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花忽然很高興:

  “老頭子,你說咱們燕秋啊,這些年傻里傻氣,憨吃憨睡的,沒想到隨軍大半年,居然真能把女婿搞定了哈,要不是姑娘去隨軍,現在,那傻女婿還要把工資都養著他那一堆哥嫂侄子呢!”

  謝賢生卻一臉得瑟:“誰說咱女兒傻氣,我看聰明得很哩,隨爹!”

  “瞎吹!我看就是隨你憨氣!”

  “兩個人去了供銷社,添置一些油鹽醬油醋,張桂花又挑了一雙鞋,她平生第一次挑了一雙帶三四厘米小跟的布鞋:

  “這輩子沒穿過高跟鞋,看咱姑娘和女婿都是城里人,洋氣著呢,咱不能跟他們丟人,以后也得打扮起來!”

  謝賢生說:“要打扮你打扮,我一個老農民,打扮還是算了吧,省著錢,給咱外孫大紅包!”

  “沒影的事呢,就外孫!”

  張桂花又搗了一把謝賢生的腰:

  “嗨,你猜,咱女兒不會已經懷上了吧?我看她這次回來胃口好差,人又瘦了好多!這可是早期懷孕的癥狀啊!”

  “你凈瞎想,你忘了咱女婿是干啥工作的?要是懷孕他會不知道?她不吃飯那么瘦,還不是跟城里人學的,要什么苗條好看!外孫的事,你就別操心,這種事,皇上不急太監急也沒有用!”

  張桂花不再說這個話題,專心地挑她的鞋子。

  兩口子滿載而歸,張桂花坐在馬車,迎著風,高興起哼起了歌。

  謝賢生聽到張桂花哼歌,心里卻有些惘然,今天是大女兒的祭日,如果大女兒還活著多好,也許外孫也已經抱上了吧!

  但他很快收起了這想法,面帶微笑,朝著丁家莊趕去。

  謝賢生識不得幾個字,認字越少的人想法少,也認命。

  兩夫妻很快穿過村里的各個情報中心,和大家大聲打著招呼,春風得意地回到了小家,張桂花急不可待地想去情報中心嘚瑟,被謝賢生拉住了:

  “得了,這個時候,別去亂說了,幾句話說不對,傳到老丁家,再惹出麻煩來!”

  此時,村里的各個情報中心充斥著丁謝兩家的新聞。

  特大消息,丁家老五和丁家人翻臉,從此不再給哥嫂們花錢了!

  那個被丁家老五嫌棄的胖媳婦謝燕秋現在瘦了好多,也洋氣了好看了好多!

  丁家老五居然在岳父家過夜的,聽說給岳母買了好多布料,都是最洋氣的呢!

  莫非丁家老五知道了他的身世?

  這個風言風語毫無疑問傳到了丁家人的耳朵里。

  丁大柱正和喬蘭花正在面對眾兒子兒媳的質問。

  “爹,老五到底是不是我們的親弟弟?”

  “爹,老五平素最聽你的話,你要逼他拿錢回來,我不信他一點不拿!”

  “娘,上次你和大嫂去老五那里,你們回來怎么沒有說五弟已經被那個胖豬收買了?你們要是提前說,咱們提前商議應對方案,也不會敗得這么慘!”

  “大嫂,你一直不很精明嗎,怎么也沒有發現老五被那肥豬吃定了呢?”

  一大家子七嘴八舌的,都不甘心于失去丁飛陽這個源源不絕的經濟來源。

  丁大柱看了一眼喬蘭花,喬蘭花挑釁地回看他:

  “死老頭子,看我干啥?讓我幫你瞞了這么久,難不成還幫你瞞一輩子?”

  聽到老太太的這句話,一眾兒子媳婦都吃驚得瞪大了眼睛?

  啥?老實巴交的丁大柱,莫非真像傳說中的那樣,在外面有了丁飛陽這個私生子?

  難怪,老太太這輩吃定老頭子了呢!

  看到大家的神色,丁大柱敏感地察覺到,孩子想歪了。

  他稍一猶豫,決定:

  “你們不要亂想,老五他確實不是你們的親兄弟,不是我和你娘親生的孩子!

  村里一直有人傳言,他是我恩人的兒子,這個說法是對的。

  我之所以想隱瞞這些,無非是怕老五知道自己不是親生,心里難過,后來他長大后,我想告訴他,你娘攔著,怕他知道后,不肯把賺的錢救濟家里,就一直沒有說這回事!”

  “現在村里又在風言風語,莫非,老五聽說了?”

  “肯定沒有,要是聽說了,他能不來問咱爹?”

  “但是,他直接就從岳父家走了,往常哪有這樣過,往常都不去岳父家的!”

  丁大柱聽著一群兒子七嘴八舌,臉上滿是憤怒:

  “他為啥去岳父家住,我讓他去了,看你們幾個,他一說不給你們錢,一個個地想吃了他!兄弟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但他現在也成家了,以后也會有孩子,咱們不能一直讓人家養著這一大家子吧?”

  聽丁大柱說這話,喬蘭花臉上的憤怒越來越多;

  “你個死老頭子,胳膊肘子往外拐,我當初就說,你哪那么好心,幫工友養孩子,我看,八成,這孩子就是你和工友老婆的私生子吧!所以你才這么疼他!”

  一向老實隱忍的丁大柱忽然怒火沖天,抬手給了喬蘭花兩個耳光:

  “你可以罵我任何話,不可以侮辱我恩人的老婆!”

  喬蘭花本在來在小凳子上坐得好好的,一下子滑到地上,雙腿蹬地,雙手拍著大腿:

  “好啊,你個丁大柱,你長能耐了,為一個小野種,你敢打我!我給你生養這么多兒子,還給你養野種兒子,還給你瞞著,現在你能耐了,出息了!我看你那野種就是你自己偷人生的!”

  丁大柱又撲過來打喬蘭花:“你再敢說野種!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說,野種,野種,野種!”

  兩個老人打成一團,兒子媳婦急忙上來把他們倆拉開,兒子把丁大柱拉在一邊,媳婦把喬花花拉在一邊。

  喬蘭花依然跌坐在地上,大哭不已,不停地責罵丁大柱。

  而丁大柱一臉痛苦地倚在墻上:

  “我是造孽啊,我對不住你啊我的哥!你救了我的命,你卻走了,你的兒子我給你養大了,卻沒有給他一個幸福的家啊我的哥!我也沒能幫助你的老婆,我對不起你啊!”

  兩個老人鬧成這樣,兒子媳婦也顧不上錢不錢的事,又是勸又是哄,花了半天時間才把兩個老人哄得消停了。

  而在不遠不近圍觀的人群,直到消停了,看完了熱鬧,才裝模裝樣地過來勸勸這個,勸勸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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