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九叔世界之神魔白骨道 > 第332章 除夕前
  西域諸國,自漢朝起,除夕、元日等節慶,原本與中原禮制并無二異。

  但安史之亂后,西域淪入吐蕃、回鶻之手,年節方有變更。

  例如,西域諸國元日慶祝的春節,在安史之亂后,慢慢演變成為從春分開始,到清明結束的『春日節』。

  當然,這是它話,暫且不提。

  除夕的前一晚,周鈞坐在焉耆鎮守府渠堂的正座上,看著火塘之中升起的火焰,沖向房頂,將四周照的一片通亮。

  烤至金黃冒油的全羊,在炭火上滋滋作響,膚白貌美的胡女,伴著琵琶聲,在堂中跳著拓枝。

  焉耆鎮守使龍堯立坐在周鈞旁側的案席,一邊用手打著拍子,一邊放聲叫好。

  不僅是他,參加宴會的賓客,無不開懷,有人甚至去了場中,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周鈞心想,史書中有載,西域民眾,喜好音律,果真如此。

  龍堯立見周鈞一邊觀舞,一邊飲酒,面有悅色,便趁著幾分醉意,開口問道:“周監覺得這樂舞,與長安相比如何?”

  周鈞放下酒杯,笑著說道:“西域中原,各有風冶,不盡相同。”

  龍堯立看向場中當首的舞伎,對周鈞說道:“這跳舞的前頭人,乃是焉耆鎮中的常青,周監倘若有意,不如將她領回府中?”

  周鈞聽見這話,擺手笑道:“某可沒有這個雅興。”

  龍堯立哈哈笑了兩聲,又舉杯說道:“自從周監來了焉耆,隱門殺手被一網打盡,大磧商路重新開啟,筑城一事推行順利……鎮中的人們都在說,周監給焉耆鎮帶來了新氣象。”

  周鈞喝下杯中之酒,搖頭說道:“某只是順勢而為,當不得此言。”

  龍堯立少見的嘆了口氣:“周監身有賢才,焉耆太小,怕是留不住你。”

  周鈞微微皺起眉頭,開口問道:“龍使君何出此言?”

  龍堯立:“周監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少……你在長安中赫赫有名,就連大唐皇帝都贊譽有加。此行搏得大磧商路這一功勞,怕是不日就要回長安高升了。”

  周鈞聽出他話中的不舍,心中奇怪,鎮守使一般都對朝廷派來的外職官,心生間隙又多加防備,怎么到了龍堯立這里,卻是生怕自己離開一般?

  龍堯立坦言說道:“大磧商路一開,焉耆鎮開始興盛起來,但眼下的大好情勢,全賴周監坐鎮,就拿隱門石祖才伏誅來說,此事傳遍了西域,這才使得宵小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周監倘若升了官,又要回長安去,這大磧商路往后……”

  周鈞抿了一口酒,不動聲色的說道:“大磧商路對大唐來說,至關重要,即便我回了長安,朝廷也必定會派一位賢才,來接替我的位置,龍使君不必擔憂。”

  龍堯立臉上的愁色未退,又道:“話這樣說,倒也不錯……但是朝廷新派來的人,初來西域,人生地不熟,恐怕難以維持大局,萬一大磧商路……”

  周鈞看向龍堯立,故作感慨的說道:“龍使君的擔憂,周某省的。大磧商路從籌劃到開拓,中間耗費數年,又用了無數的人力和物力,這才有了如今的大好局面。實話實說,我對這條商路,以及對焉耆都是有感情的……倘若周某的下一位接任者,真的把握不住局面,龍使君可上書朝廷,周某的官職無論再高,也要回焉耆來主持大局。”

  龍堯立聽見周鈞的保證,頓時臉上樂開了花。

  他端起酒杯,遙敬向周鈞說道:“有周監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觥籌交錯,宴席一直持續到了很晚。

  周鈞走出鎮守府的大門時,畫月從街旁的馬車上跳了下來,將懷中的暖手爐塞進周鈞的胸口,又拉著他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里的周鈞,見畫月凍得兩頰發紅,無奈說道:“讓孫阿應他們來,你在家里等我便是。”

  畫月:“自從出了敦煌那件事,我對赴宴不放心。”

  周鈞啞然失笑。

  馬車上負責趕車的孫阿應,也跟著說道:“主家,兄弟們全副武裝,侍在前后,絕對不會讓人鉆了空子。”

  周鈞想起一事,對車外的孫阿應說道:“明日便是除夕,你和其他人說一聲,明晚一起在宅中開宴。”

  孫阿應開口稱是。

  畫月聞得周鈞一身酒氣,又見他面露疲憊,說道:“在車上休息一會吧。”

  周鈞掀開帷簾,看向車外當空的月色,低聲說道:“也不知道灞川那里如何了?”

  另一邊,數千里之外的長安。

  灞川別苑,采薇院。院中年前請了工匠,花了一大筆錢,專門在后廂砌了一間花椒和泥的巨大溫房。

  花椒是優質的長纖維材料,有溫中散寒、健胃除濕、止痛殺蟲、解毒理氣、止癢祛腥的功效,和在泥中,砌成房屋,在木炭火爐的熱氣熏烤下,能揮發出淡淡的藥氣,不僅能夠調理身體,而且比起一般房屋更能保溫。

  只不過,花椒在長安之中,價格昂貴,一般人家連烹飪都不舍得購買,更別提拿它來砌墻。

  在這熱氣蒸騰的房間之中,只穿著短襦薄紗的尹玉,將一頭烏黑的秀發盤在頭頂,又用玉簪定住,一邊素手調著琴弦,一邊抹著額頭的汗水,對侍女說道:“把炭火去掉一些,太熱了。”

  一旁的宋若娥,渾身上下只穿著抹胸和絲袍,正伏在案上,忙著給新戲填詞。

  隔廊的厚帷被拉開,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引得宋若娥打了個寒顫。

  解琴走進溫房的里屋,被撲面而來的熱浪,沖的倒退了幾步,忍不住開口道:“這屋里可是著了火?”

  瞧見尹玉也在,解琴連忙過來行了禮,又道了萬福。

  尹玉擺擺手,頭都未抬,盯著新戲本上的曲譜,專心致志的彈著琴。

  解琴猶豫片刻,對尹玉說道:“公主,宮里來的內侍,正在四處找您呢。”

  尹玉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譜子,心不在焉的問道:“找我作甚?”

  解琴:“明日便是除夕……”

  尹玉一愣,回頭朝解琴問道:“明日是除夕?我在灞川住了多少日子?”

  解琴:“怕是有一個月了吧。”

  尹玉:“時間過得真快。”

  解琴苦笑:“宮里前前后后來催了好幾次,您都搪塞了過去。”

  尹玉放下琴說道:“宮里無趣的很。”

  一旁的宋若娥不在乎的說道:“回去一趟,再來便是。”

  解琴瞪了一眼宋若娥:“除夕完便是元日,元日之后就是上元節,宮中諸事繁雜,殿下哪里有空?”

  宋若娥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尹玉站起身,去看了一眼水刻,又對解琴說道:“今日時辰晚了,就和宮里說,我再住上一晚,明早就走。”

  解琴無奈的應了一聲。

  向宮中來的內侍,轉達了尹玉的話,解琴又回到溫房,見尹玉正在和宋若娥對著戲本,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索性便讓婢女們將晚飯拿了進來。

  接下來,三女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家常。

  尹玉:“六月初一,乃是玉環娘子的生辰,我曾答應過她,要專門為她準備一出新戲。按照目前這個進度來看,應當是足夠的。”

  宋若娥盤著腿,坐在餐案前,一邊大口吃著酥餅,一邊說道:“戲本正月里就能寫出個囫圇,關鍵是要找到合適的戲角。”

  解琴正座于案前,見宋若娥大大喇喇,坐姿與男子無異,皺眉說道:“你好歹也是長安中赫赫有名的才女,平日里總要注重些儀態。”

  宋若娥不在乎的說道:“古往今來,才女自矜,又有哪個能落個好下場?倒是那些市井家婦,卻能平安喜樂的過完一生。”

  解琴被一頓搶白,雖是氣惱,但一時也無言以對。

  尹玉一邊喝著桂花飴湯,一邊說道:“這么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人,梅妃。”

  宋若娥:“梅妃是誰?”

  尹玉:“梅妃原名江采萍,開元末被選入了宮,父皇本來對她寵愛有加。之后,玉環娘子來了,梅妃就被慢慢冷落。但就在今年,也不知怎地,父皇突然記掛起了梅妃,又是賞賜,又是封號,還帶著她去了不少地方,玉環娘子為了這事,發了許多次脾氣。”

  宋若娥吃著炒羊脊,問道:“你怎么會突然想起這事?”

  尹玉看向宋若娥,眨了眨眼睛:“我見過那梅妃,她不僅擅長吟詩作賦,而且酷愛歌舞演戲。論文才,在宮中可謂翹楚,論樣貌,也生的婉約婀娜,倒是與某人有些相似。”

  宋若娥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睜大眼睛向尹玉問道:“你的意思是,那梅妃與我頗為相像?”

  解琴也是吃了一驚,立馬反應過來,說道:“不過是巧合罷了。”

  尹玉聳聳肩:“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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