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慣聞言,頓時就不說話了。
他們如今皆是傷兵殘將,就算是沒有受傷的也早就餓的饑腸轆轆,急需補給……
引開北芪大軍的注意力……
以他家王爺愛兵如子的性子,他會這么做……
在童慣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老奴讓人隨王爺一起去!”
不過一瞬,童慣反應過來,當即道。
“不用!”
獨孤羨聞言,深吸一口氣,瞄了一眼身后兵困馬乏的大軍,道,“讓他們跟著,本王還要分神保護他們!”
他要做的事情,極其危險,帶上自己的這些疲憊不堪的兵馬……
只會適得其反!
更何況,獨孤羨著實不想讓他們跟著自己去冒險……
所以……
他只能自己去!
“王爺……”
童慣聞言,張口還想說什么,可是考慮到實際情況,只能神情懨懨的閉上了嘴。
獨孤羨見此,未曾耽擱,手中馬鞭一揮,就往大軍后疾馳而去……
“王爺怎么回去了?”
“王爺要干什么?”
“……”
“……”
一眾兵將看著獨孤羨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的面面相覷。
他們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爺馳援,好不容易在王爺的帶領下突破了重圍,怎么王爺卻轉頭拋下他們跑了?
“王爺會為我們拖住北芪大軍,軍中尚能一戰的將士們悉聽我命,隨我攻占前方十里處的駐防營!”
同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
聽到這話,一眾將士頓時就驚呆了。
王爺為他們拖住北芪大軍?
此戰就算北芪大皇子死了,北芪大軍的折損也嚴重,可是依舊是百萬大軍!
而他家王爺卻只有一個人……
“童大人,我等愿去保護王爺!”
“對!那可是北芪的百萬大軍,王爺一個人怎么行?”
“……”
“……”
反應過來,幾個將領當即沉聲道。
“別去添亂了,王爺一個人可以的,加上你們這些餓的前胸貼后背的人,反倒是累贅……”
童慣聞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們必須按照王爺的命令,盡快攻占駐防營整頓撤離!”
“撤離?王爺讓我們撤離?”
“沒錯!王爺讓我們撤出北芪領地等待黑甲軍馳援!”
“可是我們撤了,王爺怎么辦?”
“……”
童慣聞言,沉默。
這種時候,他只能盼著自家王爺平安無恙了!
要不然的話,他只怕百死難活!
“執行軍令,不可耽擱!”
“……遵命!”
“……”
時間,緩緩流逝。
轉眼,黎明前的黑暗逐漸降臨……
十里之外的駐防營,又一場戰爭正在醞釀,而與此同時……
大山腳下,因為拓跋弈之死,敵軍逃脫而徹底陷入混亂的北芪大軍之中,謀士陳繼看著軍中一眾對著拓跋弈的尸首一籌莫展的將領,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領兵追剿?”
“領兵追剿?誰去領兵追剿?大皇子都已經死了,軍中六神無主,誰人下令?戰敗的后果又由誰來承擔?”
“就是!大皇子戰死陣前,我們這些人就等著陛下的雷霆之怒降罪好了!”
“……”
聽到陳繼的話,一眾將軍當即黑著臉道。
東宸戰神一出手,就直接要了他們大皇子的命,同時……
也要了他們的命!
陛下唯一可用的大皇子在他們面前戰死,他們怎么都逃不開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現在,他們都在想著自己會怎么死,會不會牽連九族,誰還有心思去追剿敵軍?
“你們!你們……一群爛泥扶不上墻的烏合之眾!”
陳繼見此,頓時氣的吹胡子瞪眼睛,指著在場的眾人大吼道,“大皇子已死,難道你們就站在這里等死嗎?”
“不等死又能如何?我們還能讓大皇子活過來不成?我們又不是神醫月老,有肉白骨活死人的本事!”
“就是……”
“……”
“閉嘴!”
再次被反駁,陳繼已然氣的眉毛倒豎,忍不住的大吼道,“所以你們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獨孤羨帶著他的兵馬逃脫,什么都不做了?”
“……”
眾人聞言,沉默。
“陛下的性子你們是知道的,最是陰鷙難測,若是你們真的什么都不做,你們信不信陛下一怒之下會株連你們的九族?!”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了一眼,臉上滿是無奈的絕望之色。
北芪帝的性子如何,他們身為北芪的將士,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們現在才會這么的沮喪……
大皇子死了,他們大抵是要給大皇子陪葬的,所以……
又何必再垂死掙扎?
“你們明知自己難以脫罪,難道就不想想你們的家人嗎?你們就不想為了你們的家人,再努力一把嗎?”
陳繼見此,當即一臉義憤填膺的道,“追剿敵軍,手刃獨孤羨為大皇子報仇雪恨,你們就能將功贖罪,獨孤羨一死,陛下龍心大悅,你們的命或許還能保住,你們的家人或許也不會受到牽連,你們……”
“難道真的不想再試試嗎?”
陳繼的話,仿佛當頭棒喝一般,響徹眾人的頭頂。
一眾將軍聞言,當即難掩驚喜的抬起了頭……
將功贖罪嗎?
他們真的還有這個機會嗎?
“來的可是東宸戰神,萬軍從中尚能輕取敵將首級,用兵如神的東宸戰神,我們不可能殺了他為大皇子報仇的!”
“是啊!東宸戰神刺殺大皇子的時候,先生就在其側,應該看的很清楚,那還是人嗎?萬軍從中來去如風,我們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先生,不是我們不敢去追剿他們,而是我們毫無勝算……”
“……”
“……”
“……左右已經死路一條,你們還有什么好怕的?”
陳繼聞言,當即深吸一口氣,破釜沉舟的道。
他是真的被這群烏合之眾氣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堂堂北芪上國,陛下荒淫無道,兵將毫無紀律……
這樣的北芪,在強攻之下何以延續?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追剿敵軍,斬殺東宸戰神獨孤羨,唯有如此,北芪才能免去戰火,北芪的百姓才能不受戰火波及……
一眾將士聽到陳繼這話,面面相覷了一眼。
陳繼說的沒錯,他們都已經注定死路一條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去他么的!拼了!”
“不成功便成仁,左右不過一死!”
“……”
“先生你最善兵法謀略,你來告訴我們,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二十里外駐防營!”
陳繼見此,忍不住的松了口氣,老眼一瞇,當即轉身指著堪輿圖上的一個地標點道,“東宸的兵馬人困馬乏急需補給,離此二十里外的駐防營,就是他們最佳的補給地點!只要他們能攻占駐防營,就能緩口氣續上命,若是我們……”
中軍大帳之內,大皇子拓跋弈的尸體就擺在不遠處,陳繼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營帳頂上,獨孤羨一襲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正安靜的聽著下方的話閉目養神……
及至,陳繼將部署安排說完。
獨孤羨的雙眼才隨之睜開,下一個瞬間……
北芪中軍大帳直接被強大的內力震得四分五裂,而獨孤羨的身影再次從天而降,只是這次,他卻不是為了殺人而來,而是……
為了擄人!
“偷襲!有人偷襲!”
“東宸戰神!是東宸戰神!”
“先生!快救先生!”
“……”
下一個瞬間,整個北芪大軍亂成了一團。
而獨孤羨一擊得手之后,絲毫未曾停留,一記手刀劈暈了不斷掙扎的趁機,腳尖一點就往大營外掠去……
“放箭!快放箭!”
“……”
箭矢接踵而至,可是,獨孤羨的身影卻轉瞬消失在了大營外,和駐防營相反的方向……
“追!快追!”
“先生可是陛下的座上賓,一定不能有閃失!”
“……”
“……”
一時間,北芪大營再次陷入了混亂之中,鳴金之聲傳來,無數兵馬朝著獨孤羨離開的方向蜂擁而去……
而與此同時,離此二十里外的駐防營,醞釀了許久,童慣終是決定趁著黎明前的黑暗動手,一場攻防戰事悄然爆發……
一個半時辰后。
童慣率領著手下的兵馬,以數倍于敵的兵力,輕取駐防營。
北芪大軍援兵未至,童慣帶領著傷病殘將入主駐防營,稍作整頓之后將駐防營中的糧草補給和藥材等等洗劫一空,朝著北芪邊境而去……
而與此同時,獨孤羨拎著沉寂,一路走走停停……
每當北芪追剿的大軍快要將他跟丟之時,就停下來休息一下再等一等,待得北芪大軍快要追上他時,再次拎著沉寂揚長而去……
黎明前的黑暗退去。
旭日東升之時。
陳繼終是在顛簸之中緩緩蘇醒,看了一眼領著他從容逃逸的獨孤羨,復又往身后不遠處狂追猛趕的北芪大軍看了一眼,心下微涼,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唉……”
一人之力,終究難以勝天!
此戰至此,北芪……
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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