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鏡沒考慮多久,就答應了楊威的條件。

    可就在楊威掛斷視頻通訊后,顧雷卻一把抓住轉身的吳雪鏡手腕,堅決不同意。

    “不行,雪鏡,楊威已是窮途末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來,你就這樣用話先安撫住他就行!”

    但感受著顧雷幾乎要把自己手腕抓斷的關心和焦急,吳雪鏡卻又是感動又是無奈,轉頭對他苦笑道:

    “就是因為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我才沒辦法呀。都到這地步了,就算是為不讓顧大哥的苦心白費,我也一定得去!”

    而見吳雪鏡晶瑩的目光中透著不容更改的決絕,顧雷也有些無奈,一邊不松手,一邊忙聯系雷迪。

    雷迪他們早潛入到雪懷城內,并在干擾光出現前的一瞬間就冒險抓住三個雪懷城的護衛,正在用卡繆拉軍隊允許的正規戰術手段逼問他們各色干擾光的具體頻率。

    沒想到,那三人嘴都挺硬的,到現在還沒一個開口。

    顧雷愈發無奈,只能轉頭看向伊曼,看看她能不能勸住吳雪鏡。

    伊曼倒沒從他的過度急切中看出什么不妥來。

    云夢人愛戴吳家人不是很正常的嘛!m.

    也因此,伊曼并不認為楊威會對吳雪鏡做出什么太過分的舉動。

    可伊曼也怕有個萬一。

    那樣,不說她會愧疚,以外的事都將極不好收場。

    吳家在云夢人里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國會派和總統派都在竭力爭取吳家現任家主吳留行的支持。

    吳雪鏡的安危就變得格外敏感。

    若吳雪鏡此次安然歸來,那光他們一分團把楊威販毒對云夢民族之惡劣影響降到最低一事,就夠讓他們獲得一個全員一等攻,功勞或比他們幫忙扳倒卡捷琳娜還大。

    吳留行的女兒,吳雪鏡,現站在屬于國會派的不死鳥號上,與一分團并肩作戰,本身就是非常微妙的一件事。

    在國會派的很多大人物看來,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振奮的信號,操作得好將成為吳家朝整個國會派傾斜的開端。

    同樣地,反過來,若吳雪鏡此次不幸有恙,哪怕只是小恙,他們的罪過也是一般大。

    那個吳家的小姐,在任何一個國家,地位真都相當于另一個大國的公主。

    伊曼立刻感到相當糾結。

    她沒把楊威的意圖往那不堪入目的方向想。

    畢竟侮辱貴族真是一種后果極其可怕的重罪,就算海盜團長鮑里斯,也寧肯殺死她和納斯塔西婭,不肯侮辱她們。

    否則伊曼應該就不會那么糾結,肯定果斷阻止。

    顧雷則還在想著該怎么組織言語,來說明楊威那既可怕又隱晦的淫邪念想。

    可吳雪鏡滑膩酥軟的玉手已一個滑溜,掙脫了顧雷牢固握緊的大手。

    又不是只顧雷會屠龍道里的蛇道縮骨技。

    后不等伊曼反應過來,更不等顧雷再勸,吳雪鏡便飄然離去。

    “顧大哥,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還有,謝謝你這么關心我,但我真有說什么都不能推卸的責任!”

    看著吳雪鏡有點嬌小單薄、卻異常堅定絕然的背影,顧雷知道她決心已定,不由大急。

    顧雷再次聯系雷迪,奈何那三張臭嘴真是夠硬,血都從那緊閉的嘴里流不出幾絲。

    無奈之下,顧雷狠心命令道:

    “雷迪,給我在三分鐘內撬開他們的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不行我拿你是問!”

    雷迪表情一肅,應道:

    “是,團長!”

    同時,吳雪鏡已乘著騰蛇進入籠罩在五色光華內的雪懷城中,并一落地就被兩個盲仆接往城中心的宮殿。

    看來,楊威也早知必有今日。

    而感受著心網那邊傳來的、顧雷越來越焦慮的心情,雷迪目光一冷,就朝另外兩個團員使了個眼色。

    兩人會意,當即也目光一冷,連殺氣都變得更刺骨。

    只見兩人分別拖起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俘虜,就大步走出門,后又分開,分別帶著一個俘虜進入左右兩邊相鄰的兩個隔間。

    那剩下一人這才心底暗暗感到有點驚慌,表面故作鎮定地開口問道:

    “你們到底還要搞什么花樣?哼,沒用的,我們是絕不會背叛楊城主的!”

    而回應他的,是左邊房間先開始的審訊動靜,那風格之暴烈遠勝之前,讓人戰栗不已。

    先是一陣薄薄木墻根本擋不住的劇烈毆打聲和痛苦慘叫聲,后就是一聲低沉的、認真的、殺機盎然的喝問:

    “我現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各色干擾光的頻率到底各是多少?”

    接著,就在另兩個俘虜以為該還和之前一樣、又是堅決不從和又一輪嚴刑逼供時,那被訊問者才艱難得開口、氣息微弱地說了個“不”字,便緊跟著突然發出一聲高亢短促、明明撕心裂肺、卻又瞬間被強行按回嗓子里的慘叫聲。

    再沒幾下“咚咚”的掙扎聲,那人就徹底停止掙扎,估計死得不能再死。

    且就在剛剛那短短幾秒內,另外兩個俘虜都能聽到一聲雖不明顯、他們卻非常熟悉的的恐怖聲音,正是手甲暴力刺入頭骨的刺耳聲音。

    這時,那被留在中間房間的人再看雷迪,再看他護目鏡中上的冷光,才知一分團的三人是真認真起來了。

    他和隔壁房間的俘虜皆不由毛骨悚然。

    而不等他稍稍緩過來,隔壁房間的俘虜也緊跟著被嚴酷訊問。

    “你也聽到那人的下場了吧!呵呵,放心,我不會那么粗暴的。但是,我也認真地再最后問你一遍,各色干擾光的頻率到底各是多少?”

    可那房間的人在劇烈喘息掙扎一陣后,仍是硬氣地張口說道:

    “哼,不……”

    但就在中間房間的俘虜以為又會是一聲慘叫時,意外再次出現。

    就在他都聽見隔壁的手甲破風聲時,雷迪卻徒然開口阻止道:

    “慢,先用吐真劑!”

    于是,他的心不僅沒放松一點,反一涼,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臥槽,真有這種藥啊!這藥的效果到底怎么樣?他挨不挨得住?

    一再的變故就像一套毫無規律、卻迅猛異常的組合拳一樣,已打亂他的心防。

    且如果隔壁房間的同伴扛不住吐真劑的藥性,那他也將馬上失去價值,馬上就要淪為一具尸體。

    他立刻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渾身戰栗,也急促地喘息起來。

    而讓他更控制不住地激烈顫抖起來的是,他一抬頭就看見雷迪脫去頭盔,朝他露出一個冰冷猙獰的笑容。

    伴著隔壁更令他心跳加速的掙扎聲和藥劑扎進身體的痛苦聲音,雷迪冷酷地對他下達最后通牒:

    “誰先說出來,誰活!反之,誰死!”

    話沒說完,雷迪就全力釋放出充滿壓迫感的逼人殺氣。

    在殺了那么多星際海盜和恐怖分子后,他身上亦有那么種能讓惡徒膽寒的血腥味。

    而不得不夸一句的是,這人還真比較硬氣,竟又漸漸穩住劇烈跳動的心臟。

    即使眼睛都布滿血絲,即使心臟都快因恐懼而跳出嗓子眼,他上嘴唇仍死死咬住下嘴唇,都咬出血來,就是堅決不肯開口。

    和當前環境造成的壓力比起來,貌似仍是楊威的恐怖手段給他造成了更大的壓力。

    這讓他極其恐懼、極其痛苦、極其糾結,卻仍是不敢背叛,心跳終究是隱隱要低落下去。

    最后,真正壓垮他的,正是從隔壁傳來的招供聲。只聽隔壁房間里的俘虜呻吟著張口說道:

    “各色干擾光的頻率依次是,4……,4……”

    中間房間的俘虜這才徹底崩潰,搶著把七色干擾光的七個頻率全說出來。

    雷迪一一輸入頭盔,并戴上往窗外看去。

    如此,已知我方干擾光頻率和敵方干擾光頻率,窗外五顏六色的怪異世界,終于變成清晰、正常。

    而雷迪也終于朝眼前俘虜露出陽光中帶著戲謔的笑容。

    “呵呵,這里也信啊?吐真劑的威力哪有那么大!”

    當另外兩人再次回到房內,那俘虜才目瞪口呆地發現,兩人身后拖著了另外兩個俘虜,竟是都毫發無損。

    且那兩人都正竭力地扭過頭來,更都用仇恨至極的目光瞪著他,都恨不得活活剝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