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岸也是懵了,老爸這是咋了?平時也沒有啥毛病的呀。

  她還沒想明白,她娘那個幽怨婉轉的哭聲就從門后傳了過來,

  “輕風拂我郎,梅兒盼情長,墩郎……”

  左母曲調起,拂長袖,一語婉轉流長,還沒等眾人反應,第二句調子又起了,

  “墩郎,你我相識三十載,今日不會是要離我去了吧……”

  在地上準備碰瓷的張婆子都目瞪口呆了,

  哼,不要臉!

  這招數見所未見,唱戲來了?

  左母跌跌撞撞地奔到左父身邊,雙膝一軟,哭出個抑揚頓挫,肝腸寸斷。

  仍在場的誰不說一句凄凄慘慘戚戚……

  不過左母一長串下來,左小岸倒是明了,作精戲精齊上陣,老爸這一出多半是演的。

  但自己的老父親能怎么辦,配合著唄。

  左小岸也雙膝跪地,不過她不會那些戲詞,哭得直接些,

  “爸,您怎么了,快睜開眼睛看看您的寶貝閨女呀,醫生就說讓您平時別動氣,這下好了,讓這老虔婆這么一氣不會是要走了吧,外孫您還沒看到,閨女的婚禮您也沒參加,家里的胖兒可怎么辦喲……”

  “大家快來評理,我爸要被這老婆子帶來的這群人給打死了,我這是哪里惹著她了。”

  劉西洋跟方剛也緊張地看了過來。

  兩人一個去摸左父的脈搏,一個去摸左父的心跳,心跳強而有力,然后就看到左小岸沖兩人眨眨眼。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兩人都是人精,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羊城走出來,那什么樣的場面沒經歷過。

  也低聲配合著,“左伯伯,都是我不好,是我兒子的事連累了你們,不過您放心,你這仇,我一定給您報,張婆子一家都別想好過。”

  周圍人都開始指指點點,許佩嵐正是這個時候出來的。

  她剛剛還在屋里面照顧遙遙,看情形不大對就出來盯著,看了半天硬是沒有發揮之地,左父左母是能文能武的,剛剛看到左父倒下的動作她就知道是假的。

  看到幾人不好收場了,終于輪到她了。

  許佩嵐拎著一個藥箱子上場,似模似樣地讓圍著左父的幾人讓開一個位置,

  “我是醫生,讓我看看。”

  看了一小會,許佩嵐又從藥箱子里拿出了一個鼻煙壺似的東西,往左父鼻子下揮了揮,

  左父聞到薄荷味,又感受到媳婦在自己的手上狠捏了一把,順勢幽幽醒來。

  他看了一圈周圍人,“我這是怎么了?”

  那么大一座山,柔弱起來竟然也毫不違和。

  許佩嵐都要佩服這個親家的親家,不過此時她的身份是醫生,

  “左老哥,您這個是氣急攻心,又被小輩們推搡了才會暈倒的,您現在感覺怎么樣?”

  左父摸了摸胸口,“還好,多謝大妹子了,就是這渾身上下哪兒都不得勁兒,我是不是得去趟醫院啊,我這家里就我這一個閨女,棺材本都給她掏出來讀書結婚了,這會哪里來的錢看醫生喲。”

  左小岸一抹眼淚,指著張家一群人,“西洋哥,別放他們走了,我爸的醫藥費就讓他們掏。”

  圍觀群眾也都是附近兩條街道的,多是鋼鐵廠的職工,都知道張婆子一家是出了名的難纏。

  而附近的人跟遙錦閣還有魏嬸子都挺好的,都向著周家人,

  對地上還躺著發呆的張婆子指指點點。

  張婆子見狀,瞬間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往地上一躺,“不行了,老大,我的心臟也痛,我被這個小婊子給打壞了,快給我送醫院去。”

  說著還自己在地上打了一圈的滾,試圖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

  可這些動作都看在大家伙眼里,對張婆子一家都嗤之以鼻,

  “張婆子,這可不是鋼鐵廠,你那套別拿在這里來用,還是給人家同志把要錢賠了……”

  “就是,本來就是你打人家小孩不對,現在還想訛錢,你們這家人還真是不要臉。”

  “張老大,你還不把你媽給扶起來,真是給咱們京都人民丟臉。”

  張婆子一家人都無語了……

  她奶奶個熊,這個大塊頭有心臟病?

  明明他們一家子都被打了,現在還要賠醫藥費?天理何在?

  這時候,遠處傳來嘟嘟兩聲汽車喇叭聲。

  人群里有個人喊了一句,“公安來了……”

  張婆子跟張老漢對視了一眼,趕緊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又喊了張家老大,“走……”

  “娘,就這樣算了?”

  張老婆子瞪了自己沒出息的傻兒子一眼,“不走等著蹲笆籬子嗎。”

  這一家都是硬骨頭,本來以為能在這家討到便宜,給三兒子娶媳婦用的,想不到這家人耍起橫來,比他們還厲害。

  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

  周青朔從吉普車上下來,看著這幾個潑皮遠走的背影,臉色鐵青。

  幾步走過來沖妹夫劉西洋打了個招呼,趕緊去扶自己的老丈人,“爸,您沒事吧,你不是說今天晚上才到嗎?我還想著請假去接您呢。”

  左父拍拍身上的灰,笑著,“沒事,我這身子骨強壯著吶,是你媽從早上就開始唉聲嘆氣的,我們就提前來了。”

  幾人一同進了屋子。

  方圓兄弟沖出來,他倆早就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只是棉花嬸嬸不讓他們出來看熱鬧,

  這會看到左父左母,

  方圓兄弟眼里都是崇拜,“左爺爺,左奶奶,你們可真牛掰。”

  左父昂起下巴,“就這,在我們黑土屯都不夠看的。我們那礦上好多家屬都喜歡整事,你左奶奶分分鐘就能收拾得了,今天這小場面就不麻煩你們左奶奶,我就能應付的了。”

  別人只以為他的梅兒冰清玉潔,最是柔弱。

  他們哪里知道烏那拉那梅兒可是有家學淵源的,在宅斗礦斗屯斗這上面未曾遇敵手。

  就算是曾經的村霸他自己,那現在不也是媳婦的對手,被收拾得妥妥當當的。

  就問村里哪家媳婦只生一個閨女,地位還這么崇高的?

  沒有,就只有他們家的梅兒!

  方方豎起大拇指奉承道,“左爺爺,左奶奶,我想拜你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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