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提到叛逆的女兒，莫老爺子滿臉無奈，“你媽呀，別看現在是女強人，端莊優雅，又會做生意，當年，可真是差點沒氣死我。”
唐澤本來在幸災樂禍，聽到她母親為了這個木頭父親，還跟自己老爹哭鬧的時候，唐澤看唐立業的眼神，變了。
他爹，有點東西！
兒子和女婿的眼神，就差將他戳個洞了，唐立業實在如坐針氈，他深吸了口氣，朝莫老爺子恭敬的說道，“爸，時間不早了，您不困嗎？”
莫老爺子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我好不容易和我幾個大外孫子聚到一起，困什么？”
唐立業只能閉嘴。
“立業，你困了就早點去睡。”莫老爺子說道。
唐立業，“………”
他是真的很想立刻馬上，就回屋去，真的一句都聽不下去。
但，他又不能走，怕老丈人挑理是一方面，另外，他怕自己走了，老丈人爆更猛地料。
他在旁邊，關鍵時刻，還能出聲阻止，打斷一下。
唐澤笑著問，“外公，你現在對我爸，挺滿意的吧？”
“滿不滿意的，也改變不了什么。”
莫老爺子頓了片刻，看了眼唐立業，朝幾個外孫語氣認真的說道，“你爸這人啊，就是太直。”
唐澤表示贊同的點頭，“對，鋼鐵直男，優點還是有的。”
莫老爺子靠著沙發背，很深沉的解釋，“我說的這個直，有兩層意思，性子直是次要，最重要，最難能可貴的是，正直。”
“一個人，只要他身上具備了正直這個品德，并且，任何時候，任何人面前，能堅守自己的原則，底線，那么，其他小毛病，小缺點，都可以包容過去，所以，我也就將就著認他是我女婿了。”
唐敏看向唐立業，歡快的開口，“爸，我外公夸您呢。”
唐立業抬眸，神色復雜的看向老丈人，看了好幾秒，他語氣真摯，“謝謝爸，謝謝。”
唐立業在這一刻，突然眼眶莫名濕潤了起來。
將近三十年了，他對這位岳父大人，一向是能躲則躲，從未主動去看望他，陪伴他。
因為他知道，岳父大人嫌棄他，瞧不上他，去了只能徒增尷尬。
此時，這位書法大家，受人敬仰的知識分子，能說出這番話，他感動不已。
他這輩子，因為正直，因為原則，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曾跟自己的母親決裂，跟孩子失散，這么多年，只有老丈人，哪怕對他態度不好，卻也從來沒對當年的事，發表過任何相悖的意見。
不得不承認，這位知識分子，心里通透。
他真的很感謝，老人這份雖遲但卻彌足珍貴的肯定。
因著莫老爺子一番含蓄的肯定和夸贊，唐立業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臉色也比之前好看太多。
家里的氣氛也是歡快。
唐澤朝莫老爺子問道，“外公，給我小表弟的名字起好了沒？”
“名字，我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
“叫什么？”唐敏迫不及待問。
“就叫奇恒。”
莫老爺子一臉深沉的解釋他起這個名字的用意，“這個孩子，是靠你舅媽的持之以恒，和小敏高超的醫術，才出現了奇跡，所以就叫奇恒。”
唐立業在一旁贊同的點頭，“是啊，曉君這些年，為了個孩子，也是吃盡了苦頭。”
唐立業說完，顧景川的面色再次凝重了起來，他緊緊的握住了唐敏的手。
唐敏感覺到顧景川情緒的變化，她往他身旁坐了坐，與他對視一眼，以示安慰。
“付出總算有了回報，總算讓人欣慰。”
莫老爺子伸了伸腰，“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好，早點休息。”唐立業如釋重負，起了身。
“外公，走，我扶您去我們房間，我們一起睡。”唐澤很體貼孝順的去顫抖老爺子。
莫老爺子滿是顧慮，看著外孫，不好意思的開口，“阿澤，外公老了，一晚上要起好幾次夜，跟你一起睡，不會打擾你吧？”
唐澤看著老人家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心里有點難受，他看著老人由衷的開口，“外公，您說的這叫什么話？我小時候跟您一起住的時候，我一說口渴您就去給我倒水，我一說餓您就給我找餅干吃，晚上我一喊尿尿，你就拉燈下床去給我拿尿壺，你照顧我的時候從來沒嫌過煩，我怎么會怕你打擾我呢？”
老人照顧孩子的時候，總是無私的，不計回報的。
可到了他們老了，需要被照顧的時候，卻總是怕給小輩添麻煩，一點點小事，都要小心翼翼。
唐澤的話，讓莫老爺子很是欣慰，他笑道，“你這孩子……”
“走吧，您養我小，我養您老，別不好意思。”唐澤扶著老爺子上了樓。
“好孩子，阿澤長大了。”
唐立業站在客廳里，看著唐澤扶著老人，倆人一邊語氣溫和的對著話，一邊上樓，他冷峻的面容，一片柔光。
“爸，我們也去睡了。”唐敏跟他打招呼。
唐立業點頭，“好，去吧。”
回了屋，顧景川伺候著唐敏洗漱完畢，拉著她躺到床上，他就將頭靠在她胸口，一手撫摸著她的肚子，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句話都不說。
唐敏能感覺到，他好像有心情，她摸了摸他的后腦勺，輕聲喚他，“景川。”
他沒應聲，頭往她胸口埋的跟緊了。
“孩兒爸？”
顧景川依舊不出聲。
唐敏在他頭上拍了一把，不耐煩的問，“你怎么了？一天心事重重的，受委屈了似的。”
顧景川不說話，用摸她肚子的方式，回答了他的心事。
“是不是嚇著了？”唐敏故作輕松的問。
“也不是。”顧景川在她胸口蹭了蹭，低聲開口，“就是怕你太辛苦，女人生孩子，是從鬼門關走一遭，男人只能在外面干著急，一點幫不上忙，很無力。”
唐敏說道，“女人生孩子男人的確幫不上忙，但孩子生完，男人能干的活可多了，伺候月子，洗尿布，起夜照顧孩子，包括以后的教育，健康，吃穿………”
“生孩子是辛苦，但那只是短期的痛，養孩子才是一項長期又艱巨的工作，你別缺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