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營地內的戰斗完全結束,在外面各山頭戰斗的敵狙擊組便也跟著投降。

    他們三個人都毫發無損。

    這倒不一定是他們有多厲害。

    只是他們剛剛一直趴得很死,第一分團的隊員們實在找不到他們,只能一樣死死地趴著。

    也就是說,在下面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他們兩組人卻都很安逸,靜靜在那比拼耐力。

    而這也倒不是敵狙擊組真特別有耐性或怕死。

    只是,第四分團的狙擊手們都覺得,自己這邊人多力強,遲早全殲敵人,就都想等第一分團現出明顯劣勢、逼第一分團的狙擊手們出手救場,主動暴露,再從容地殺光第一分團的狙擊手們。

    那樣既悠閑又保險,何樂而不為?

    沒想到,他們自己的七八十人居然沒多久就被五六十人打得崩潰投降,把他們下巴都驚掉了。

    如此,他們也戰意全無,一槍未發便全乖乖出來投降。而場外的場面就更和平安靜了。

    這時間點,盡管第二分團也開始與第三分團小范圍短兵相接,為爭奪資源大打出手。m.

    可正賣弄式地拼命戰斗的兩團團員都不知道,觀眾們的心,就完全不在他們身上。

    普通學生和第四分團狙擊組的團員們一樣,下巴都有點被驚到脫臼。

    而貴族學生們縱使外表上看要鎮定不少,內心實際上反更加震驚不已。

    感覺最被打臉的加涅洛夫忽地失控站起,又羞又怒地破口大罵道:

    “這算什么?第四分團的人都是廢物嗎?七八十人沒把五六十人包成餡餅不說,還被五六十人兩面夾擊,切成了肉餡!他們怎么這么廢?不,這不科學!”

    加涅洛夫紅著臉、攤著手,邊罵邊環視周圍,好像仍難以置信,希望有人能盡快站出來給他個答案。

    滿場都是他歇斯底里的吼叫。

    可惜,好像學生們暫時都給不了他一個答案,且看得最透徹的軍官們亦暫無意出面解釋。

    米勒鎮定下來,很不爽地說道:

    “我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第四分團啊!”

    加涅洛夫的臉一下紅到極致,血都流進了他瞪大的眼珠里。

    他鼓起肌肉、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揍米勒一拳,卻被日耳曼侯爵大聲喝止:

    “住手!”

    帶著殺氣的怒喝令加涅洛夫渾身一顫,轉身要和日耳曼侯爵解釋,卻又被吼了一句:

    “坐下!”

    那冰冷威嚴的目光令他渾身無力,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心思,只能垂頭喪氣地老老實實坐下。

    而觀眾們就算都因此平復內心的震驚,疑惑卻反是都更深刻地映在心里,揮之不去。

    當徹底放下心的納斯塔西婭把伊曼摟到懷里時,伊曼還一邊抽泣著、一邊有點呆滯地盯著投影,內心不再痛苦,卻也暫時高興不起來,總覺得是在做夢,太不真實。

    通過監控探頭查看狀況的卡捷琳娜則面無表情、目光越來越冰冷,既覺得自己花費不小代價搞來的第二分團一下就不香了,反有點臭。

    且不聽她話第一分團,更臭,臭到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馬上除掉。

    再回到第一分團與第四分團的戰場上。

    眼見第四分團的醫療組居然久久不敢上前醫治傷員,第一分團的眾人都不由感到好笑,都又主動走遠不少。

    第四分團的醫療組這才敢上前救治傷員。

    再見他們忙不過來,安菲薩過來請示顧雷,顧雷點點頭。然后安菲薩就帶領第一分團的醫療組上去幫忙。

    得虧第一分團的團員們再怒也有底線,10個死亡指標一個都沒用上,分出勝負后的現場突然就變得分外和諧。

    連場外看著的貴族學生都感覺臉上沒那么火辣。

    不想,米哈伊爾就要命令人趕緊抓拍的時候,偏又有人要出來搞事。

    “不行——”

    一聲不太和諧的喊聲突然從俘虜里傳出,一人跟著一下站起,指著顧雷就接著大喊道:

    “不服,我不服——”

    這人正是第四分團的副團長艾龍斯基。

    他是加涅洛夫的家臣,自然知道此戰是主人的報仇之戰,更被親口叮囑過“得好好干、認真干、出問題我定饒不了你”,結果還干成這樣,壓力格外大。

    他不免有些急到發狂,頭發都被自己抓成了雞窩,指著顧雷就有點瘋癲地大喊大叫道:

    “不行,我不服,你們太卑鄙了,你們毫無紳士風度!你們不知道‘比賽第二、友誼第一’嘛?”

    顧雷本來依舊有點陰沉的臉不禁就被他逗笑了。

    他伸手制止要去拿住艾龍斯基的團員,抱著胸,自信地笑道:

    “那你要怎樣才服?”

    艾龍斯基又大喊道:

    “我要和你決斗!”

    而讓所有人都有點始料不及的是,顧雷竟笑著點點頭:

    “可以!”

    甚至,顧雷還極度自信地說道:

    “你若能贏我,這場戰斗都可以直接算你們勝!”

    艾龍斯基大喜,不再多說,忙跳出戰俘圈,呼喚自己的機械戰獸過來。

    他只以為顧雷是自信加狂妄,而且也只當顧雷“輸了算你們贏”純粹是玩笑話,就想盡快戰勝顧雷,給主人挽回一點顏面。

    他的機械戰獸荊棘迅龍小跑著來到他身邊,并仰頭就吐出一把暗綠色的長槍,后瞬間變形為一套渾身布滿尖刺的裝甲,包裹其身。

    艾龍斯基就近跳到一片空地上,一雙猩紅電子眼血光四射,對顧雷大吼道:

    “來吧!”

    顧雷微微一笑,松開抱胸的雙手任貪狼直立起來、化身裝甲包裹自己,額上獨目分外閃耀。

    他貌似隨意,實則內心比艾龍斯基更迫切,更迫切地想要再給艾龍斯基背后的加涅洛夫一個耳光。

    他已通過心網聯系納斯塔西婭。

    既然納斯塔西婭已隱約知曉心網存在,還通過心網和他進行了一次不完整的通訊,他便不再瞞她。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的確需要一個能時刻聯系到他的人時刻守在伊曼身邊。

    而從納斯塔西婭口中了解到一切的來龍去脈后,顧雷心里至今仍憋著一股發泄不出的邪火。

    他發誓:

    加涅洛夫必須要為此付出更深刻屈辱的慘痛代價!

    所以,貪狼一著裝完成,顧雷僅僅伸手朝艾龍斯基勾了勾手指,再次抱胸而立,一動不動,極度輕蔑。

    艾龍斯基這才徹底瘋狂起來,是被氣到了瘋狂,胸口發悶地狂吼道:

    “顧雷,你,你,你欺人太甚!”

    話未完,艾龍斯基就一槍刺出,槍出如龍。

    他這一槍暴怒出手,直接破了音速。

    槍頭綠纓狂舞,攜著激波,真就像一個騰云駕霧的龍頭一樣,呼嘯著高速而來。

    且他這一槍用上了新博術,槍頭不斷高速伸出的同時還在不斷急速微微變向,使槍頭后同樣是墨綠色的毛團不斷晃動,晃出大面積的虛影,猶如巨龍粗壯的龍軀。

    如此,有云霧狀的激波加大面積的虛影遮掩,他這一槍的軌跡十分歹毒刁鉆,直如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

    這一槍,不僅有“龍出云海”之形,更有“龍裂蒼穹”之威,萬分震撼,觀眾們的心都不由高高提起。

    但顧雷依舊雙手抱胸,連頭盔下的臉亦依舊掛著淡定的冷笑。

    他都沒召喚任何唯心法則降臨,包括神速降臨,只輕輕一動便輕易地閃過艾龍斯基這勢如閃電的龍怒一擊。

    艾龍斯基稍稍一愣,再是一槍,再是槍出如龍,而顧雷照樣輕易躲過。

    艾龍斯基不信,

    第二槍、

    第三槍、

    ……

    第八槍、

    ……

    第十七槍、

    ……

    內心俞是不信,艾龍斯基的槍就愈快,被怒氣鼓起的肌肉把裝甲都稍稍撐開了。

    才一分鐘過去,觀眾們就大多數不清楚艾龍斯基到底已出了幾槍。

    伸長到十幾米的“龍槍”之巨影,恍若群龍般將顧雷吞噬,連地面都被槍風肆虐得滿目瘡痍。

    但很明顯,顧雷根本就沒被吞噬。

    透過密集的槍影,大家都能看清,顧雷依舊雙手抱胸,只偶爾需輕輕跳起,躲得輕松無比,恍若一動不動。

    普通觀眾們再次看得目瞪口呆,漸漸不得不相信那個震驚無比的事實。

    貴族學生們更是再次差點抓破自己的頭皮。

    幸好阿尼西婭在驚覺自己最愛惜的美麗金發真被抓下一根后嚇一跳,果斷停止,轉頭看向身邊的日耳曼侯爵,他們才不用真抓破頭皮。

    為了顧雷,好強的阿尼西婭今天難得低下了頭,對侯爵虛心求教道:

    “司令,為什么他們的差距會那么大?他都只有強骨境六階啊!而且裝備也差不多。”

    日耳曼侯爵稍稍想了下,一向以嚴肅面目示人的他,也難得地開起了一個一語切中要害的玩笑:

    “你忘了他是誰!”

    阿尼西婭不禁一怔,既有被侯爵罕見的、春日般奪目的風采驚到,更多當然是疑惑,一板一眼地反問道:

    “他不是顧雷嗎?”

    日耳曼侯爵不由失笑,后微笑道:

    “可他也還是個瞎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