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不可預料的局面,謝燕秋想脫身走:

  “二狗叔,我出去有事,我先走了。”

  丁二狗說:

  “燕秋,你肯定知道高金鈿住哪個屋,你告訴我好嗎?”

  謝燕秋眉頭一皺:

  “二狗叔,你知道,我和她關系不好,我也是昨天才來到的,真的沒有見過她。”

  丁二狗落寞地說:

  “好吧。”轉身離開。

  謝燕秋看到丁二狗落寞的背影,心里感嘆,

  丁二狗和高金鈿這段緣分真是奇葩,注意不是一路人。

  倒是二狗娘那個老太太真是可憐,心心念念的兒媳婦不過是一場空,臨死都惦記著。

  謝燕秋給張桂花打了電話:

  “媽,”

  張桂花先是歡喜,聽了謝燕秋說范秀芹的事,又一陣唏噓,

  沒說兩句話就開始責怪起來:

  “你看你,當時走得那么急,我和你達惦記著是出了什么事呢,

  你這么久才打回來電話,也不怕我們睡不著覺。”

  謝燕秋撒嬌地說:

  “媽,人家這不是忙嗎,這不才抽出時間來,就趕著過來打電話給你們了。”

  張桂花說:

  “既然,飛陽的媽這么嚴重,我們不去看看不太好吧,要不我們去京都看看”

  謝燕秋下意識擺了擺手,雖然對方也看不到她的手勢:

  “得了,媽,你們人生地不熟的,

  我這也忙得不行,你們就別來給我們添亂了,

  等我不忙了有空,帶你和我達來京都旅游一圈。”

  張桂花罵道:

  “死丫頭,你是不是以為我借著看你婆婆,想去京都玩呢?”

  謝燕秋哭笑不得:

  “我哪有,不要冤枉我,

  我不能在家里陪著你們過年,你們也要開心點哦,

  多買點吃的用的不要舍不得花錢。

  等我閑下來,再回家再給你們錢。”

  張桂花一聽這話又高興起來:

  “你之前給的錢,你達都拿去存了,

  不用花你的錢,我們的錢都花不完呢,

  咱們大棚里蔬菜已經長出了,長得很好呢,

  過幾天就可以薅來打火鍋了。

  現在是試驗一下,種得少,掙不了多少錢,

  你達說,明天咱們多蓋點大棚,一定能賺一大筆。”

  張桂花言談之間全是歡喜,雖然也有關心范秀芹的話,那不過是幾句話,

  自己女兒面前倒也不需要太多客套,

  她和謝賢生的生活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

  村里唯一的一臺彩色電視,也給老兩口長了好多臉,

  丁飛陽上門的事,更是讓老兩口心花怒放。

  謝燕秋聽到說大棚蔬菜長勢甚好,心頭一喜,

  也許,父親帶頭掙到了錢,也能帶領村民發財致富,助一方百姓,脫貧致富,那該有多好。

  和張桂花打完電話,謝燕秋就回去,

  走到家屬院門口,路煙下,卻看見好幾個人在拉拉扯扯,

  她心里一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丁二狗和高金鈿,

  隨即搖頭,不可能,

  她看到丁二狗向離開的方向走了。

  本來天也冷,她心里事也多,并沒有看熱鬧的想法,

  跨過人群聚集處就往院子里走,卻被顧文喊道:

  “嫂子!嫂子!”

  謝燕秋聽到顧文喊嫂子的聲音,略有些耳熟,但依然沒想到是喊自己的,依然往前走。

  顧文再次大聲喊:

  “燕秋嫂子,幫我報警!快,報警”

  這次,謝燕秋聽明白了,她停住了腳步,看人群里看去,

  說是人群,其實也就稀稱啦啦圍了五、七個人。

  只見丁二狗拉扯著高金鈿要往外拉,顧文倒在地上,

  依然一只手拼命拉著拉著高金鈿一只腿

  不讓她輕易被丁二狗拉走。

  謝燕秋不知道怎么會變成了這樣,但既然顧文求救,總不能視若無睹,

  于是上前去查看,幾個人都看到她了。

  丁二狗對謝燕秋說:

  “燕秋,我只是把你嬸子帶回家參加一下我娘的葬禮,

  我過分嗎,這家伙硬是不讓我帶走,高金鈿已經同意了啊。是吧金鈿。”

  高金鈿面對謝燕秋有點尷尬,但還是對顧文說:

  “顧文,你讓我去吧,

  不然,我這婚也離不掉,

  明天葬禮結束就馬上拿離婚證。”

  謝燕秋看看顧文,一個那么大的個子居然躺在地上扯住高金鈿的腿不讓她走,

  看起來倒像哭鬧的巨形孩子,拉住媽媽的褲腿。

  是丁二狗打他了嗎,看起來也不像,

  要說打,他打得過丁二狗。

  謝燕秋蹲下來,聞到了顧文滿身的濃烈的酒味。

  顧文喝了酒,本來就走路不穩了,卻非要鬧著要帶高金鈿出來散步,說要給肚子里的兒子看看晚上的燈紅酒綠。

  雖然顧文醉了,但難得地要陪她散步,高金鈿又豈有拒絕之理。

  于是出來溜達,哪里想到。

  突然從旁邊不知道哪里串出來了丁二狗。

  丁二狗看到顧文分外眼紅,

  想到母親的遺言,也壓住了一切火氣,

  心平氣和和高金鈿說了來意,承諾,第二辦完葬禮,馬上立刻就給辦離婚證。

  但顧文雖然喝多了,人卻不糊涂了,

  有了上一次高金鈿回丁家村的經歷,他擔心高金鈿去了丁家村,萬一回不來了怎么辦,

  萬一丁二狗對肚子里的寶寶不利怎么辦,

  他拼命不肯,

  丁二狗一拉扯高金鈿,他上來拉高金鈿時,自己就摔倒了,暈乎乎的也爬不起來。

  謝燕秋本來還想著,丁二狗怎么打得過顧文!

  一看就是酒氣濃濃的,也沒有什么受傷的樣子,謝燕秋也大體明白了。

  只是沒想到,顧文那么講究的人,喝多了也是這副德行。

  雖然高金鈿也怕回丁家村有什么不測,但是,

  馬上離婚的這個誘惑對她來說是有點大,

  第二天,是臘月三十,當地風俗,年前死的人必須年前入土。

  想到第二天就能擺脫丁二狗這個人,她就可以無拘無束地奔向自由幸福的生活了,

  這誘惑讓她如何能抵擋。

  看到高金鈿主動說要回丁家村,

  謝燕秋也知道丁二狗這次看來是清醒理智的,

  沒有在高金鈿面前耍橫。

  謝燕秋蹲下去,看著顧文的眼睛:

  “我怎么報警察,拐帶婦女?

  可是,人家是夫妻哎,最重要的是,現在高金鈿愿意回去,

  報警,警察說批評的是你呢。”

  雖然是親戚,謝燕秋對這個渣男無法有好的態度。

  顧文想到此,無力地放下了手,高金鈿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但是那又如何,人家是合法夫妻,如果高金鈿翻臉不認人,

  他甚至沒有方法搶回自己的孩子。

  他眼睜睜地看著丁二狗帶走了高金鈿,仿佛又一次眼睜睜著看著自己的寶寶要進入狼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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