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
帝嫣肩上負著玉劍,腳踩一道樹枝,橫渡在湖泊之上。
很快,她就來到了湖中心的那座孤島上,
竹林,小院,一如既往。
只是少了些許煙火氣息。
“師尊不在這里,那肯定就在嫣泉峰咯!”
帝嫣簡單處理了一番院中雜草,隨即轉身離去。
嫣泉峰,是當年蘇泉開宗立派而挑選的山脈,少女在那里度過了最美好的十年。
風塵仆仆,橫跨數座大陸。
花費了近乎兩年時間,帝嫣妙曼的身影才出現在嫣泉峰腳下。
由于坐擁靈氣的緣故,這里草木茂盛,芬芳撲鼻,風景之秀美令人心曠神怡。
“師尊,師尊!”
“您在這里么?”
人還未至,少女急促的聲音就傳了上來。
“小嫣!”
少年清澈的朗笑響起。
讓帝嫣心跳加速,莫大的喜悅涌了出來,步伐飛快,沖進了那熟悉的庭院里。
果然,蘇泉正坐在石桌前,一手捧著書,一手握著筆,抬頭看了過來,那張顛倒眾生的絕色容顏,流露出溫和與柔情的笑意。
“師尊!”
帝嫣嚶嚀一聲,就想要撲到少年懷里。
但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已經年過弱冠,是正兒八經的大姑娘了,再往師尊懷里鉆,未免有占師尊便宜的嫌疑。
于是俏臉一垮,頗有些不甘心的選擇蹲伏在少年身后,熟稔的為其揉捏肩膀。
“師尊,徒女真的很想您!”
足足分別了兩年,時間讓她的思念之情濃郁到了極致。
“為師也很想小嫣呢!”
蘇泉嘴角噙著笑意,溫柔撫摸著少女的腦袋,幫其理順那頭漂亮的青絲,隨即開口道:“你在鑄劍山莊鬧出來的事情,為師都聽說了,大仇得報,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還得多謝您的指點,不然光靠徒女想要報仇,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帝嫣揚起小腦袋,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素來生人勿近,冷漠如冰的她,也只有在師尊身邊,才會有這般小女兒的模樣。
“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以后徒女就追隨在您身邊,苦修劍法,哪里都不去了!”
“傻丫頭,真打算在師尊身邊待一輩子呀!”蘇泉笑罵一聲。
帝嫣美眸瞪大,嘟起粉嫩的櫻唇,嗔道:“人家就要待一輩子,徒女還想給師尊養老送終呢,師尊該不會嫌棄我,然后想要趕我走吧!”
“隨你便吧!”
蘇泉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站起身來,朝山巔走去,道:“隨為師來,讓為師考教你一番,這段時間的劍法有沒有什么長進!”
“好嘞!”
少女提劍就起。
兩人擺開架勢。、
帝嫣搶先出劍,又經過兩年的苦修,她的境界已然踏入了元嬰期九層,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化神境。
短短二十年光陰,就達成了尋常天才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足以見得不滅劍體的可怕!
“師尊,小心,看劍!”
“全力出手,你若是能傷到我,那這師尊你來當!”
蘇泉面色淡然,瞳孔中倒映出彌天劍氣,分光錯影,宛若隔世。
“有點意思!”
少年一席白袍,單手負于身后,另一只手立起雙指代劍,與帝嫣的玉劍戰在一起。
兩道鬼魅般的身影在天穹上閃轉騰挪。
金戈碰撞的清脆爆鳴聲不絕于耳。
帝嫣劍勢如潮,一浪高過一浪,不僅勢大力沉,兇猛凌歷,又有毒蛇一般的詭異變幻,氣息綿延不絕,接連使出數本劍法神通。
蘇泉眼眸里的驚喜之色更甚。
體驗卡百年時間的話,或許真的有希望!
一連廝殺了數百個回合,帝嫣體內真氣耗盡,敗下陣來。
她俏臉紅撲撲的,額頭布滿晶瑩汗珠,櫻唇喘著香氣,滿是崇拜的說道:“師尊,您真的好厲害,徒女連您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看著少女那誘人模樣,蘇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隨即恢復如常,露出慈愛笑容:“小嫣不必泄氣,你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已經超越了天下九成九的天嬌!”
“若是為師沒看錯的話,你的無情劍心,踏入了小成境界!”
“是的師尊,徒女的無情劍心在一年前機緣巧合下,踏入了小成境界,只是大成遲遲看不到希望!”帝嫣說道。
“無需太過心急,大成的無情劍道,需要摒棄七情六欲,斬斷凡塵情緣,心中唯劍,才可一窺本質!”蘇泉仰頭望著天空,頗有些裝逼的說道。
“徒女明白,謝過師尊指點!”
帝嫣應了一句,只是美眸有一閃而逝的波動。
斬斷凡塵情緣?
自己真的能做到么?
別人她不擔心,唯有……面前的少年,那不該有的情念,自己真能斬斷么?亦或者是說,自己真的愿意斬斷么?
素來自信的她,頭一次在芳心籠罩上了一層陰云。
蘇泉就像是沒察覺到少女的情緒變化,自顧自說道:“為師還發現,之前傳授你的九大神通,竟然全都修煉至圓滿境界,悟性可真夠驚人的啊!”
帝嫣回過神來,不愿意再去想那煩心的事情,嘿嘿笑道:“那當然啦,也不看是誰的徒女!”
說罷,她就上前抱住少年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邊糯糯撒嬌道:“師尊,您是不是該再傳授徒女一門神通了!”
“好好好!”
蘇泉臉上滿是寵溺,他撫摸著少女的小腦袋,道:“就是不知道小嫣,你想要修煉為師的哪門神通啊?”
“我想修……”
帝嫣櫻唇微張,剛要說些什么,突然一個念頭靈光閃過,當即改變了注意,嘻嘻笑道:“徒女想學師尊經常拿著的那本功法!”
“那本功法啊,那可不行!”蘇泉笑瞇瞇的搖頭。
“為什么啊!”
帝嫣有些訝然。
剛才那句話,本就是隨口一說,但現在反倒是讓她來了興趣。
因為記憶中,師尊從未拒絕過自己修煉上的請求。
“因為那本書啊,師尊現在還不能給你!”
“哼,師尊還偷藏神通,是不是要防備徒女一手呀!”帝嫣撅起櫻唇,拍了拍飽滿的胸脯,信誓旦旦道:“師尊放心好了,徒女是絕對不會向師尊拔劍的!”
“換一門神通!”
蘇泉笑容收斂,拒絕的很果斷。
帝嫣一愣,有些詫異師尊的反應,她心頭泛起嘀咕,立馬改口道:“那好吧,那我要學您的魔主天地!”
“你這丫頭,眼光倒是好生厲害,一開口就把為師的最強神通學去了!”蘇泉哈哈一笑,點頭道:“那行,為師準了!”
最強神通么?
帝嫣美眸閃爍。
或許是您不愿意傳授的那本功法,才是最強神通吧!
也不怪她多想,自幼時起,她就記得師尊手中總是捧著那本書,時而書寫,時而參悟,這么多年來從未有離身的時候。
不過,這個念頭也僅僅是想想。
她倒不會滋生出其他情緒,純粹只是有些好奇。
此時,夕陽正好落下,金色的余暉普照大地,仿佛給世界穿上了一層金色的蓑衣。
“這丫頭,還有一件事情。”
蘇泉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朝著山巔走去,迎面的山風將那青絲吹起。
他負手而立,語氣陡然間變得嚴肅起來:“徒女,當年為師問你,練劍是為了什么,你跟為師說,練劍是為了給帝家報仇!”
“今日,你帝家大仇得報,那么為師再問你一次,你練劍是為了什么?”
少年的聲音振聾發聵,讓帝嫣神魂一陣。
她不自覺的走到了師尊身邊,放眼望去,將萬里江山美景盡收眼底,一股豪邁的氣息油然而生。
紫色的眸子中閃過迷茫,閃過憧憬,閃過掙扎等等,最后只剩下了堅定。
劍心澄澈,念頭通達。
少女俏臉冰寒,櫻唇掀起一抹弧度,嬌軀爆發出煌煌劍意,聲音很輕,卻隨著狂風響徹九霄云外。
“今日,徒女練劍是為了……做那天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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