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翊渾身一震，額頭緊貼地面，無比惶恐地說道：“殿下，罪臣絕不敢有絲毫恨意！”
“殿下已對臣法外施恩，罪臣感激涕零，若非您手下留情，罪臣早已命喪黃泉，罪臣對殿下的感激之情，實難言表！”
秦昊對他的態度感到十分滿意，揮了揮手道：“月兒，去給陸大人搬張椅子過來，記得放個軟墊。”
“是！”
阿月應聲而動，很快便搬來了一張木凳，小心翼翼地扶著陸翊坐下。
陸翊的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剛一坐下，便疼得嘴角抽搐，冷汗直流。
秦昊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斜睨著陸翊，戲謔道：“你這待遇真不錯，連本王的愛妃都親自扶你入座，你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陸翊心知肚明，這不過是秦昊的揶揄之語，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連忙朝阿月拱了拱手，恭敬地謝道，“謝娘娘賜座，臣感激不盡。”
阿月微微頷首，面無表情地伺候在秦昊身旁。
秦昊直視著陸翊的眼睛，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可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要本王殺了你嗎？”
陸翊聞言，臉色瞬間蒼白，他低下頭，沉默不語，不敢輕易回應太子的質問。
“你說你堂堂一個禁軍領侍衛指揮使，位高權重，卻落得如此境地，竟無一人愿意幫你說話。”
秦昊的話語極具諷刺之意，他若有深意地繼續說道：“你這么兩年來，官是大了，膽子卻小了，行事如履薄冰，處處小心，誰也不愿意得罪，最后卻也難保平安，你說你到底圖的是什么？你當年為皇上擋劍的勇氣哪兒去了？你對得起皇上的提拔嗎？”
陸翊低頭沉默不語，心中滿是疑惑。
他偷偷瞥了一眼秦昊，不明白太子為何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秦昊見他腦子如此不開竅，再度問道：“你可知道，這次你能得以保全性命，究竟是誰在背后幫了你一把？”
陸翊抬起頭，毫不猶豫地說道：“是殿下救了我。”
“你的腦子終究還沒被驢踢了，還知道是誰救了你。”
秦昊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那你覺得，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
聞言，陸翊渾身一個激靈！脫口而出：“這天下，當然是皇上的天下！”
“那我父皇之后呢？”秦昊淡淡地問道。
陸翊看了一眼秦昊意味深長的臉色，試探性地說道：“殿下繼承了皇位，當然是殿下的天下。”
“那么，本王再問你，你可明白天下歸一的道理？”
秦昊斜睨了他一眼，語氣看似隨意，卻蘊含著深意。
陸翊的瞳孔猛地收縮，心中大為震驚，泛起漣漪。
天下歸一？
殿下終于對朝堂上那群人不滿嗎？要對他們痛下殺手了嗎？
“本王在問你話！”
秦昊冷哼一聲，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翊如夢初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堅定地說道：“殿下，這道理臣都明白！”
“經過這次磨難，臣徹底醒悟，臣知道，忠于殿下就是忠于皇上。從今以后，臣將誓死效忠殿下，為您清除心懷不軌之人，助您一統天下，建立千秋偉業！”
這兩句話一出，整個天牢靜悄悄的，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陸翊小心翼翼地抬頭，偷偷觀察秦昊的臉色，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這位在朝廷沉浮數年的老狐貍，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也非同一般。
他感覺眼下的太子已今非昔比，將來皇權和那幾位大臣之間是一定有矛盾爆發的。
而領侍衛指揮使這個官職，雖然不大，卻相當重要，幾乎掌管著整個皇宮的宿衛警備、起居安全，甚至是禁軍等核心事務。
而自己對皇上忠心耿耿，殿下肯定是想得到自己的支持。
陸翊深知，在這場權力的較量中，自己的每一個選擇都至關重要，不能站錯了隊。
秦昊眼睛微瞇，盯了陸翊看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陸翊，你可知道，本王生平最忌諱的，便是那心中有異志、不夠忠誠的人，今日我能留你一命，明日亦能隨時取你性命。”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和決絕，仿佛是在向陸翊展示他太子的權力和威嚴。
陸翊感受到充滿壓迫力的審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連忙磕頭如搗蒜，表達著自己的忠誠，“殿下，臣明白了！微臣愿意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臣的性命，從此就是您的，絕不敢有半點異心！”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這是恐懼，也是敬畏。他知道，自己能在鬼門關被秦昊饒了一條命，是件多么幸運的之事。
秦昊聽著他的誓言，滿意地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陸翊的效忠，也不枉自己大半夜來此一趟，恩威并施，留了他一命。
“你對李明遠這個人是什么看法？”秦昊淡淡的問道。
陸翊沉思了片刻，沉聲說道：“殿下，微臣覺得此人能力還行，交代的事情都能很好地完成。然而，微臣覺得此人心機有點兒重，我也看不透他。”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復雜的光芒，繼續說道：“他對手下的將士缺乏真誠，和微臣也是面和心不和，言語多有挑釁，對微臣指揮使的職位早已窺覬已久，我感覺他似乎對皇上和您也少了一分敬畏，也不清楚他為什么會這樣……”
秦昊聽完陸翊之言，對李明遠這個人有了全新的認識，心中暗自猜測，這個李明遠絕非等閑之輩，難道他是別人悄悄安插在父皇身邊的一顆棋子？
秦昊側目與風老交換了一個眼神，風老輕輕點頭，立刻領悟了太子的深意。
“看來你與李明遠恩怨已久，難怪他會落井下石，惡意誣陷你與宮女有染，甚至殘害了她，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
秦昊深深嘆了口氣，感慨道：“若非本王與風老看出了端倪，差點就被他那忠實的外表給蒙蔽了，人心難測，真是讓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