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確實比桑雨容易溝通多了。
她知道寧折想問些什么東西，所以也沒再隱瞞，直接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聽完桑落的話，寧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復雜。
他也是自詡見多識廣的人，但眼下確實有些懵。
這比雙重人格還要頭疼啊！
沉默一陣，寧折又問：“你就沒試過去看看心理醫生？”
“當然試過。”
桑落苦笑道：“不過，她似乎并不愿意！我第一次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她突然搶過了身體的控制權，差點把心理醫生殺掉！此后，我就不敢再去看心理醫生了……”
說起這些事，桑落也是一臉無奈。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不是雙重人格。
亦或是，本身就是一個身體里面住了兩個靈魂？
看著桑落的模樣，寧折心中又是無奈又是憐惜，苦笑道：“所以，這就是你不愿意以桑落的身份跟我相處的原因？”
“嗯。”
桑落輕輕點頭，眼中浮現一片水霧，“連我自己都被困擾得痛苦不堪，我不想你也跟著我一起承受痛苦。”
“痛苦倒不至于，最多就是頭疼。”
寧折搖頭一笑，打趣道：“比如說，前一秒咱們拉個手逛個街啥的，下一秒桑雨就突然冒出來，就她那性格，不拿著劍追殺我才怪！這么一想的話，確實還是有點頭疼，不過這樣的話，生活肯定不會枯燥。”
說著，寧折便下意識的想拉起桑落的手的試試。
然而，想著桑落之前的話，他的手又突然頓住。
這萬一把桑雨給拉出來了，他們的談話怕是又要被迫中止了。
聽著寧折的話，桑落不禁嗔怪的看他一眼。
他現在倒是說得輕松，真到那個時候，他就沒這么輕松了。
他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折磨，不理解其中的痛苦。
良久，桑落再次開口：“你要是問我對你有沒有感情，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有！但是，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我們，只適合當朋友！”
“只要你對我有感情就夠了！”
寧折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目光堅定的說：“我不相信真有靈魂這一說！所以，我不相信你的身體里面真的住著兩個靈魂！只要不是兩個靈魂，我就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治好！”
“在沒把你治好之前，跟你談感情，或許太早了些。”
“等你好了，我們再談這些！”
“到時候，如果你還是給我一樣的答案，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他現在確實沒法跟桑落談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事。
嚴格意義上來說，桑落也算是個病人。
治好她，讓她恢復正常，這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他們兩個都不死，感情的問題，可以再慢慢談。
“你不用浪費心思在我身上。”
桑落輕輕搖頭，柔聲道：“我不知道我這到底是不是病，但你一定治不好！如果這是病的話，一定是一種絕癥！”
“這遠遠達不到絕癥的標準！”寧折不信邪的說。
“你啊！就沒想過這里面的關鍵問題么？”桑落無奈一笑，“你說要把我治好，那你是想保留我，還是想保留她？”
寧折啞然。
別說，這個問題還真問到他了。
這具身體里面，住著兩個人。
如果治好，必然是只能保留一個人。
那到底是保留桑落還是保留桑雨呢？
從情感上來說，他肯定更愿意保留桑落。
但桑雨也是一個獨立的人格啊！
保留桑落，就等于殺掉了桑雨。
保留桑雨，就等于殺掉了桑落。
艸！
這他媽的還真是個蛋疼的問題。
寧折估摸著，他現在要敢說保留桑落，下一秒，面前的桑落就可能變成桑雨，又嚷嚷著要殺掉自己。
“看吧，你也沒法選擇，是吧？”
桑落抿嘴一笑。
“老實說，確實有點沒法選擇！”
寧折輕輕點頭，但卻又突然話鋒一轉，“但這個前提是建立在你們真的是兩個靈魂的前提下！如果不是，那就不用選擇！”
“為什么？”
這下倒是換成桑落不解了。
“本來你們就是一個人，根本不存在選擇不選擇的問題！”寧折微微一笑，“現在只是因為你認為你們是兩個人，所以才會有選擇這一說！”
不存在選擇的問題？
隨著寧折的話音落下，桑落陡然愣住，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寧折微笑著看了她一眼，也沒去打擾她的思索。
他本以為，再次見到以桑落的身份出現的桑落的時候，他會很激動的。
然而，當真正見到的時候，他的心中卻要淡然得多。
尤其是了解桑落的情況后，他所有的激動，都化作了對桑落的憐惜。
他知道，桑落這些年一定過得很痛苦。
比自己曾經以為永遠的失去她的時候還要痛苦。
自己的痛苦，桑落可以想象。
但桑落的痛苦，自己卻無法想象。
他本來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桑落的，但現在已經不用問了。
他現在想的是，要如何才能不讓桑落繼續痛苦下去。
哪怕是給她一點心理上的安慰也好。
就在寧折思索的時候，桑落突然抬起頭來，臉上再次變得冰冷起來。
我……尼瑪！
迎著桑落的目光，寧折心中不禁哀嚎一聲。
桑雨冒出來了？
靠啊！
這他娘的還真是換得快啊！
“你現在是……桑雨？”
寧折試探著詢問，心中卻不住苦笑。
“你想殺我？”
桑雨冷冰冰的質問的寧折。
“我……”寧折一臉黑線，無語道：“你腦袋進水了啊？就你這小身板，我想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你想治好她，就是要殺我！”桑雨陡然提高聲音，怒目而視。
“……”
寧折臉上微抽，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桑雨大聲尖叫，怒氣沖沖的盯著寧折。
看著重新出現的桑雨的人格，寧折差點沒忍住爆粗口。
這特么真搞得跟兩個靈魂似的啊！
“行，你說是啥就是啥！”
寧折心中一陣無語，又向桑雨詢問：“那你對我有感情嗎？”
桑雨沒有說話，只是憤怒的拔出軟劍，毫不留情的襲向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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