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慣聽到消息后,直接未曾理會,擱置了幾日!
一個被關入三軍大牢的疑似斥候要見他,他……
是想見就能見的嗎?
那疑似斥候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并不奇怪,他好歹是率先帶兵攻入北芪的守將,如今他忙著伺候自家小主子將功折罪還來不及,哪里有時間去見一個小小斥候嫌犯?
如此擱置了幾日后,童慣就再次被守在中軍大帳外的那個兵卒給攔著了,舊事重提之下,饒是童慣都對這個執意見他的嫌犯生出了一點兒好奇之心……
眼瞧著三軍糧草即將告罄,小主子愁的整日和一眾將領研究對策,童慣插不上手左右閑著也是閑著,就抽出了點兒時間跟著那兵卒往地牢去了……
事實證明,西莽帝認下的那獄卒大兄弟還是極為靠譜的,找的這老鄉也極為固執!
一次傳信童慣不為所動,竟然還傳了兩次……
去往地牢的路上……
“跟我說說是什么嫌犯,為何執意要見我?”
童慣依舊佝僂著腰身,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對著領路的兵卒問道。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
領路的兵卒聞言撓了撓頭,二臉單純的道,“我那獄卒老鄉只告訴我那人是他兄弟,好像腦子不大好使的樣子……”
“什么?!”
童慣聞言,頓時就驚呆了。
一個獄卒跟一個嫌犯成了兄弟?
還為了一個腦子不大好使的嫌犯,托關系托到了他的面前?
童慣瞪了那兵卒一眼,若非現在中軍大營的氣氛實在凝重,他不想回去礙眼,童慣都恨不得直接掉頭回去!
他真是閑的,竟然要去見這樣一個嫌犯!
“童大人,是屬下說錯話了嗎?您的臉色怎么看起來不很好?”
“呵呵!”
眼瞧著那兵卒上前小心翼翼的問,童慣訕訕的笑。
這也不瞎啊!
能看得出來他臉色不好!
他臉色能好嗎?
他都被當猴子遛了!
片刻之后,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地牢,看守地牢的獄卒一見童慣駕到,頓時激動的連見禮都忘了見,直奔牢房的方向大嚷著而去……
“大哥,童大人來了!你要見的童大人他竟然真的來了!”
“!!!”
童慣聞言,老臉忍不住的一抽。
他就不該來!
真的!
不知道他現在掉頭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童慣站在地牢的入口處,頓時就陷入了遲疑,可是……
他這廂還沒有考慮清楚,那廂地牢深處,一道中氣十足威嚴肅穆的聲音就隨之響起……
“姓童的,來都來了,還不過來,你是等著朕親自去迎你嗎?”
“!!!”
聽到這聲音的童慣,頓時就如遭雷擊的傻眼了。
這聲音……
聽著怎么這么熟悉呢?
忒像他家主子了啊!
這么想著,童慣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一把將領路的那兵卒抓到了近前,壓低了聲音目眥欲裂的低聲道,“你剛才說要見我的人什么來著?腦子不大好使?他是怎么腦子不大好使的?”
“他就……整天癡人做夢胡言亂語……”
兵卒聞言,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吶吶的道,“把自己當成西莽上國的皇帝啊!”
“!!!”
童慣聞言,抓著兵卒的老手一松,整個人都忍不住的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腦子不大好使?
癡人做夢胡言亂語?
西莽上國的皇帝?
現在腦子不大好使的人分明是他啊!
剛才那聲音他聽著熟悉無比,可不就是他真正的主子的聲音么?
可是……
他并未聽說主子離開西莽上國的消息,主子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是以這種方式?
這未免太匪夷所思,太荒誕了吧?
“童慣,你是真的在等朕去迎你嗎?朕倒是也想,可是朕現在……是你們的階下囚,正關著呢,就算是想迎你也迎不了啊!”
就在童慣震驚的懷疑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處之時,那道威嚴肅穆的聲音,再次從地牢深處響起……
童慣聞言:“!!!”
確定了!
不是幻覺!
就這語氣,就這混不吝的調調,還真就是他家正主的!
他自小跟在西莽帝身邊,在西莽帝身邊服侍了幾十年,正是因為深得西莽帝的信任,才會被派去東宸守護王爺,若說這世上有誰的聲音他不會弄錯,那么除了他家王爺,就是他家主子……
這聲音,他就算是化成了灰,都能認得出來!
是以……
下一個瞬間……
“陛下!”
童慣嗷嚎了一嗓子,撒丫子就要往地牢深處狂奔,只是……
瞄到了站在一旁二臉懵圈的兵卒,童慣又忍不住的止步,抬起就是一巴掌拍在了那兵卒的腦袋上,咬牙切齒的低吼道,“誰腦子不好使?你才腦子不好使!你全家都腦子不好使!嗚……”
說著,童慣的人影已經宛如一道風般,消失在了地牢的甬道中……
被拍巴掌的兵卒見此:“??!”
看著童慣離去的背影,本就有些懵圈的臉頓時更懵圈了……
剛才……
童大人嗷嚎了一嗓子什么來著?
地牢的回音太重,童大人那一嗓子嗷嚎的太響,震的他耳膜疼,根本沒有聽清……
“怎么回事?不是說童大人來了地牢檢閱,何人膽敢在地牢喧嘩?”
就在兵卒撓著頭二臉懵圈之時,當初抓捕西莽帝的那個黑甲軍統領李勝帶著幾人匆匆趕至,遠遠的聽到了喧嘩聲,看到那站在地牢門口的兵卒,當即低聲呵斥道。
“稟大人……”
兵卒看著李勝,僅憑盔甲就能判斷出來人比自己的職位高多了,趕忙正色道,“喧嘩的正是……童大人他自己!”
“什么?”
李勝聞言一愣。
童大人乃是王爺座下的第一人,從小照顧王爺長大不說,修為還高深無比乃是王爺的半師,只是此人素來特別重視規矩,怎么可能干的出在地牢喧嘩這樣有失體統的事情來?
“童大人現在人在何處?”
心中如此想著,李勝當即皺眉問道。
“往那里去了……”
兵卒聞言,抬手指了指童慣離去的甬道。
李勝見此,瞪了兵卒一眼,帶著屬下當即往甬道深處走去,然后……
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就讓李勝整個人都傻眼了……
甬道深處,正是關押著西莽帝的監牢。
監牢之內,西莽帝雖然看似落魄,可是卻四穩八坐,而他的身后,還有那和他一同抓來的老內侍恭敬蜷跪……
至于監牢之外……
真正讓李勝意外的,就是監牢之外!
童慣童大人雙膝跪地,以頭搶地正鬼哭狼嚎,而他的身邊,則站著一個滿臉茫然的獄卒……
“陛下!老奴有罪!老奴不知圣駕蒞臨,讓陛下受了這般的委屈,老奴罪該萬死!”
“陛下看在老奴這么多年照顧殿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饒了老奴這一次吧,老奴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
“老奴定會找到那個不開眼的把陛下抓來關著的人,定會把他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陛下……”
“……”
童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鬼哭狼嚎聲傳來,才剛走近的李勝聞言,頓時就……
“!!!”
“噗通!”
“噗通!”
“……”
帶著自己的屬下,直接跪了!
童大人這鬼哭狼嚎釋放的消息太大,請原諒他只是一個小統領而已,腦子不大好使,一時間有些理不清其中的關系,可是……
這并不妨礙,李勝確認了西莽帝的身份啊!
原來……
他以為的那個半瘋半傻的斥候嫌犯,竟然……
竟然真的是西莽上國的皇帝陛下!
而好巧不巧的,抓了西莽帝并且將西莽帝下獄的,正好是他……
想到童慣口口聲聲要大卸八塊挫骨揚灰的人正好是自己,跪在地上的李勝,頓時整個人都顫抖的打起了擺子……
嗚!
為什么會這樣?
誰能告訴他,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不是西莽帝的女婿,可是人家真的是西莽帝,這……
這叫什么事兒啊?
你好好的一西莽上國皇帝,不好好的在你的西莽皇宮養尊處優,你閑著沒事兒跑我們黑甲軍大營前溜達個啥?
你溜達也就溜達吧,為啥還非得把自己溜達的那么鬼祟干啥?
現在好了……
劉勝只想給自己唱一首涼涼……
他是真的要涼了!
“陛下!求陛下饒了老奴吧!”
“陛下老奴知罪了……”
“陛下……”
“……”
李勝這廂心思百轉千回之時,那廂童慣的鬼哭狼嚎聲,依舊在地牢深處回蕩……
及至……
監牢之中……
一物落下,砸在了西莽帝的鼻梁上……
“你這老小子,你快住口吧!”
西莽帝老臉抽了抽,聳了聳鼻子嘆息了一聲,道,“你再嚎下去,這地牢的屋頂就要塌了!你該不會想砸死朕滅口吧?”
特么的!
童慣這老小子忒不厚道,鬼哭狼嚎的時候都不知道收斂一下內力的,瞧給這地牢震的……
牢頂的泥灰都掉下來砸到他的鼻子了!
他這條老命可還得留著抱孫子呢,可不能砸死在這里嘍!
“陛下!老奴絕無此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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