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夜探鬼市，劉西洋晚上就留在了新宅子住。
跟媳婦找的借口是去探探這邊的渠道，看能不能淘換點物資什么的。
他不想跟媳婦說謊，但又怕媳婦會擔心。
這樣說也算說的是實話。
周遙遙深以為然，還囑咐，“要是能弄到奶粉，就多弄點，兩個崽崽正在戒奶。”
劉西洋表示會注意的，
其實他從南邊就帶了好幾罐奶粉回來，只是在燕京邊界出了事兒，讓小伙伴帶回來了，等辦完事去拿一趟就好了。
就這樣，兩人分頭行動。
周遙遙繼續回家啃書，眼下已經到了4月上旬，還有兩個星期就是要期中考試了。
而劉西洋則是準備半夜去探潘家園。
潘家園離新宅子不遠，騎車也就20分鐘。
四月的京都已經開始回暖，不過夜里還是涼的。
半夜11點，
劉西洋跟方剛揣著沉甸甸的一包東西出門了。
來到潘家園的入口，劉西洋跟方剛先是給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貼了假胡子，又帶上了圍巾跟帽子，方剛還直接弄了個獨眼龍遮住他臉上那道疤。
兩人是分開走的，
把金幣也分成了兩份。
怕出事，還捎帶手地拿了家里幾個破碗來湊數當物件賣。
11點40分，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支棱起攤子了，倒是沒有看到那個傳說中“維護秩序”陳爺，劉西洋先是悄無聲息地逛了一大圈，然后找了一個賣字畫的人旁邊蹲了下來。
他把油紙布鋪開來，又把自己從家里拿出來的破碗擺開，
人流量已經開始增多。
但他們這是巷尾，熱鬧的地方一般在前面。
沒人來買，劉西洋也就開始跟旁邊的青年打聽起這片市場的事來，
“我這碗來這兒賣的出去嗎？”
青年問，“你的碗哪個朝代的？”
“額，現在的？”
青年目不斜視，但能聽到他捂嘴偷笑的聲音，“咱們這兒賣下面東西的比較多，你這碗太新了，咱們這兒喜歡舊貨。”
“那金子能賣嗎？”劉西洋試探。
套話嘛，主打的一個就是層層深入。
青年聽到這個，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有貨？”
劉西洋笑著擺手，“我沒有，一個朋友的，怎么著，這里不讓賣？”
青年用氣聲回，“賣倒是可以賣，不過像金銀這些東西不好出，而且要在這兒賣，還要跟陳爺分成。”
聽到陳爺，劉西洋來了興趣，“今天陳爺沒來？我怎么沒見著人？”
青年剛想回話，一束強光照到了他的字畫上，來人罵罵咧咧的，“今天的攤位費交了沒？”
青年瞬速拿出了兩塊毛票地上，“虎子哥，今天還沒開張，您跟陳爺說說。”
那位名叫虎子哥的人收下了兩塊錢，還朝著字畫青年呸了一口，
“就兩塊錢？”
說著一腳踩在那些字畫上面，毫不留情的蹭了幾個大腳印，
“要不是陳爺的關系，你們這些東西哪里能放出來賣，放過去抓到了都是要槍斃的，陳爺說了五塊錢就是五塊錢，麻利的拿出來。”
說著又用強光照到劉西洋擺出來的破爛碗上，“喲呵，生面孔。”
劉西洋趕緊從包里摸出了一包大前門塞進了虎子的藥包，又拿了8塊錢放進他的褲子口袋。
“小本生意，我幫他給了。”
搭出去不少，那虎子把錢翻出來數了數，嘖嘖兩聲走了。
等人走了，
字畫青年看劉西洋的眼神都要哭了，“哥，謝謝你，這錢我回頭一定還你。”
他的畫剛說完，就有一個很有派頭的西裝男人，操著一口南方口音，
“你這個字畫怎么賣？”
西裝男人穿著不俗，夾著公文包，帶著小手表，西裝里面隱隱約約還有母指粗細的大金鏈子。
不但字畫青年來了精神，就連劉西洋也是一臉振奮，
果然這派頭男人在字畫青年的字畫攤上出手闊綽，一連就要收三幅字畫，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全都要了。”
字畫青年激動的收畫的手都是抖的，“同志，您要的這幅剛剛被踩了腳印，要不您換一副？”
西裝男人還不同意，“我就要這個，這是好貨啊，跟我的展覽館很配。”
說著就掏出了一張綠色紙幣，上面還畫了一個外國女人，面值100！
字畫青年把畫收起來，看到錢時，有些遲疑，“同志，我們這收華幣。”
西裝男人有些為難，“那怎么辦，我明天下午的飛機，換了錢，我去哪里找你們呢？”
劉西洋也看到了這人的錢，去了這么多趟南邊，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港城那邊的紙幣，面值100，還真不是個小數目。
猴子之前跟自己說過，一塊錢的港幣可以兌換十幾塊的華幣。
也就是說，這人要花1000多塊錢買這三幅畫！
真真是山炮遇上大款了！
劉西洋心里活泛了起來，按下還要說話的字畫青年，“同志，你可以告訴我們您在京都的地址，到時候我們給你送過去。”
“那好吧！”
就這樣達成了協議，西裝男人是港商，來這邊出差，順便淘換點商品。
字畫青年怕男人是騙子，跟劉西洋約好了第二天兩人一起去。
雖然這天晚上，劉西洋沒有賣出金幣，但他覺得興許可以從這個港城男人那里入手。
而他不知道的是，
遠處黑幕里，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陳爺隱在夜色里斜叼著一根煙，煙火明明暗暗，他沒說話，身邊的虎子已經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陳爺，要不要把那新來的小子給攆出去？”
陳爺輕笑，“既然送上門來了，怎么能輕易讓人家就這么走了，你跟著那賣字畫的，明天他倆肯定還會見面。”
虎子不解，“他倆今天是啥也沒賣出去，明天還會見面？”
陳爺猛吸了一口煙，“看見那個穿西裝的沒，他上周也來了，收得都是好貨，老爺子不喜歡看見人家吃獨食，你懂吧？上次咱們要弄的那條線沒弄好，這次可不能再掉鏈子。”
虎子點點頭，“我懂，上次咱們是讓外地的幾個朋友去攔的車，這次我親自跟著去，保證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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