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也就在顧晨幾人呆滯的看向出口位置時，舞臺方向，卻忽然傳來一陣音響的雜音。
剛才悠揚的民謠戛然而止……
只見長發歌手目光不屑，對著麥克風冷冷說道：“你們沒有思想，你們不懂音樂。”
話音落下，在場所有顧客目光一呆，一臉詫異的看向舞臺。
可片刻的安靜之后，隨即又恢復到了觥籌交錯的喧鬧當中。
似乎剛才歌手說了些什么？唱了些什么？
這些，都跟大家無關。
而長發歌手也開始收起自己的吉他，將吉他裝入包中。
花襯衫男子見狀，也是走到舞臺邊怒目圓睜：“你干什么？我花錢請你來唱歌，不是讓你來這耍大牌的。”
見長發歌手依然不為所動，花襯衫男子頓時也急了，再次提醒：“你聽見沒有？這才唱幾首歌呢？你就要走？”
話音落下，長發歌手依然不為所動。
花襯衫男子此刻是真怒了，一把拽住長發歌手，逼問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與其在這給一幫沒有思想，不懂音樂的人唱歌，我還不如去地下通道演唱呢，這歌我不唱了。”
長發歌手一把推開花襯衫男子，就要往外頭走去。
此時此刻，花襯衫男子徹底懵了。
沒想到叫來的歌手，直接罷唱。
可現在長發男子是唯一的歌手，這么一走，讓這個餐廳頓時陷入尷尬的境地。
音樂餐廳不能沒有歌手，花襯衫男子指著長發歌手也是唾罵道：“你走，你走就不要再來了。”
“媽的，有錢不賺，裝什么裝？唱歌還給你唱出自豪感來了？”
“老板，消消氣，咱不跟他一般見識。”一名兔耳女服務員見狀，趕緊過來安慰老板。
花襯衫男子氣喘吁吁，此刻早已是臉色漲紅。
見餐廳內所有顧客都看向自己，感覺這面子是丟盡了，于是瞥了眼身邊的兔耳女服務生，問道：
“你男朋友不是唱歌的嗎？”
“是，但是……”
“把他叫過來，讓他現在立刻馬上來我這唱歌，就是現在。”
還不等兔耳女服務員把話說完，花襯衫男子立馬用命令的口吻催促道。
兔耳女服務員猶豫了幾秒，默默點頭回道：“行吧，我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但是他唱得不是很好……”
“差不多就行了，讓他過來救個場子，只要不是太離譜就行。”花襯衫男子來回走動。
現在對于他來說，死馬只能當做活馬醫。
畢竟自己請來的歌手跑了，這對自己音樂餐廳的形象有所影響。
那邊，花襯衫老板還在喋喋不休，而這邊，顧晨幾人也開始享用晚餐。
盧薇薇笑孜孜道：“剛才那個長發歌手，別說，還挺有個性的，脾氣也很大。”
“唱民謠歌曲的，哪個沒點脾氣？”王警官一杯水下肚，也是實話實說道：“我還見過在餐廳內，因為顧客不滿意歌手唱功的，結果兩人直接在舞臺上開干的。”
“只不過，這種脾氣，需要實力做支撐，如果自己沒啥實力，脾氣還不好，這樣很容易把自己的音樂路給堵死的。”
“那他不在酒吧里唱歌，不就在人行通道內唱歌嗎？這樣能有出路嗎？”袁莎莎看到剛才這一幕，也開始替這名歌手擔憂起來。
但此時的顧晨卻是閉口不談，似乎也在安靜思考。
盧薇薇見狀，碰碰顧晨的胳膊，小聲問道：“唉，顧師弟，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個人很有實力，他的歌曲很不一般，我也從來沒聽過。”
“看樣子，應該是原創，而且歌詞也非常真實，聽他唱歌，更像是在聽他講故事，很有味道。”
“真的假的？”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也開始回想起來。
剛才光顧著跟麗媛聊天，也沒注意歌手的作品。
現在長發歌手也跑了，感覺怪可惜的。
可顧晨對他評價很高，按照顧晨的品味，盧薇薇感覺這名歌手，或許還真有些本事。
畢竟，本事大的人，才有著自己的特殊脾氣，尤其是民謠歌手，特別不太好伺候。
王警官沉思幾秒，也是問顧晨道：“你說那人的作品挺有意思？那為什么回來酒吧唱歌？”
“這酒吧唱歌一晚才拿多少錢？真有本事，也不至于淪落于此吧？”
顧晨搖搖腦袋：“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隨后，大家也都沒有在聊這名歌手，依舊開始吃著各自的菜肴。
而周圍的顧客，似乎也并沒有因為剛才那名長發歌手的罷唱而影響到什么？
依舊熱聊著各自的話題。
沒過多久，那名被臨時叫來救場的男子，背著吉他匆匆趕來。
花襯衫男子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吩咐男子上臺獻唱。
但遺憾的是，這名歌手剛一開唱，就顯示出于上一名歌手的明顯差距。
顧客們頓時議論紛紛，甚至有不少抱怨。
開始各種挑刺歌手的嗓音問題，作品問題。
盧薇薇看得一臉憋笑，也是吐槽著說：“看來大家對這名歌手并不滿意，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好好聽人家唱歌，也不至于把人家氣走。”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長發歌手，還真有點實力。”
“這剛才不認真聽，還真感受不到這么大差距，現在聽了這名歌手的演唱水準，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也許歌手之間也需要比較，一分錢一分貨，一個道理。”
王警官眼看飯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這邊歌手的演唱水準，也足夠業余，聽得讓人耳朵疼。
大家結完賬單之后，也就早早的返回芙蓉分局警員宿舍。
……
……
翌日清晨。
由于自己有個短暫的假期，因此顧晨并沒有起床太早，而是讓自己的體能自然恢復。
昨天一晚，就打電話通知了爸媽，準備今天回家看看家人。
所以上午7點30分。
顧晨在芙蓉分局食堂內吃完早餐之后，便獨自駕駛那輛滿是灰塵了轎車，匆匆趕往自己家中。
太長時間沒有開車，車輛的剎車片上，都出現幾道微小的銹斑。
一路行駛，顧晨總算來到幸福家園。
沒有提前通知爸媽，顧晨直接掏出鑰匙，將房門打開。
聽見門鎖異動，顧百川從洗手間出來，頓時表情一呆，懵圈道：“兒子？這么早就過來了？”
“兒子？兒子在哪？”一聽顧百川在叫“兒子”。
肖曉芳立馬從臥室出來，見到顧晨，也是瞬間撲了過去，一把抱住顧晨：“哎呦我的乖兒子，你看你都瘦成啥樣了？這么多天都沒有打電話回家，我真的很擔心你知道嗎？”
“老媽？我只是去執行任務，在那邊……不太方便用手機。”
顧晨不想讓家人擔心，因此也沒有過多提及自己在執行臥底任務。
肖曉芳將顧晨拖到沙發坐了下來，也是認真問道：“顧晨，你跟媽媽說，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里了？出國？這出的是哪門子國？是不是跟上次去歐洲一樣？”
“不是。”顧晨搖搖腦袋，否認著說：“這次過去，就是抓捕一些電詐分子，把他們帶回國內接受審訊。”
“抓電詐分子？”顧百川聞言，突然想到什么。
于是立馬坐到顧晨另一側，問道：“我昨天看新聞，看到央視播出一則新聞說，公安部組織警力從菲國那邊帶回了300多名電詐分子，是你說的那個任務嗎？”
“對，就是那個。”顧晨見老爸知道，也就沒再隱瞞什么。
“哦。”顧百川若有所思，又問：“那你就是負責過去，然后把人帶回來，就這么簡單？不會還有什么危險任務吧？”
“危險任務？”一聽顧百川如此一說，肖曉芳頓時緊張兮兮，也是趕緊追問顧晨道：“兒子，你是不是在那執行什么危險任務？”
“沒有。”顧晨縮了縮脖子，也是一臉無辜道：“我就是跟著公安部的那些領導，一起過去把人帶回來，就這么簡單，就連我們江南市的秦局，和我們分局的趙局也都過去了，不信你可以看新聞啊。”
肖曉芳眉頭一蹙，扭頭看向另一邊的顧百川，問道：“老公，你看了新聞，你說是不是這樣？”
“秦局長我倒是在電視里看見了，趙局長沒看見，估計也去了吧？可能咱兒子就是跟著大領導一起過去，把嫌犯帶回來。”
“呼！”聽聞老公說辭，肖曉芳也是長吁一口重氣，扭頭看向顧晨道：“兒子，你可不要跟媽媽撒謊，太危險的工作，你可不要去做啊。”
“可我是警察啊。”
“警察也不一定就要去做危險的工作啊。”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肖曉芳立馬又道：
“上次你爸去水災現場那邊做志愿者，看到你也在那邊，還在指揮工作，哎呦，我當時心里空落落的，就怕你倆有危險。”
“以前吧，你媽我是為了一己私欲，看著你那兄弟姐妹們，幾乎都是海陸空火箭軍各種參軍，我就像集個吉祥物，讓你去當警察。”
“這樣一來，咱家各兵種警察都齊了，畢竟咱好歹也是根正苗紅的一家人。”
“我不求你能各種升官，我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的工作，還能陪在我跟你爸身邊，這就足夠了。”
“我知道了媽，放心吧，我干的就是些體力活，也不累。”
顧晨原本還想把實情跟爸媽聊聊，可看肖曉芳這緊張的樣子，顧晨頓時又打消了念頭。
肖曉芳也是默默點頭：“不危險就好，反正這次出國，能平安回來就好，我跟你爸這段時間都聯系不上你，打電話給你們單位，說你去國外執行任務。”
“你說你這孩子，出國執行任務，好歹也跟你媽說一下啊？就這么不聲不響的跑國外去了，你這不讓人擔心嗎？”
“媽！”顧晨握住肖曉芳的雙手，也是拍了拍肖曉芳手背，笑孜孜道：“這不是任務突然，走的太急嗎？”
“而且去國外執行任務，我們是有嚴格保密紀律的，任務期間，不能隨便聯系家人，所以我就沒聯系你倆。”
“老婆，你也太啰嗦了。”聞言顧晨說辭，顧百川頓時也替顧晨說上好話：“咱們兒子這次跟公安部的領導一起出國執行任務，那是多大的榮譽。”
“你也不要總把咱家兒子當溫室里的花朵，顧晨需要的是更多的歷練。”
“胡說，兒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什么溫室里的花朵？溫室里的花朵怎么了？”
一聽老公開始跟顧晨站在一起，肖曉芳頓時立馬反駁。
感覺兒子最大，在自己心中，兒子就不應該有危險。
顧晨理解爸媽的苦心，也是壓壓雙手，解釋著說道：“好了，您二位也別吵了。”
“總之，我能照顧好自己，工作嘛，總得有人去做，那為什么不是我呢？”
“是啊，兒子是警察，需要站出來的時候，就必須要堅決站出來。”
顧百川拍拍顧晨肩膀，也是力挺道：“兒子，老爸支持你，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同時也要注意安全。”
“會的。”顧晨微微一笑，突然又想起什么，于是趕緊站起身，來到門口位置，將自己放在鞋柜上的包包打開，從中取出一些菲國特色小吃，直接提到二人跟前。
“爸媽，這是我在菲國工作期間，買的一些當地的特色小吃，你們可以嘗嘗看。”
“哎呦，還是兒子孝順，過來讓媽親一下。”肖曉芳見顧晨還給自己帶禮物，立馬激動的不行，也是抱住顧晨要親親。
顧晨強顏歡笑的接受媽媽的吻，也是尷尬說道：“咱今天中午吃什么呀？好久沒吃老媽做的飯菜了。”
“吃什么？你最愛吃的菜，今天讓你爸下廚，都給你做。”
“可冰箱里沒菜了。”顧百川聞言肖曉芳說辭，這才想起冰箱里早已沒了食材。
肖曉芳臉色一沉：“那我不管，咱兒子今天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你趕緊去給我買菜去，中午必須給咱兒子做頓好吃的。”
“行吧。”不想再聽肖曉芳喋喋不休，顧百川也是立馬同意道：“那我現在就去菜市場買菜。”
瞥了眼顧晨，顧百川問道：“兒子，你去不去？”
“兒子要休息，你自己去吧。”還不等顧晨開口說話，肖曉芳立馬懟了回去。
但顧晨卻是笑孜孜道：“很久沒有跟老爸一起逛菜市場了，我跟老爸一起去。”
“行啊，那走吧。”見顧晨同意，顧百川雙手一拍大腿，直接站立起身，就要準備穿鞋出門。
肖曉芳也是笑孜孜道：“那我去弄點面粉，給你做些煎餃。”
“老媽還是懂我的。”顧晨雖然是南方人，但是對于水餃煎餃情有獨鐘。
見自己回來，肖曉芳立馬就要去準備食材，顧晨便跟著老爸顧百川，直接穿好鞋子，一起出門。
父子倆很久沒有走在一起，這次同行，穿過小區的花園，不少街坊鄰里見狀，都偷來羨慕的目光。
顧晨也跟著老爸顧百川，不斷在小區內跟人打著招呼。
“老顧，你兒子顧晨回來了？”
“是啊。”
“都好些天沒看見顧晨回家了，顧晨好像又瘦了？”
“是有點。”
“唉，這顧晨長得可真俊俏，老顧家都是顏值在線啊。”
“可不是嗎？兒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了，瞧人家這出息？這就叫別人家的孩子。”
“我家孩子要有顧晨出息就好了。”
“哈哈，那等下輩子吧！”
……
即便顧晨和顧百川已經走遠，但街坊鄰里的討論卻還在繼續。
這讓顧百川聽的，心里格外暖暖的。
兒子有出息，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夸。
感覺這是老顧家的光榮。
尤其是顧晨自己也很爭氣，從小到大就是自己最大的炫耀資本。
帶著兒子一路往前走，出了小區大門，再沿著右側街道一直走。
顧晨家附近有處較大的菜場，但需要穿過一座鐵路橋。
橋下的涵洞人流密集，也時常會有一些推著三輪的小商小販在那經營。
當顧晨跟在顧百川身邊，看著顧百川不斷跟熟人打起招呼，心里也是格外自豪。
“沒想到老爸你認識這么多人？”顧晨也是隨口一說。
顧百川頓時嘚瑟道：“那可不？也不看看你老爸在這一帶的人緣有多好？但凡來超市買過東西的，我都能有點印象。”
“那倒是，咱家在幸福花園經營超市這么多年，認識您的大有人在。”
“哈哈。”聽兒子這么一夸，顧百川也有些不好意思，調侃的笑笑：“其實大家談論起我，更多的是說，這不是顧晨的父親嗎？”
“所以兒子有出息，做家長的也沾光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扭頭看向顧晨，顧百川卻發現顧晨的目光，一直盯著涵洞一側的階梯位置，于是好奇問道：“兒子，你在看什么？”
“那個抱著吉他在那睡覺的，我好像見過。”顧晨目光如炬，一直盯著涵洞臺階位置的睡覺男子。
顧百川跟著顧晨的目光投射過去，發現男子身邊還倒著酒瓶，頓時哼笑著說：“估計是個酒鬼，你見過他？”
“嗯。”顧晨默默點頭，猶豫了幾秒，這才趕緊往男子方向走了過去。
顧百川也沒猶豫，直接跟在了顧晨后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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