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
場下休息區。
秦宵和秦宮仰頭看著屏幕上正在進行的決斗，由衷的發出感嘆。
那是怎樣的話語都無法形容的場面。
動作連殘影都看不清，閃電般的劍擊，空中不斷濺射出刀劍相交的火花。
一步一步都踏碎大地，使空間動搖。
看不見的沖擊波不斷沖刷地面，帶起碎石，撞在外部屏障上，每次劃過就會出現嗡嗡的震動聲。
那種殺氣和硝煙味，好似要連同比賽場地一起擊碎的沉重氣勢.....
相比起來全國聯賽就好像小打小鬧一樣。
他們是怎么在那樣的高速中保持精確攻擊的？為什么他們的法術多得像漫天星卻沒有絲毫魔力外泄？憑什么連高環法術都沒用就可以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太多太多的不可理解的事情。
秦宵終于明白白景看她們的比賽為什么從來都沒有情緒波動。
在他的眼中，她們可能真的只是在玩游戲而已吧。
“給我出來，須佐能乎！！”
白馬桂雙手高舉劍杖，龐大的魔力如雪崩傾瀉，乃至于讓空間出現無法承受的咔咔響聲。
一具只有上半身，高達上百米的金色盔甲巨人從無到有的出現在他背后，聲勢浩大如神明，煌煌天威，手中長劍倒豎，如高塔倒塌重重落下。
“接受審判吧，罪人！”白馬桂俯瞰著對手，憤怒吶喊：“這就是你從我們身邊逃走的代價！！”
巨大的陰影遮天蔽日，遮蓋了白景的身體，身上的黑白死霸裝羽織如直面狂風般獵獵作響，劉海被風壓吹飛露出干凈的額頭。
“就憑你也想給我下判決嗎。”
他仰頭微笑，“未免有些滑稽過頭了。”
從容不迫的揮刀。
一道細如發絲的劍氣掠出，如切黃油一般順滑的切開了由魔力構成的巨劍，一路延伸而上，斜著將上百米的金色法相一分為二。
【九環·法相天地】，對【七環·一字斬】，卻是后者贏了。
不科學也不魔法，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就發生在眾人的眼皮底下。
但如果是出現在白景手里，卻讓人覺得這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被切開的斷劍砸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轟鳴，煙塵飛沙直沖天際。
那重量，整個體育館好像都在晃。
當然，這是錯覺，屏障法術會把賽場上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阻隔開來。
要是震動能夠傳到賽場外面，那來一個類似元素流終端【九環·從天而降的大魔法】之類的法術，觀眾就要遭大罪了。
雖然，可以觀賞到兩名頂尖決斗巫師全力以赴的比賽確實是很不錯啦。
但是觀看比賽的大家心中仍然有很多疑惑。
比如，白馬桂為什么不惜控制整個賽場，來邀請白景打這一場比賽。
想打的話明明他們可以私下去打，非得在這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讓頭銜賽的主辦方難堪嗎？
要知道，這么做的后果是很嚴重的，他們兩個很有可能被永久禁止參加頭銜賽。
因為比賽中斷而造成的經濟損失也要追訴賠償。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理由，外人是怎么也猜不到的。
這一切，只有還在賽場上的二人清楚。
“你是什么時候察覺到的？”
“當然是在知道你退役的時候！”
在激烈到無法分辨身影，只能聽到連續不斷的金鐵交擊聲的戰斗當中。
每一次刀劍相交，兩人都在用魔力傳遞內心的思想。
白馬桂：【我不相信你會逃跑。】
白馬桂：【魔力衰竭，那就是你退役的真相吧，白景！】
白景：【你的直覺是對的。】
白馬桂：【......那么，就讓我們舞上最后一曲吧，在你徹底墮落之前，做最后的道別！！】
帶著哀悼的心情揮刀，這是白馬桂人生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
對他來說，白景是怎樣一個人。
想要超越的目標？單方面的宿敵？令人羨慕的對象？十年不遇的天才巫師？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但是魔力衰竭癥，會奪走這個男人的一切，將他迄今為止獲得的榮譽全部變成笑話。
白馬桂沒有少了一個競爭對手的想法，他只是遺憾，又一名優秀決斗巫師即將離開賽場，他也將永遠無法超越白景。
實在是可惜，遺憾至極！
患上魔力衰竭癥的人，每過一天，魔力都會下滑，而且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有可能一覺醒來，就會發現自己連移動物體的魔力都沒有了。
誰知道明天的白景，還是不是他認識的白景呢？
所以，他才要在這里向白景發起挑戰。
因為這也許就是白景最后一次，以自己的全力站在賽場上，往后就不再會有第二次機會與同級別的決斗巫師對等戰斗了。
如同字面意義上，這就是白景最后的舞臺。
也是謝幕戰。
“你應該還沒有強到，可以在我面前走神吧？暗影。”
嗤！
一把冰冷的唐劍貫穿了白馬桂的胸口，背后傳來的是溫柔卻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
“你莫非是在可憐我嗎？這未免有些太過傲慢了，弱者就應該有弱者的自覺。”
“幻術嗎....？！解！”
白馬桂單手比出法印，魔力一震。
頓時四周環境如玻璃般破碎，胸口的痛感和貫穿心臟的劍刃也消失無蹤。
白景依然漂浮在他面前，面帶微笑，從一開始就沒有動。
只是白馬桂卻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后退保持距離。
是什么時候中招的，他完全沒有頭緒！
“在實力對等的前提下，距離才有意義，但是你我之間的距離，根本毫無意義。”
白景閃現至愕然的白馬桂面前，維持著和他對等的速度飛行，伸出五根手指按在他后仰的胸口，面帶笑容，卻高高在上：“看吧，只要這樣，我馬上就能碰到你的心臟。”
“你.....真是個怪物。”
哪怕是白馬桂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的心中確確實實浮現出了恐懼。
“呵呵，就算夸我，我也不會給你獎勵的。”
白景手指微微用力。
瞬間，一股超越想象的重壓在白馬桂的胸口上爆發。
就像是一座巨山，不，一顆星球砸在他身上！
這是何等的靈壓！！！
“嗚啊——！！！”
上半身的骨頭和血肉層層碎裂，他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聲。
同時，以遠超飛行的速度驟然下落！
轟！！！！
白馬桂的身影一閃而過，重重砸在地上，地面傳來大地震般的巨響，飛沙和碎石沖向天空，場地上出現了一個直徑超過一千米的蛛網狀裂痕。
在中間，白馬桂以一個大字凹陷在地面當中，口中不斷嘔出鮮血，幾乎全身骨頭都密密麻麻的裂開。
但是很快，魔力涌動，足以讓普通人暴斃的傷勢快速自愈。
白馬桂艱難的爬起身。
他們之間的戰斗，已經不局限于正常的比賽，畢竟沒有規定法術名單，只要是學到的法術都可以使用。
所以，與其說是比賽，更像是真正的無限制實戰。
然而白馬桂怎么也沒想到，失去了規則限制之后的白景，竟然比比賽時的他還要可怕數倍不止。
吐出一口血水，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白馬桂仰起頭。
那個家伙，白景，就站在天空之上俯視著他。
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寬大的白色羽織迎風飄動，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一副無敵姿態。
可惡，他好帥啊.....
“哼，怎么了，不攻過來嗎？”
白馬桂立在地面，一甩衣角，不甘示弱的用出主角臺詞——哪怕剛剛他才被暴打了一通。
“那就輪到我過去了！”
腳下輕踏，他瞬間彈射到高空，再次對著白景揮刀。
“所有的生物，都會盲目的相信強者，不遵從于強者就無法生存。被追隨的人不堪重負，就會尋找更上位者，上位者還要追隨更強的存在——”
白景閉上眼睛：“如此，一切的王就會誕生。如此，一切的神，就會降臨。”
鐺！
一根食指。
一根食指，擋在了白馬桂的刀前。
“納尼？！”
白馬桂瞪大雙眼。
“剛才的，是我最后的破綻了......如同你這樣的貨色。”
白景慢慢的折下手指，按住刀身。
“別想對我揮出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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