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在店里面人來人往。
陳誠也是笑道：“賭石的人氣一直很旺，所以，賭石店的老板其實比我們賺的錢多多了。”
當然楚文王的其實并不算是真正的賭石。
有根據記載的最早賭石，應該是乾隆年間。
在華夏，人們一直喜歡的都是玉石，當時最受歡迎的莫過于白玉。
可是自從引入翡翠之后，翡翠的顏色比青玉更濃，更能展現貴族氣質，所以在翡翠引入之后，所有人都迷上了這種綠色美玉，并且直接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綠玉。
也就是當時出現了一些賭石商人，只能說好賭是一直刻在人們基因當中的天性。
如今，翡翠已經成為了一種奢侈品，尤其是冰種翡翠，簡直是富家太太必備之物。
當然，百聞不如一見，林然覺得跟關云解釋的規則他也聽不懂，不如帶他進集市里面看一看。
這里與其說是一家店鋪，不如說是一家集市。
因為這里面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一眼走進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就和菜市場一樣。
而且這里面的屋頂設置的非常高，一樓就有六七米，感覺就像走在工廠當中一般。
在店鋪的四周，都擺滿了木頭柜子，上面擺放著各種毛料。
店鋪里面的玩法也特別齊全，有全賭，也有半賭。
林然注意到，這里賭石的價格，比先前在云南見到的高多了。
可能是因為運輸費用的問題，蘇州已經是中原地區了，從這里把翡翠運到全國各地都很方便，免除了邊遠地區運輸難得問題，因此價格也水漲船高。
和古玩店鋪不一樣，這里面只能用人聲鼎沸來形容。
有賭石的人，自然也有觀眾。
林然他們隨意的看過去，看到柜子上面的毛料，基本上都是全賭的。
“這些全都是翡翠嗎？”關云目瞪口呆的看著貨架上面的石頭。
“很難說，也有些可能就是普通的石頭。”林然看了一眼，這些原石表面沒有任何特征，完全就是憑感覺。
再往前走了幾步，就是解石區了。
一大群人圍在這里，顯得特別熱鬧，很明顯是有人在解石。
隨著機器轉動的聲音停下，人群當中發出了哀嘆聲。
“虧大了！”
“這顏色完全不入流，就是一塊磚頭啊！”
“這料子，給我都不要。”
“靠，就這塊破石頭還要兩千塊錢？”
“這也太垮了！”
在解石機前，一個有些禿頭的男人正在死命的撓著自己的頭皮，眼睛都有些紅潤了。
他很顯然就是這批毛料的主人。
“才兩千塊錢，就難過成這個樣子。”關云有些不理解。
不過他隨后才想起來，他這段時間真是和有錢人在一起待太多了。
兩千塊錢，對于一個普通家庭而言已經算是兩三年的收入了。
禿頭男人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但是旁邊的人并沒有安慰人，反而還有人嘲笑起來。
沒過多久，就來了兩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架著他把他給趕了出去。
這種場景，在賭石廠見的太多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會同情別人。
“沒錢還賭石，這么瘋狂。”關云看到被架走的男人，然后再看看旁邊嘲笑他的人，有些不理解。
“哈哈，你以為只有有錢人會賭博嗎？越是窮的人，越喜歡把自己的命運壓在不切實際的事情上。”陳誠說道。
然后他注意到了林然，說道：“當然，也有一部分有眼光的人，能夠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出財富。”
關云不是很明白，但是林然卻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確實，參加賭博的人，大部分手里根本就沒有什么錢。
或者說他們即便曾經有錢，在經歷過幾次賭博之后，錢早就落入了莊家手中。
賭石雖然不像其他的賭博，不管怎么說，都是可以拿到石料的，而不是空手而回。
但是，在賭石場輸的傾家蕩產的人，大有人在。
剛才的禿頭男人，為了兩千塊錢就哭了出來，可是看他的衣服卻很穿著體面，應該還是名牌。
所以不難推測，他以前應該是很有錢，只不過迷上了賭石，把自己賠的傾家蕩產。
林然看了一眼丟在地上的毛料，果然不值錢。
除了這個男人以外，另外幾臺機器也在高速運轉著。
在機器旁邊，圍繞著很多看客。
“他們這么有閑情嗎？”關云問道，“是不是絕大多數人都和他們一樣？只是過來看的。”
“這你可就弄錯了。”林然笑道，“這里面確實有一部分人是圍觀的，但是還有很多人是來撿漏的。”
“撿漏？”關云看著地上被丟棄的石塊，“難不成這東西也能賣錢？”
“不是。”陳誠笑了起來，不過他并沒有取笑關云，而是耐心地解釋道：“賭出來的石頭，通常有三種去向。”
第一種就是賭石者自己留下，這種人通常是家里開珠寶店，或者自己是做珠寶加工生意的。
把石頭開出來之后，自己帶回去加工成首飾，然后轉手賣錢，可以加利益最大化。
第二種則是賣給賭石場，一般開設賭石場的老板，本身也是珠寶商人。
大部分人會采用這種渠道進行銷售，特別是一些平民來賭石，他們基本上就是沖著開出昂貴的石頭，然后賣給賭石場賺取差價。
第三種，則是賣給其他的珠寶商人。
在開石機旁邊圍觀的人，里面肯定有很多是珠寶店雇來的人。
珠寶店老板通常日理萬機，沒有空盯著解石。
所以他們會雇一些人專門盯著解石，一旦開出好石，他們就會上前和石頭的擁有者討價還價，盡可能用低價將其買下來，然后他們就可以賺取其中的差價了。
“圍觀也能賺錢？”關云再度刷新了自己的人生觀。
“對有錢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窮人也是如此，只不過前者愿意用錢去買時間，后者愿意用時間去換錢。”林然解釋道。
“真是賭場見真理啊。”關云暗自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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