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西洋的眼神掃向鐵柱,“你覺得剛子會這么做嗎?”

  王鐵柱隨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又熟練地劃拉出桌子上的火柴,正想點燃,轉眼看到他洋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只得甩甩胳膊將手中的火柴扔掉,把煙又放回了褲兜里,

  “要說以前的剛子我覺得不會,可現在的剛子我可說不準……”

  剛子的變化,他是最清楚的,

  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港商一波一波的來,材料商一茬接一茬地找。

  這些天去剛子的辦公室,禮物都堆成山了。

  “剛子這些天接觸的風四爺還只是其中一個,還有不少本地的材料商,我們用的水泥,鋼筋,電線,這些都是他去談的!上個月換了水泥供應商,正是這個風四爺介紹的。”

  話說到這,鐵柱的聲音戛然而止。

  劉西洋喝了口茶,用手點著桌子,“沒有證據的事別瞎猜,剛子跟我們是一體的,有什么不滿你當面提出來,別在背后議論,傷了咱們大家的和氣。”

  鐵柱撓撓頭,“洋哥,我不是懷疑他,是……”

  他的目光看向那邊的棉花,滿眼都是心疼,“港商路子多,我是怕棉花最后受傷,我外甥還那么小。”

  劉西洋不相信方剛會背叛他們,

  不是盲目的相信方剛的人品,而是每一處的合同都是他跟寧振濤審核過的,

  材料商這些,都是三人經過討論決定的,至于上個月更換水泥廠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前面那家水泥廠是國企,不但價格貴,貨還供不上,三天兩頭的就斷貨,他們的工期都被延誤了。

  后面換的這家雖然是經人介紹的私人企業,但價格公道,品質好。

  確實比前面那家好得多。

  這是他簽字同意的。

  不過這個風四爺是不是跟剛子接觸太頻繁了一點,就那么點事還說不明白了,這是交上朋友了?

  不過風四爺這樣三教九流的人可不適合交朋友,沒準哪一天就被坑了。

  “都這個點了,剛子還沒吃完飯,有別的活動?”

  鐵柱憋嘴,“估計去歌舞廳了。”

  這些港商的套路一向如此。

  羊城改革開放后,就出現了很多歌舞廳,有私人的,也有國營的,國營的比如說帶一個宮字的,多是交際舞的愛好者的天堂。

  私營的就不好說了,里面的氣氛倒是挺熱鬧的。

  還有推銷啤酒的小妹。

  劉西洋示意鐵柱先別說,等吃完飯先。

  棉花已經過來了,他本意就是撮合兩人,可別把人越撮合越遠了。

  安安生生地吃完一頓飯,

  劉西洋便帶著周遙遙回去了。

  等到了車上,周遙遙斜睨這男人開口,“去哪兒?”

  “歌舞廳!”

  說到歌舞廳,周遙遙的心里咯噔一下,這個詞兒擱在現在也許是褒義的,可在她心里就不是什么好詞,

  方剛在歌舞廳?

  周遙遙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烈焰紅唇,大波浪。

  男人去歌舞廳,摟著腰肢婀娜小姑娘,臉貼臉,她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那種奢靡的畫面。

  不是她喜歡陰謀論,實在是大白天的,這太不合乎常理了。

  劉西洋看了一眼媳婦,抽出手握住她,

  “剛子有分寸的,估計是那個啞女給人纏住了,看來是個有手段的。”

  周遙遙抿唇,“這位風四爺醉翁之意不在酒,搞出這么多事,就是為了買房子能打個折扣?”

  劉西洋握緊方向盤笑了笑,

  “還是我媳婦厲害,風四爺興許是為了買房子方便,但他是玉成集團的人,玉成集團最近也準備進軍房地產,想在隔壁區圈地,可又沒有合適的人跟上面去談,是想通過我們接觸到李叔。”

  “對了,李叔升職了,還朝我打聽起你婆婆呢。”

  周遙遙驚喜,“李叔這升得夠快的。”

  “恩,去市里做二把手了。”劉西洋侃侃而談。

  這個李叔也是個有趣的人,跟自己打聽許佩嵐,卻不直說,每次都要給自己的身體找點毛病,還問了京都的電話,說有空要跟許老師打聽一下怎么養生。

  周遙遙順著話題往下聊,“李叔這次幫我了我們不少忙,我們應該好好感謝他,我從京都帶了不少特產,還有我婆婆你媽給磨的養胃粉。”

  這應該是投其所好了。

  “恩,等我們有空去看看他。”

  ——

  歌舞廳,

  這家歌舞廳是羊城最近開得最火爆的歌舞廳。

  里面不但能跳舞,還有酒喝。

  方剛覺得這簡直就是人間天堂,最逍遙也不過如此,卻沒想到這地方還能遇見啞女,一個不會說話的女人,怎么哪兒哪兒都能見到。

  不過啞女不說話,倒是比風四爺之前帶過來的女人好了很多。

  規規矩矩地坐在一邊,安靜得很。

  聽他說話,也不插嘴,絕對是一個上家的酒搭子,

  風四爺把她留下,方剛也就默認了,留著當個樹洞也是好的,聽他嘮嘮叨叨。

  小四跟小九站在歌舞廳門口,一直盯著方剛的一舉一動。

  小四嘆口氣,“九哥,你說師兄怎么老是讓我們跟著這樣的人,每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吃飯。”

  小九目不轉睛,“給工資的,你哪里那么多屁話,人還請我們喝汽水呢。”

  方剛需要傾訴,他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心情一直很低落。

  實在太憋屈了,

  “你說,我媳婦她怎么能這樣,眼里只看得見大寶,那大寶能跟她過一輩子?”

  啞女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這個冤大頭,她本來以為人家留下自己是有點意思,

  沒成想,冤大頭不但摳門,還是個話癆,

  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句話,

  我媳婦怎么這樣?

  你說你們女人好狠的心啊!

  啞女臉表情都不想營業了。

  “你們女人真的好狠的心啊……”

  方剛看著桌子上又被喝空了,讓服務員給啞女上了一杯免費的白開水,自己又要了兩瓶酒。

  花生米都是自帶的,這里的花生米貴!

  沒成想這花生米剛磕上,就看到了工地上搬磚的漢子王全,他朝著這邊走過來,

  “小鳳,我找了你一個月,原來你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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