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是這樣，立著牌坊，行著茍且之事。
手持拂塵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存在，做起事來卻總是不擇手段。
“你為什么要向我投誠？”
翎鳴收起十二翼，吹了吹手中的茶，這茶，有點涼了。
“圣祖未歸，而你卻從歸墟虛無中出來，你身上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我想修煉這股力量。”
“你是說這個么？”翎鳴隨意的點出一點終焉之力，來自太虛的力量，輕松將腳下的土地消融，瞬間一條一丈多寬，十丈多長的溝壑出現在歸墟之門的前面！
她似乎對自己的力量只造成這點痕跡有些不滿意，手指收回時還在微微搖頭。
但鴻鈞卻是另一種感覺，看著腳下忽然出現的溝壑，鴻鈞眉頭直跳，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那股力量無聲無息，不可查，不可見，卻讓他如臨大恐怖！現在他才知道，對方之前那一劍，根本就沒用全力！
歸墟之外的五座神山，乃是圣祖親自造就，可以說是有著圣祖本源的，居然能她被消融！
‘終焉之力，就算是與那位對立，終究還是不能比擬啊……’翎鳴看向華虛宮的眼神，有了一抹崇拜。
有與無本就是相伴相生又相互對立，終焉之力，消融的是這方世界的存在之本源！雖然她是隨意出手，但在別的地方絕對能斬天斷地，就比如之前斬出歸墟那一劍，便讓諸圣退避！
但在歸墟，卻也只有這點動靜了。
“若你愿意傳授我這種力量，我愿拜你為師，甚至，尊你為主！”
見微知著，鴻鈞倒頭便拜，并沒有覺得身為圣人，應該保持最基本的尊嚴。
他就像是一個賭徒，看到了必贏的牌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動！
在洪荒中，他雖有天道首圣的尊貴，可他卻始終覺得自己是最不受圣祖待見的那個人！
曾經在混沌中，被盤古劈中，無奈沾染天道功德；本來有機會執掌造化玉牒這個混沌至寶，卻被圣祖親手斬斷‘根源’，身軀再也無法完整；龍漢初劫道魔之爭，又被圣祖下令削去本源，再也無緣大道；最后想代言天道，圣祖卻又先后立下了神庭與天庭，斷了他的念想！
他，無比渴求凌駕洪荒的力量！
現在，這樣的力量，就擺在眼前！叫他怎能不激動！
“呵呵，就算你向我投誠，你又能有什么用呢？你區區一個天道圣人，就算剛才聯合那么多人，也受不住我一劍。你能為我，辦什么事情？”
翎鳴的神態越來越嘲諷，甚至向歸墟之中看了一眼，那里，是那位居住的地方。
“我可以為你尋得造化玉牒，此物為混沌至寶！我可以以天道之力為你號令整個洪荒……”
鴻鈞說到最后，甚至展露出自己的蛐蟮本體，道：“我甚至可以感知你融合大道的秘密！”
吞噬融合大道之力，是鴻鈞藏得最深的秘密，當初在混沌時，便有九十九條大道曾被他融合過一部分！
“融合大道？嗯，倒也有些用處。既然如此，我便留下你吧，不過，你要先得到他的允許。”
翎鳴笑了，笑得格外明媚動人，她抬起手指，指了指歸墟之中。
“圣祖未歸，我鴻鈞行事，無需任何人的同意！”
鴻鈞似乎找到了身為天道首圣的桀驁，站得很板正，話也說得很洪亮。
直到他順著翎鳴的手指向歸墟中心看去……
歸墟還是那個樣子，原本的匯海之地如今已是一片虛無，只有一道白色的通天大橋橫亙其上。大橋正中，依舊是那種曾經無比恢弘的華虛宮。
此刻，華虛宮的宮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悄然開啟！
宮殿之前的草地上，十位男男女女圍在一方茶臺周圍，邊上還站著一只皓首麒麟，一個身穿帝王華服的男子此刻卻像一個仆人一般在給麒麟梳毛。
茶臺之側，坐著一男一女，那位女子的容貌氣質令周圍所有人都黯然失色，除了她旁邊的那位男子。
那位男子此刻正在給女子倒茶，黑發紫袍的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似乎非常和善。
可他的笑，落在鴻鈞眼里，卻如同催命判官！
“圣……圣祖……你……你怎么……在……”
鴻鈞體若篩糠，顫抖的聲音如同喃喃自語。
倒茶的男子，正是重華！
他放下手中的茶具，沒有回頭，說了一句：“你有求道之心是好事，有野心也是好事，可惜，你不該出賣洪荒。”
他似乎是在對這空氣說話，可相隔半個歸墟的鴻鈞，卻如雷貫耳！
鴻鈞很想逃，可他卻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他想求饒，可話到了嘴邊卻開不了口。
他知道，圣祖不可能不清楚他的一舉一動！
他也知道，洪荒這么大，哪里有他的藏身處？洪荒生靈何其多，但誰敢為他說半個字？
“鴻鈞，你可有什么遺言？”
重華喝了一口茶，終于正眼看了一下鴻鈞。
這一眼，跨越時空，鴻鈞沒有任何感覺，卻忽然跪在了華虛宮前！
他想為自己辯解，可平時巧舌如簧永遠站在正義制高點的他，卻沒了想法。
“感謝圣祖造化之恩……”
他燃燒著道源，如同搏命一般的消耗著一切，最后，他終于憋出了一句話。
這句話說完，他的道行如同退潮之水一般消融，一瀉千里。
天道首圣、天道圣人、天道準圣……直至，變得沒有任何修為！
只憑著混沌神魔本體，勉強站在了神魔序列……
“你是我生衍的大道所化，的確算得上是我造化的存在。虎毒不食子，你這話倒也說得有些技巧。”
說起來，鴻鈞這一點是算對了，因為從混沌到洪荒，重華從未親手湮滅過任何一個存在！
所有的存在都相當于是他的后裔，他像是一位慈愛的家長，孩子不聽話，教育教育就好，而不是直接放棄或者摧毀。
大道無情，無數生靈在洪荒生滅，可沒有任何一個，是他誅殺的！
“不過鴻鈞啊，你該不會真的覺得，我不會親自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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