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嗎?”瓊清甜的嗓音帶著回聲。
“沒錯。”
室內樂小廳內光線昏暗,門外偶有下課路過的學生腳步聲。
范寧走上舞臺,這邊的布局和1號廳類似,一百來個聽眾席,上有一臺四尺半的波埃修斯牌小三角鋼琴,一些譜架和座椅被堆到了舞臺的一側。
四周高處有幾盞煤氣燈常亮,隔著彩綠色的玻璃透著微光,除此之外其他的燈,范寧也不清楚控制臺在哪。
“你知道清潔工具儲藏間在哪嗎?”瓊問道。
“問這個干嘛?”范寧語氣有點疑惑。
不過他還是伸出手,“一般是在那個走廊通向的后臺房間,我帶你去看看。”
過了幾分鐘后,在瓊的指揮下,范寧端著盆水擱到了聽眾席最前排的中間,他的肩上還披了條抹布。
“辛苦你啦。”瓊示意范寧把抹布遞給自己。
她彎腰,伸手,捧起一點水,灑到舞臺的前沿地面,舞臺上下的高度差約超過半米。
然后跨上舞臺,蹲下用抹布開始仔細擦拭。
“你是來做保潔的嗎?”
“雖然音樂廳已經是很潔凈之處,但等下作為祭壇還是需要再打掃一下。”蹲在舞臺上的瓊回頭朝自己一笑。
“祭壇?你真的會什么秘儀嗎?”范寧饒有興趣地看向瓊。
“神秘學里一個不算難的回溯啟示秘儀,想學嗎?我演示給你看哦。”瓊的笑聲溫柔又得意。
到底是青銅還是王者啊,不會作死吧...
如果是之前,以自己謹慎的性子可能會勸告阻止,但他現在已經是有知者,有什么小打小鬧的危險,自己應該能察覺并給予幫助。
“我來幫你擦吧。”他提出了作為一位紳士的建議,拿回抹布蹲下。
“把門先鎖好。”瓊說道。
“有人想進來怎么辦?”
“就是怕有人進來干擾儀式。”
“好吧,那我暫時鎖一下。”
隨后,瓊開始從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各種東西。
她將一個稍大的組合燭臺放在自己的遠端:“這象征我祈求的對象。”
將一個小的單個燭臺放在自己跟前:“這象征我自己。”
“祈求的對象?不會是什么奇怪的見證之主吧?”范寧內心還是有點擔憂。
他覺得自己的神秘學知識太匱乏了,不知道該不該放任瓊去祈求。
但她都活到這么大了,應該沒事吧?
“你祈求的這位神叫什么啊?”范寧換了好奇的語氣問道。
“這位見證之主的神名叫‘冬風’。”瓊說道。
“你知道見證之主這個詞?”范寧驚訝了。
“部分神秘學書籍里對神靈的稱呼嘛,因為祂們會見證我們儀式的落成,看來你也知道呀?”瓊劃燃火柴,先點燃對面組合燭臺的4根蠟燭,再點燃象征自己的1根。
“我聽安東老師說過。”范寧看著瓊手中的動作,“對了,為什么象征見證之主的燭臺有4根蠟燭?自己卻是1根?”
“這是不固定的,這次用4根,是因為4在神秘學靈數中,有‘計劃、勘測、度量、歸類、記錄’等含義,對應見證之主‘冬風’在記憶和逝去之時方面的掌控。”
“不過象征自己的蠟燭一般都是1根。1在神秘學靈數中是‘開端與首創、單一與孤立’之意,代表自己意識或意志的面向,1根蠟燭即是象征著‘真我’或‘我是’。”
你應該不至于是青銅,至少是黃金段位了...范寧聽得目瞪狗呆。
“好啦,我要專心布置秘儀了,可能來不及說話喲,有不懂的地方之后再問我啦,一頓好吃的,教學半小時。”瓊嘻嘻一笑。
范寧稍側于瓊的目光中站立,做稍長的眨眼,試圖把周圍的景象印于腦海,隨即想象三道無始無終的光束交匯于胸口,化作珍珠般色澤的球狀星體。
他眼眸中淡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過,在“燭”的靈感催動下,球體緩慢擴張,形成一個靈感的“場”,包裹住周邊的事物,隨即視野蒙上了一層暗金色,不同的事物顯現出異質的各類光影。
在這種狀態下,他開始觀察瓊的動作。
她在祭壇中放置了粗鹽碟、清水碗、一大一小兩張羊皮紙和羽毛筆、以及一枚用深色物料包裹的便士銅幣。
用羽毛筆蘸了墨水,在大羊皮紙上畫出了三條總體平滑,但末端卷曲的不規則弧線,作為見證之主“冬風”的見證符,鋪于祭壇基底,另一張小羊皮紙則寫上了自己名字。
“藍寶石、綠玻隕石和粗鹽的混合礦物。”
瓊再從小瓶取出藍綠相間的水晶顆粒,堆在三個點,最后灑上粗鹽,圍成一個封閉的三角形。
“嗯?”
在曲線合并的瞬間,范寧的靈知的確發現了祭壇內有極其微弱的異質色彩:粗鹽碟是淡紫色的“鑰”相,清水碗是暗銀色的“荒”相,而那枚用深色物料包裹的硬幣,則呈現一種灰白條紋的特殊光影,他不確定這是什么相位。
那盆水則被瓊放在祭壇外側,然后取出一面鏡子沉于水底。
“赤楊、月桂葉、鹿舌草的干粉混合物。”
瓊又取出一支用銅勺、鐵絲和阻燃柄鉚合而成的燃燒匙,將香粉移于燭火上方,燃盡成灰。
周圍彌漫著草木香和類似范寧前世的中藥混合的味道。
“這是乳香精油。”瓊將滴管中的液體甩入遠端燭臺第一根蠟燭。
“嘶——”
霧氣蒸騰,帶著樹脂氣息的奇特香味飄出,讓人的心神安逸又慵懶。
“我們拜清‘冬風’,午夜失落之神,凄美凋零之神。”
瓊甜美的嗓音蹦出幾組特殊的音節,節奏重心靠后,似呢喃和果決的交替,并帶有較多的塞擦音和邊音。
“這是什么語言?”范寧根本聽不懂,但心里十分驚訝:“這不是古霍夫曼語,也不像利底亞王國那邊的蘭格語,或神圣雅努斯王國的雅努斯語。”
他還想了想曾經聽過的,一些邊境或偏遠山區的尼勒魯人或通古斯人的語言,都不像。
這是第3史的圖倫加利亞語?...安東老師癡迷于研究古代音樂,對很多古代語言都有研究,范寧偶爾聽說過這門語言的大致聽感特征。
按照學界對“死語言”的定義,世界上最后一位以圖倫加利亞語作為母語的人類,死亡于新歷300多年,也就是說這門語言已經死亡600年了。
雖然現在的歷史和語言學家們,對其文字釋義的研究成果尚算豐富,但大量的讀音已經失傳,除了極少研究古籍的學者有所涉獵。
這小姑娘,不簡單啊...
“寒霜之主,慎思之主,迷霧之主。祂永世不言,世人所銘記之一切過往,亦將褪至純白,索然無味,唯緘默之啟示懸置于心。”
“嘶——”第二滴精油被蒸發。
“凝視祂者將如沉船傾覆入海,銘記祂者將諭旨葬至嚴冬降臨,今日拜請祂者次日不應服侍,祀奉于明日者永不祀奉為祂。
瓊飛速地念著用圖倫加利亞語寫成的禱文,并在四根蠟燭中都滴入乳香精油。
祭壇霧氣蒸騰。
隨后她拿起銀鑰匙,在燃燒匙內的草木灰燼上摩擦幾次后取出。
再持著鑰匙入鎖處,朝身外側伸出,圍繞舞臺的鋼琴前半區域,和聽眾席前排,繞行了一個中等大小的圈。
范寧的“靈知”隱約覺得,瓊手中的鑰匙所劃軌跡區間,似乎受到了什么存在的關注。
“秘史千頭萬緒,不為人知,我僅祈求窺見所指之處,關于諾拉·卡爾的閃爍過往,以束縛和遮蔽為基石,靈感枯竭亦不覺沉重。”
回到祭壇,念完最后一句圖倫加利亞語禱文后,她將那張寫有自己姓名的羊皮紙,在象征自己的燭火上引燃,丟在粗鹽碟中。
在紙張即將燃燒殆盡時,她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封閉的粗鹽三角形上抹出了一個缺口,對準了水盆的方向。
瓊閉上眼睛,輕聲呢喃道:“圣哉,圣哉,圣哉,見證之主。”
聲音溫柔得像輕輕安撫枕邊之人進入夢鄉。
莫名的一陣清冷之風刮過音樂廳。
在范寧的“觀察”下,祭壇中三種本來微弱的、靜態的相位光影,突然被揚升了起來,以暗銀色的“荒”相為主,紫色的“鑰”相被另一種相位切割成條紋作為點綴,彼此交錯著流向那盆水。
這位妹子真有點東西啊...范寧這下真的驚嘆了。
從他“看到”的場景來推測,這位神名“冬風”的見證之主,執掌的相位應該是“荒”,和靈隱戒律會的正神“渡鴉”一樣。
他看了看瓊,除了眼色似乎有點疲憊外,沒有什么其他異樣,放心了不少。
地上像是有什么東西抖動一般,水盆里的水平面開始震動!
瓊走到水盆跟前,看向在水的震蕩之下,那面沉底的鏡子。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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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