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就連李保國都有點生氣了。
本來，他對葉不凡印象不錯，很合他的眼緣。
況且，又跟他女兒有婚約在身，要是能當他女婿，其實也不錯。
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
他父親只是想考考他的醫術，可誰知道，他居然說他父親就快死了。
這年輕人，這種話也能亂說，太過分了。
而張秀蘭母女倆，更是一臉戲謔。
這家伙在這胡說八道，只能讓她們對他更加厭惡。
李老爺子臉色變幻數次，最后笑了笑，說道：“年輕人，你這個玩笑開的一點都不好笑。”
說著，他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
只有葉不凡注意到，他的手有些發抖，臉色也有些古怪。
老人強裝鎮定，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
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只是靠診脈，就查出他已經身患絕癥。
他的病，是前不久他們中醫院組織退休人員體檢的時候查出來的。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連自己的兒子李保國都瞞著。
兒子李保國破產之后，日子本來就過的緊巴巴的，自己一輩子的積蓄，也都用來幫兒子一家還債了。
他是中醫院的退休干部，雖然有醫保，可自己多少還是要花費一部分。
那還花這個錢干嘛？
既然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只想安安靜靜的死去。
這下，李保國等人都一臉錯愕的看向李老爺子。
葉不凡說他得了絕癥，馬上就快死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生氣，而是輕描淡寫的搪塞過去了？
這明顯不正常啊。
“爺爺，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李嫣然一臉疑惑的問道。
“生氣，生什么氣？有什么好生氣的？”
李老爺子一臉灑脫的笑道：“你爺爺我都一把年紀了，本來就是快入土的人了，小葉也沒說錯啊！”
“爺爺，他這是咒你......”李嫣然皺眉道。
“好了好了！”
李老爺子擺了擺手，正色道：“小葉就這么隨口一說，咱們就當是開玩笑唄，沒必要斤斤計較！”
聽到這，李嫣然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不是說考考葉不凡的醫術嗎？
怎么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酒足飯飽后，張秀蘭母女倆負責收拾里里外外，李保國拉著李老爺子和葉不凡，到院子里喝茶去了。
李保國剛給兩人倒好了茶，葉不凡也準備說正事，這時，李老爺子突然開口問道：“小葉，要不......跟我出去走走？”
葉不凡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目送兩人走出院子，李保國呆呆的坐在原地，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
“你......看出來了？”
李老爺子死死的瞪著眼前站著的葉不凡。
“嗯！”葉不凡點了點頭。
“我......還有救嗎？”李老爺子的眼中，帶著一絲希翼。
“癌癥的死亡率高，而且比較難治療，目前中西醫采取的抗腫瘤治療方法，主要是針對早期。”
葉不凡搖了搖頭，正色道：“況且......你得的又是所有的癌癥當中，死亡率最高也是最難治療的胰腺癌，如果發現的早一點，可能存活率高一些！”
胰腺癌，號稱癌中之王。
早期患者，還是有一定的治愈率的。
但是，到了中晚期就麻煩了，就算是動手術，康復效果也不太好，病人還會承受很大的痛苦。
更關鍵的是，胰腺癌跟其他癌癥不一樣，早期很少有明顯的癥狀，病人很難察覺。
就像李老爺子，要不是他們醫院組織退休人員體檢，估計要等人快不行了，才能發現自己身患胰腺癌。
聽到這，李老爺子心如死灰。
即便他在中醫院工作了一輩子，也是頭一次見識，單靠診脈，就能診斷出他身患絕癥來。
他也是體檢發現身體異常，再去做全面檢查，才查出來的。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診脈就診出來了。
甚至連他得的是胰腺癌都診的清清楚楚。
原本，他還隱隱有幾分期許的。
可葉不凡的話，讓他徹底絕望了。
“老爺子，發現的太晚了！”
葉不凡輕嘆一聲，說道：“要是早兩個月，我還可以試試，別的不敢保證，起碼能讓你多活三五年。”
雖然李老爺子現在看著還挺精神的，看起來跟正常的老年人沒什么兩樣。
但其實，他早已病入膏肓。
而這，就是胰腺癌的可怕之處。
早期沒有什么癥狀。
很多患者，等察覺到身體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中期甚至是晚期了。
而身患胰腺癌的患者，一旦癌細胞出現擴散，手術和化療的效果，都大打折扣。
說的難聽點，只要查出來是胰腺癌晚期的人，幾乎沒有治療的必要了。
浪費錢倒是其次，病人反而更遭罪。
李老爺子長嘆一聲，苦笑道：“小葉啊，那我還能活多久？”
葉不凡如實回道：“短則一個月，最長三個月！”
李老爺子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很顯然，其他醫生早就已經告訴他了。
葉不凡猶豫片刻，還是說道：“老爺子，雖然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還是可以試試，讓你多活個一年半載應該問題不大。”
他對李保國父子倆，無所謂愛憎。
他是醫生，李老爺子是病人。
只要對方不是十惡不赦之人，既然遇上了，葉不凡就不會袖手旁觀。
聽到這，李老爺子微微一愣，一臉驚詫的瞪著葉不凡。
多活個一年半載？
好大的口氣啊！
即便是省城的大醫院，那些醫生也不敢說能讓他多活一年半載。
這下，李老爺子徹底對葉不凡心服口服了。
能讓他這個胰腺癌晚期患者，多活一年半載，真是好本事啊。
眼前這個年輕人，絕非等閑。
難怪當年他的師父，能救下同樣被醫生判死刑的李嫣然。
他們李家要是能將這種人收為女婿，那可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算了，懶得折騰了！”
李老爺子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這一把年紀，本來就是黃土埋脖子的人了！”
“好吧，臨走前，我會留下一副藥方！”
葉不凡正色道：“你照著藥方抓藥，應該可以改善幾分，減輕一些痛苦！”
“謝謝！”
聽到這，李老爺子凝視著葉不凡，正色道：“小葉，我有個不情之請......”
“老爺子，你應該猜到我來李家的目的！”
葉不凡擺了擺手，正色道：“所以，希望你不要強人所難。”
李老爺子想說的，葉不凡絕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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