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靈款款而來，一步出，便有萬炁道印升騰，道生道滅，盡歸元氣！
她曾修三千大道、終焉之力，如今舉止之間，便能造化大道又輕易將之湮滅！
與重華當初以氣化道，何其相似！
任何存在，越是修為逐漸高深，便越能接近重華的狀態。
有種‘血脈覺醒’以返祖的既視感……
任誰看到這大道生滅一瞬間的場景，也得感到震撼，
比如現在的盤古。
“呃……，那個，靈兒，吃了么？”
堂堂開天辟地的大神，卻問了句凡人的問題，讓重華和元靈都有些無語，一臉黑線。
這沒話找話的本事，當真是無師自通得好。
“圣祖，幸不辱命。我以吸收太無元氣，成就太元之身。”
元靈沒搭理那個嘿嘿傻笑的壯漢，走到重華身前，垂首匯報。
“軒轅歷經劫難，苦修多年，又得一族之氣加持，和大道，鎮洪荒，而成道源至圣。
靈兒你吸收個太無先氣，身合萬炁以化萬道，卻是有彎道超車做了走捷徑的事。
無源之源，化道之道，你現在，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道源至圣了。
這以后，我還得辛苦去想想怎么給大家解釋了……”
‘開小灶’開得習以為常的圣祖，也會為‘自己人’太過跳脫而煩惱呢……
“誰問，就揍誰，多簡單。”
盤古以力破萬法的習慣，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的確是不錯的。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想來只要堤壩足夠強，倒也不算大事。
歸墟不滿，倒也是個法子。”
重華點頭稱是的樣子，讓元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盤古，一陣無語。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個家伙，都是‘用實力說話’的典型。
偏偏，還都能說一不二……
“與其計較些有的沒的，倒不如關心下神虛冕下現在的情況呢？”
元靈實在是受不了這兩師徒的腦回路，頓時牽出個話題，讓這兩個‘奇葩’，共同轉移了目標。
“要不去看看？”
每次提到神虛，向來‘我行我素’的圣祖，也想找個理由。
“圣祖，要不我們去看看神虛冕下吧？許久未見了，也不知道她在太虛核心過得好不好。
我現在又晉升了實力境界，當然是該跟神虛冕下匯報一下的。”
比起只說了句‘好’的盤古，元靈自然是‘懂事’多了，一把將責任攬到自己頭上，還不忘給重華找好了理由。
難怪重華更是喜歡元靈多一些呢！
“對對對，靈兒實力提升，這等大事，自然是該跟師娘匯報一下的，師父，咱們去師娘那里吧！”
好在還不算太呆，知道個順勢而為。
“嗯，既然你們想，那我便勉為其難帶你們過去。”
圣祖說得很勉強，可他話音都還沒落，就用手撕開了太無，先走了進去。
“這算是心口不一，因為好面子而給自己找理由么？”
元靈微笑著搖搖頭，圣祖現在這個‘著急’的模樣，真像是離不開神虛冕下了。
“誰知道師父是怎么想的呢？喜歡又不說出來，師娘在的時候他要拒絕，師娘走了又想得不行。
我看啊，就是矯情。
不像我，喜歡要寫在臉上嘛，對吧靈兒。”
盤古笑嘻嘻的湊到元靈身邊，又被她點著額頭給推了回去。
“也就你敢說圣祖矯情了，真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得很。”
兩人嬉笑著，一起踏入太虛核心……
黑暗之中。
神虛怔怔的坐在虛無中，秀眉微顰。
“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么？”
重華撕開虛無而來，見到神虛后，刻意放慢了腳步，裝作隨意的問著。
“你不是找你徒弟去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神虛眼波微動，回過神來。
“他那么大個人了，又不需要我照顧，靈兒在呢，我就回來了。
哦，對了，小古在你的太虛界發現了太無的石淵積血，我看那積血和靈兒倒也匹配，就叫靈兒來吸收了其中我太無元氣。
靈兒現在實力突破了，準備過來給你報喜呢。”
重華說著想好的話，卻灑出一點道蘊，攔在了太虛核心外面。
元靈和盤古剛剛出現在太虛核心之外，盤古正準備進去，卻被元靈給攔住了。
“我們等會再去吧。”
“怎么了？”
盤古感受到了重華的道蘊，卻沒想那么多。
“圣祖有話要跟神虛冕下說呢。”
“哦，我知道了。嘿嘿，不打擾，不打擾。”
盤古笑得格外蕩漾，元靈看著來氣，一把擰著他胳膊后面的軟肉，揪得盤古嗷嗷叫。
“太無……，你倒是會打算盤，把與我伴生的本源給了自家人。”
神虛沒好氣的白了重華一眼，卻并沒有真的生氣。
“最多算是感應而生吧，你無始，太無無終，始與終畢竟不同，跟你也不算同源。”
重華覺得自己的解釋很完美，梗在太虛與太無中間，倒像是挺得意一般。
像個光棍。
“你說啥都有理。”
神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隨后直接問道：
“說吧，你又回來，是為了啥事。”
重華本想找個借口，又覺得不合適，干脆學著神虛的樣子坐下，回道：
“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左顧而言他。
神虛忽然笑了，整個太虛核心像是忽然有了光，虛無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我能有什么事？不過是自己折損的本源，如今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存在，還想跟我匹敵而已。
好在他沒有找到太無，不然跟太無元氣合在一起，我怕是還真要好好頭疼一下了。”
“說起來，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或者說是謝謝小古和靈兒，在太虛真無與太無相合之前，就搶先一步，吸收完了石淵積血，占了太無先氣？”
神虛說是要感謝他兩，卻又是盯著重華在說。
“嗯，我覺得你的確應該感謝他們兩，不然萬一太無元氣被占了，你的確會有麻煩。”
他說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補了一句：
“那個太虛真無，好像很有點想法。而且，他可未必沒有發現石淵積血。”
第382章故事都有結尾
“嗯？”
神虛眼里寫著懷疑。
太無石淵積血能瞞過神虛并不稀奇，就像是人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螨蟲一樣。
神虛在洪荒之時，并沒有時時刻刻都關注著自己的太虛，被太無‘寄生’而不知，好像也說得過去。
不過，太虛核心的變化，她確實清楚得很。
臉上的螨蟲看不見，臉上長痘痘，卻是清清楚楚的不是么？
太虛真無一直都在太虛核心里，神虛確實沒有發現他與太無有什么聯系的痕跡。
“好了，不說這些了，之前沒讓我殺了太虛真無，你現在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先看看唄。無聊的歲月實在太長，有些新奇的存在出現，未嘗不是什么壞事。”
神虛喝完杯里最后一點酒，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這太虛，被我衍化得太失敗了些，還是去你的洪荒吧。”
“哦，對了，你準備讓你的人進先天五太了？”
神虛剛準備踏出太虛核心，忽然有止住了腳步，回頭問道。
“先天五太里，除了太極有點生靈之外，其他的都沒有什么實際的東西，去了多無聊。”
“意思修為到了就去先天五天里修煉，最后還是要回到洪荒唄？
你這倒是讓我有點好奇，你現在的洪荒，對大部分存在而言，最強的不過天道。
甚至連大道都已經消隱，如何能承受住那些參悟了先天五太的存在？
就不怕他們一不小心毀了洪荒？”
神虛有些好奇，畢竟別說道源至圣之類的存在了，就算是個大道圣人，現在也有毀滅洪荒的能力。
而如今的洪荒，大道圣人可不止一個，圣人之上的至圣，更是好幾十個……
“呵呵，有句話是這么說的：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不同的存在，對應的不同的規則。
萬靈適配弱肉強食，人間以帝皇為尊，修仙有天規，修道有道法，圣人自然要對應圣行，圣人之上，當然要遵循個理。
虎食百獸而不能殺盡一山之獸，帝尊一國而不可斬盡萬民。
強弱之間，只要不出現太大極端，規則便不會崩塌。
我的洪荒，并沒有極端，有恒強者，便有與之相對者，自然不會出現一人之力碾壓一界的事情。”
重華主動推開太虛核心壁壘，對神虛做了個請的手勢。
“強者不可恒強……”
神虛若有所思，踏步出太虛，正好見到元靈和盤古在外等候。
一家人再次團聚，神虛掃了一眼滿目瘡痍的太虛，只是嘆了口氣，連恢復原本模樣的想法都沒有，便拉著元靈往洪荒去了。
“師父，師娘這太虛界，要不要……”
“無始無終，不開始，便沒有終點。就讓這太虛界隨她自己的心意吧，我們不去改變。
現在改變得越多，未來便會越復雜，走吧。”
華虛宮前。
軒轅和真無至還沒回來，黎夢卻先走了出來。
當她走出時空通道時，第一眼便見到了化成意識體的黎山！
“山！”
兩行清淚如注，佳人悲呼如泣。
她一個閃身想抱住有些虛無縹緲的黎山，手臂卻從他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山，你這是怎么了？”
她悲痛不已，曾經的意識停留在賀蘭秋雪那一劍之后，停留在黎山的懷里。
后來便直接出現在了圣祖的身邊，怎知剛剛蘇醒回到洪荒，便見到黎山沒了準圣之軀，成為了現在的模樣！
“夫人，你回來了！”
黎山滿眼都是知足。
他哀求圣祖的心愿得到了回應，就算沒了身軀又何妨？
“難道，這就是那位所說的懲罰？”
黎夢想要凝聚靈力為黎山塑造肉身，可卻根本沒那個實力。
她一個大乘，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你見到圣祖了？”
“嗯，是他，復活了我。可是，我只想把這個機會給你，山……”
黎山的意識體忽然笑了。
“夫人，這樣，我也挺知足的，只要是能再相逢，是何形態，又有什么區別呢？”
他抬起虛幻的手，輕輕拂過黎夢眉邊發絲，卻從發髻間穿了過去，微微愣了一下，隨后又自嘲的笑了笑，收回了手。
黎夢連忙自己將眉邊發絲整理到了耳后，擠出一個甜甜的笑。
“夫人，萬水千山我還沒與你走過，不如，我們去洪荒看看吧？”
黎山忽然想到了曾經的期盼，連忙說道。
“夫君，我們走。”
那一天，從歸墟里，走出一只不過大乘期的雪妖。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虛幻的人類青年男子之影。
這是從歸墟里走出來的實力最弱小的存在，可就連無妄海的第十龍子虬蚺，都沒敢對她不利。
洪荒里的所有有些靈識的存在，似乎都對她格外客氣，她從歸墟出來之后，去過很多地方，卻沒有任何一個存在敢對她不利。
因為，她的身上，帶著一抹圣祖之息！
沒有人敢冒犯圣祖，所以，也沒人敢冒犯她。
她和那一道人影一起，看過無妄海的波浪壯闊，看過扶桑的撐天樹形，走過湯谷的浴日之地，去過蓬萊最高的山巔，到過北冥之幽深邃的海淵；
昆侖山上的雪，南疆冰里的火，甚至西域功德池里的金蓮，中土各大城池的街道和王城……
足足三千年，她們先是在趕時間一樣，幾乎踏遍了洪荒整個人間界……
最后，她們到了秦嶺。
“夫人，我們就在這里停下吧。”
黎山見到巍峨秦嶺，忽然對黎夢說道。
他的意識之身忽然開始散發金光，有星星點點的元氣，從他‘身軀’里逸散開來，漸漸消散。
每消散一縷，他的意識之軀便透明一分，甚至有種隨時都會徹底消散的趨勢！
“夫君，你……，這是怎么了！”
黎夢看著黎山不斷消散的意識，著急的抓著空氣，想把他身邊的縷縷元氣找回來。
她淚流滿面，這三千年的陪伴，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可她還沒準備好，在這最幸福的時光之后，會以這種方式來收場！
“夫人，每個故事都會有結尾，三千年了，我們的故事，也到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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