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按理說重華是要揮手的,不過這次卻是踢了一腳。
也是他第一次用腳踢。
擘邙星千億土地,伴著無憂城,被一腳踢進了洪荒,落在了昆侖之上。
自混沌而來的小土丘,如今已是洪荒祖脈,綿延不知其大。只是那來自太虛的土地化成一檔遮天的蓋板落下,好巧不巧,落在昆侖山腰。
西昆侖上一株桃花盛放,降下縷縷輝光,將山巔地界帶著水域一起,挪到了無憂城中。
有兩只巨鳥,一金一紅,帶著一眾神禽從無憂城中騰起,十色無相神光劃破天際,南明離火將西昆路山巔土地融化,與無憂城南一座小山合在一起。
東昆侖上,紫霄宮中有紫氣升騰,三道清氣匯去,一道留于其中,帶著紫霄宮落在無憂城西一個荒山之上。
另一道清氣卷著一個道童,騎著一頭青牛,卻是往人族地界而去。
最后一道,裹著種種寶物,也不管良莠不齊,帶著許多生靈,尋到歸墟外天柱下,一方巨鰲背負的仙山,建立教派。
重霄之上,無憂城如彗星,砸斷天脊,凌霄殿中,手持天劫劍的人族大帝嘆了口氣,走出宮門,對重回天庭的一頭巨龍行了一禮。
巨龍也不托大,帶著身后幾位圣人向他躬身,隨后才化成人形,招出一方御天印,走進凌霄殿。
北冥之幽,有人身蛇尾的女子出現,旁邊還站著一名手持長槍的青年,兩人道了別,一個往輪回盤,一個順著北冥天淵,往二十一層地而去。
……
這一次,所有的圣人都低調了許多,一回到洪荒,便將自己的道場隱去,靜靜修煉從太虛中獲得的感觸。尤其是死過一次的人,更是不敢再隨意外出。
圣祖那一句“依舊沒讓我滿意”如同懸在他們頭上的劍,斬斷了他們的傲氣。
“圣祖!”
無憂城原本的位置成了偌大虛空,有一名玄衣青年自擘邙星地心而來。
小九再見重華,喜極而泣,意念動了一圈,便知道自己犯了錯,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突破創始,照顧不了他們,不怪你。”
重華只是笑笑,令身邊的盤古、元靈、時辰、始麒麟,心頭不是滋味。
果真還是只有小九能讓圣祖覺得稍微有些高興,畢竟這期間,真正突破了創始境的,只有他一個。
“小九,帶他們回去吧。”
重華傳給他一道意念,里面記載著浩大的信息,小九愣了一會,說了幾個詞:“逾道圣人、混沌至圣、鴻蒙至圣、道源至圣、五太至圣、無始至圣、終焉圣祖……”
盤古聽不懂,想問一句,卻又想起自己負了師父的期許,頓時有些羞愧,拎著戮圣戟,感覺自己還不如一桿兵器。
畢竟,戮圣戟斬斷十息劫王的脖頸,沒有絲毫損傷……
“洪荒已死,今后的修煉之路,都在這里了。小九,你帶他們回去,教導一下吧。”
重華這一腳,不僅把擘邙星的無憂城地界踢進了洪荒,也把洪荒諸圣的心,踢成了碎屑。二入太虛,他們才知道,到底自己是個什么水平。
修煉和提升,成了他們唯一的課題。
當初都以為圣人便是極限,不死不滅便是永恒的他們,被太虛的創始浩劫,狠狠的上了一課。當他們選擇沉于修煉這一條路之后,屬于他們時代,便徹底結束了。
洪荒依舊還叫洪荒,但卻只是圣祖創造的世界的名稱而已。
時辰站在重華身側,一展時間之力,太虛與洪荒之間的時間,更迭速度變得一致。一種名叫歷史的東西,代替了洪荒眾大能以教化傳承意志的習慣。
這東西才剛剛誕生,還不穩定,便被稱為神話。
直到歷史徹底穩定之前,洪荒所有的人和事,都以神話為名!
諸圣的事跡被記載,以神話之名流傳,譜寫成億萬生靈最古老的記憶。其中人族最是聰慧,以文字為印,記載最多。
“太古已隱,八古之后,有遠、上之名,上古新生,你們還有許多事,也回去吧。”
重華帶著神虛,往太荒之路而去,那里,還有一位失了道心的人族大帝,在艱難的帶著諸圣前行。
小九與時辰對視一眼,便跨越洪荒太虛,回到歸墟。
翎鳴依舊坐在歸墟之外,只不過多了一個宮殿而已。這一次,她感應到了有人從太虛出來,回過神時,滿眼都是震驚。
“兩位,突破創始了?”
“叫我們鴻蒙至圣即可。”小九還是更喜歡,用洪荒的境界名稱,來概括自己。
“鴻蒙至圣?也能無中生有么?”
“嗯,是生衍大道之力。”
“生衍大道?”翎鳴不知道該說什么,她記得洪荒里最強的境界,似乎就是大道圣人。而大道,便是那位圣祖以道蘊衍生的!
小九說他能生衍大道,豈不是……
“翎鳴,你想多了。暫時跟你解釋不清,等圣祖回來,你就懂了。”
“哦,好,謝謝。”
……
太荒之路的后半段,離洪荒還剩1/3的路程,可是少昊已經走不動了。
創世浩劫降臨,有無數劫獸從太虛順著這條太荒之路追來,它們狂暴,嗜血,實力強大。
少昊走過了太荒之路的中間點之后,便感知到了洪荒大道的氣息,可當他看到劫獸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能離開這里了。
“我雖然沒了斗志,卻也不能讓你們,進入洪荒。”
他帶著眾人站在這條通道上,手持一柄鳳翼長劍,以人族大帝之軀,攔住了所有的劫獸!
接引準提帶著帝釋迦走了,他沒走;
鎮元子說了句:道友,我們去洪荒之后,憑借著不死不滅的天道或者大道氣機,可以更好的抵御它們,見少昊沒理他,他值得搖了搖頭,也走了。
一個個圣人都來勸他,甚至說這里的盡頭便是歸墟,有華虛宮在,這些劫獸進不了洪荒。
少昊只是回了個無心的笑,說了句:“就當我死在了太虛吧,它們能不能突破歸墟我不知道,但我不想洪荒,冒那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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