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
手術室內的醫護人員,歷經七十多個小時的搶救,才一次又一次的,將二人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一周后,重癥監護室內的陳柯,終于短暫的恢復了意識,他拼盡了全力想要起身,去找索允謙,但到最后卻只是食指彎曲了兩下。
與此同時,伴隨著‘嘀嘀’的警報聲響起,床邊的監護儀瞬間亮起了紅燈,預示著被監護的人,生命體征發生了變化……
而不遠處正在研究病例的沐楊,聽見警報聲響起的瞬間,快速的沖了過來,經過一番檢查后,確定他是真醒了,懸著多日的心才放下來……
可此時躺在病床上的陳柯,已然如同瘋魔了般,拼命的大喊著:
他怎么樣了......
怎么樣了……
然而,連眼睛都無力睜開的他,那干澀的喉嚨更不可能發出一絲聲響。
正在觀察他狀態的沐楊,看著那毫無血色的唇,輕微的蠕動了幾下,以及眼角滑下來的淚珠,瞬間便懂了……
他蹲下身,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好兄弟,向來清冷的聲音,比往日里低沉了幾分:
“他也被救過來了,放心吧……”
伴隨著最后一個音落,陳柯那淺薄的意識,再也堅持不住,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而蹲在床邊的沐楊,瞥了一眼被他匆忙中,放在床頭柜上的病例,神色不禁暗了暗:
他要怎么和自己的好兄弟解釋,他的愛人……
不僅大腦里有一塊血塊,位置不宜做手術,而且正好壓迫神經,迫使智力發生了退行性改變,回到了學齡前的狀態……
只能隨著血塊慢慢的被吸收,智力才會逐漸恢復,但具體需要多久,卻沒人知道。
而且他的左側大腿,距膝蓋以上近1/3處,都被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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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天后,被轉到普通病房的陳柯,終于再一次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坐在床邊守著自己的人,
來不急問他什么時候來的,便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完全顧不得打著石膏的腿,干澀的嗓子艱難的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爸,帶我去看他……”
而原本站在不遠處的醫護人員,早在他醒的那一刻,便沖了過來,快速的將人按在了床上。
看著他那被繃帶纏滿的上半身,只是一瞬間,整個背部便被鮮紅的血液浸透了,出口的聲音不免多了幾分嚴肅:
“別動,你傷口崩開了,需要處理一下......”
而此時的陳柯根本感受不到疼,他揮舞著手臂奮力的掙扎著,然而多日食水未進,身體虛弱的他,又怎么可能掙脫得開。
只能在聲嘶力竭的重復著“放開我”的同時,雙目赤紅的盯著被擠到了床尾處的男人身上,那迫切的聲音中帶著哀求:
“爸,我要去看他......”
“求您帶我過去……”
“讓我看他一眼......”
“就一眼......”
“我只想確定他還活著......”
陳父看著他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比起皮肉之苦,他更擔心一會見到索允謙會崩潰。
可看自己兒子如同瘋魔般的模樣,他深知根本阻止不了,與其讓他痛苦的胡思亂想,還不如讓他早些面對現實。
思及此,不由得開口道:“我先帶他過去看一眼,回來再處置傷口吧......”
幾名醫護人員相互對視了一眼,均露出了為難之色,這是上面要求24小時看護的人,容不得一點閃失,此時的他要求離開病房,并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
正當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了進來:
“把人扶到輪椅上,我送他過去......”
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應了聲“好的,沐院長”后,便將人放在了輪椅上,
這一路上,沐楊也將索允謙腦袋里有血塊的事情,告訴陳柯了。
然而,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應了聲“嗯”后,便沒再說話。
而此時的重癥監護室內,剛剛醒過來的索允謙正一臉防備的看著眾人,吵鬧著讓他們把陳柯還給自己。
正當幾位最權威的腦科醫生,研究著是否使用鎮定劑時,沐楊推著換好無菌服的陳柯走了進來......
只是一瞬間,吵鬧中的索允謙便安靜了下來,而后便開始劇烈的掙扎,口中不斷地嘶吼著:
“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的柯兒......”
“要綁就綁我,放開他......”
“不許傷害他......”
而這時的陳柯已然被推到了床邊,背對著索允謙腳的方向。
雙手顫抖著將他被綁在,床檔上的手腕,松了下來,口中不住的喃喃著:
“我這就給你解開......”
“別怕,沒人傷害我......”
索允謙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出口的聲音褪去了曾經的溫潤,取而代之的是懵懂天真:
“柯兒,我好想你,你怎么一直不來看我。”
“我和你說啊,他們可壞了,總是給我扎針......”
音落,他抽出自己的手,湊到了陳柯的眼前,小聲地嘟囔著:
“你看,都是這群壞人扎的針眼......”
此時的陳柯,雙目已然赤紅一片,心疼的將索允謙的雙手握在掌心中,蒼白的唇不住的在他手背上摩擦,那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壓抑的哭腔,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看你的......”
而躺在病床上的索允謙,還沒來的及安撫他的柯兒,便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伴隨著“咔噠”一聲響,索拉夫人在護士的引導下,穿著無菌服走了進來......
陳柯看著明顯憔悴了很多的索拉夫人,低眉頷首的開口,聲音滿是愧疚之意:
“抱歉,夫人,謙哥是為了救我才受如此重的傷,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站在病床另一側的索拉夫人打斷了,出口的聲音竟帶了幾分憐惜:
“你沒有錯,他既然在生死關頭,選擇了保護自己的愛人,我們又有什么權利責怪你......”
話音未落,躺在床上的索允謙,似是做了噩夢般,口中不斷的囈語著“柯兒,快跳”的同時,腿也跟著動了一下,不輕不重撞在了護欄上。
這一刻,陳柯的視線才順著聲響,落在他的腿上,當目光定格在那條空蕩蕩的褲腿上時,瞳孔猛然放大,焦急的開口詢問:
“他的腿呢?”
“沐楊,他的腿呢?”
沐楊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保不住,截肢了。”
陳柯顫抖著手,朝著褲腿探去,喃喃的重復著:
“截肢了......”
然而,當觸碰到空蕩蕩的褲腿時,情緒終是繃不住,失控了,他壓低了聲音低吼著:
“截肢了?怎么可以截肢......”
“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清醒了以后怎么接受的了.......”
“他要怎么辦......”
話音未落,一口又一口的鮮血,直接涌了出來,悉數落在了索允謙的病號服上,而后緩緩滑落,將潔白的床單暈濕了一片,形成大朵妖冶的“紅玫瑰”,款款生姿......
而早就有所準備的沐楊,迅速的將人抬到了一旁的床上,實施搶救……
半個小時后,再次醒來的陳柯,情緒已然平復了下來,歪頭看著,與自己相鄰而躺的索允謙,只是默默的守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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