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門路？”
周遙遙也小小驚喜了一把，不過想到劉紅霞本來就在縣城讀過中專，在這個時代讀過書的姑娘有點自己的門路簡直不要太正常。
就連那些縣城的大媽們都多多少少有自己的渠道買到東西。
劉紅霞點頭，“恩，我在縣城讀書的時候常常勤工儉學，嫂子，這內衣做起來麻煩嗎？”
至于具體的門路，沒有誰會隨意地說出來。
周遙遙自然懂得這里面的彎彎繞，“不麻煩，這東西不費事，我之前還剩下不少碎布頭，可以做出來幾件，你要多少，多大尺寸告訴我一聲就行。”
這話說得敞亮，讓人聽著格外舒服，劉紅霞覺得這個周遙遙跟之前傳聞里的那個周遙遙完全不一樣嘛，人還是得處，處了才會有自己的判斷。
她就覺得，周遙遙配自己的老侄子綽綽有余，還多了。
“嫂子，要是不麻煩，我先拿五件試試，你就按跟我差不多尺寸的，有什么顏色做什么的，至于分成，你說……”
劉紅霞是個爽利性子，她也不想占周遙遙的便宜。
而且人家既要當裁縫，還要當設計師，這東西也是周遙遙帶出來的，她就出個人力跑跑腿，說多了不合適，說少了，自己又覺得不順心。
干脆就把問題丟給周遙遙。
周*銷售皇后*遙遙自然是看出了劉紅霞的小心思，不慌不忙地喝了兩口粥，才起身拉著劉紅霞回了屋內，
“你說說看你的想法。”
劉紅霞說到賣東西這事兒賊激動，比結婚那天還興奮，站起來整個人眼里都在發光，
“嫂子，不瞞你說，你那天送我衣服的時候，我就動心了，你這內衣精巧又漂亮，夏天穿能把衣型襯出來，比我們之前穿的棉布背心是舒服多了，我是這樣想的，如果咱們這門手藝能成型的話，我負責對外銷售，你負責做款式，布料我來負責。只是這分成比例上我確實沒想好，不過你放心，我劉紅霞絕不是一個貪圖利益的人，咱們做好了還能發揚光大呢！”
周遙遙心道，這是個人才啊。
帶好了絕對有出息！
膽大心細，有理想有抱負，要不是長得太……配鐵柱是有點虧。
這個年代不比后世做生意，現在是計劃經濟時代，別看劉紅霞說得輕巧，可家有二道販子的周遙遙知道，負責銷售的人承擔了多大的風險。
她也厚道地拍拍手，“好，我信你的，分成咱們五五分！”
劉紅霞倒是沒有想到周遙遙居然開出了對半分，對這個嫂子又多了幾分敬重，兩人年齡相差不大，正是充滿干勁的時候。
不過五五分成不是她心里的價位，她實誠地開口道，“嫂子，你辛苦點，又要做又要設計，我不能占一個孕婦的便宜，你六我四，就這么說定了。”
周遙遙笑了笑，也不推遲，“好！不過我好奇，你要拿去哪里賣呢，縣城的黑市多半賣的都是糧食，這種內衣，需要的一般都去百貨商場了。”
而且這個時代，婦女同志都保守得很，要是內衣就這么掛出來賣，還真的有點難。
知道周遙遙的擔心，劉紅霞說，
“這個我也不怕跟嫂子說，我以前讀的是師范中專，我跟里面的老師還有同學都很熟，師范學校多的是女教師。你哪天做好了，我就拿去試試。”
聽到這么說，周遙遙徹底放了心。
趕緊吹出了一波彩虹屁，一臉艷羨地看著劉紅霞，“要不說紅霞你能做我們家西洋哥的姑姑了，還真是厲害，又會讀書，腦子又靈活，以后我就靠著紅霞姑姑發財了。”
“嫂子，咱們各論各的，你要是再把我叫老了，我可要生氣了。”
劉紅霞嘴里說著嗔怪的話，可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周遙遙夸獎的話讓劉紅霞很受用。
于是，兩人就著手在屋子里研究起款式，看著周遙遙手指飛舞，在紙上畫出的樣子又好看又新穎。
劉紅霞也是驚了，“嫂子，你可太有才華了，畫得真漂亮，比我們學校的美術老師畫得還好……”
馬屁同樣受用的周遙遙也笑，“咱們合作共贏！”
“嫂子，你放心，以后咱們天天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
京都周家，
在家休養了好幾天的寧芮終于躺不住了，
“周遠征，我跟你說話了，什么時候帶我去見我女兒！”
周遠征端著一碗白粥輕輕呼氣，又舀起一小勺遞了過去，“我不是跟你說過了，等你的病再穩定點咱們就去，到時候請假陪你去。”
寧芮閉著嘴歪頭，不依不饒，“你要是今天不帶我去，我就拒絕進食！”
她說得溫柔又堅定。
周遠征也是無奈，知道妻子一向外柔內剛，決定的事情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好好好，你先把粥吃了，等我這兩天把單位的工作安排一下，就請假陪你去，你放心，那孩子已經嫁人了，性子我看也沉穩大方，不會出什么事的。”
寧芮也松了一口氣，接過周遠征手里的粥，幾口就吃完了，
“你去單位吧，我休息會。”
周遠征拿妻子沒辦法，給她掖好被角就轉身出了屋子。
他出了門，就去了單位，警衛員小陳早就等在辦公室里，一見來人，便拿著電報走近，
“遠征同志，老爺子出事了！”
聽了這話，周遠征的眉心跳了跳，接過陳警衛員手里的電報，
“京都到燕京路段遭逢清明雨水，國道1102遭遇泥石流，一軍用吉普跟一輛大貨車追尾被埋。”
周遠征看完，立即站了起來，“這是老爺子的車？”
陳警衛員一臉嚴肅，“燕京那邊老爺子沒到，開車的同志也沒有聯系我們，目前車還在土下面，具體是不是老爺子還不知道。”
到底是親爹，周遠征沒辦法看著自己的老頭子出事，吩咐陳警衛，
“陳典，你去公路那邊盯著，有什么事，及時發電報過來。”
而在家躺了半天的寧芮越想越著急，不行，她不能再等兩天，她必須，現在，馬上就要去見女兒。
在家里給實驗室的大兒子搖了個電話，“衛東，你給我買去你妹妹那里的火車票，對，我要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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