？連老宅里面的事情你都這么不上心，別的還能指望你嗎？”
畢偉訕訕地站著，被說的面上一囧。
“二爺，我是有事被耽擱了，不是故意不參加的，況且我在來的路上已經提前跟大哥說過了，大哥也是知道的。”
“你一天到晚的總是事情多的很了，小成不說你是因為他是你大哥照顧慣了你，但是祭祀是多大的事情，你連這件事情都能不放在心上，以后了得。”
“我...我這也是實在脫不開身。”
畢偉咕噥著不敢將今天聽說的事情說出來，更加不敢說自己是幫著畢成做事，只能一個勁得沖著畢成打眼色。
剛才的祭祀讓畢成身上已經出了不少的汗，一身正是粘膩煩躁的時候。
“好了二爺，小偉的事情我會多家管教的，今天的祭祀已經差不多了，沒什么事情的話你們就先走了，產業上有什么事情需要對接或者主家幫襯的，就直接跟老管家記錄下來，我會交代下去讓他們都幫你們處理好的。”
既然畢成都已經下了逐客令，旁系也不好再說什么，在老管家的安排下，離開了主廳。
畢偉忐忑不安的在外面等著，今天在外面聽說的事情著實將他嚇了一跳，就是為了去探下虛實，這才耽誤了過來祭祀的時辰，剛才旁系他們都在，他不敢直接當著那樣多人面就將事情說出來。
放了小半玉缽的血的畢成面色有些虛弱，每個月都要從左手手腕上割血浸缽。
是責任也是疲累。
身上的祭祀服在穿的時候繁復得很，在脫下的時候也更加的麻煩。
所以依然是春玉領著另外倆個傭人在里面伺候著。
春玉抿著唇，放輕了手上的動作，深怕弄疼了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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