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村離田水村近,瘟疫感染的村民也最多,死亡人數排五個村子第二。
相當于死亡人數僅次于田水村。
是以,田心村就空置了很多屋子。
田心村的屋子多數是用磚瓦建成,有很好的防護功能,既能防日曬,還能雨淋。
陸七七就讓村民把竹子,全部拉到一座磚房的院子。
用這院子專門做造紙的工坊。
這竹子造紙的第一步,就是要把竹子的表皮去除。
這個很簡單,田心村的老木匠,做棺材都牛得一批,手上刨花的刀也不少,用來刨竹子自然也不在話下。
于是村民們就把竹子青色的表皮,用刨刀給刨下來。
青皮被刨下來,失去外衣的竹子,露出淺黃色的竹身,陸七七便讓村民把竹子打爛成條。
一時間,院子里盡是竹子捶打的聲音。
“可以了。”
陸七七看著捶打成條的竹條,“把它砍成兩段,捆起來扔去后院的小溪,泡上二十日再取出來。”
村民之前為了讓牛車好運送竹子,便把竹子砍成了一米五長短,現在砍成兩段最合適不過。
村民按照陸七七說的做,處理完后,趙志偉又帶著人把院子里清掃干凈。
村民們走后,趙志偉也打算向陸七七告辭。
還沒等他開口,院子里就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
“她們說你在這我還不信,你不好好在家讀書,對得起我和你爹,還有你媳婦嗎!”
陸七七聽見聲音,就往院門看,只見一個身穿藏色衣服的婦人,快步走進院子。
她甚至都沒發現院子里還有旁人,直接伸出手去抓趙志偉,“趕緊跟我回去,咱們一家人這么苦,都是為了誰啊!
還不都是為了你!”
說著,婦人就把趙志偉拉出兩米遠,“讓你不去賣字畫,你就跑來干苦活。
你要干苦活,還讀書作甚!”
趙志偉甚至來不及解釋,就被他娘拉出了院子。
陸七七看著消失不見的兩個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想到如梅手心的傷,想必是為了供趙志偉讀書,干活所致。
一時間,覺得這趙志偉怕不是媽寶男吧?
要真是這樣,那就真的有些可惜了。
正所謂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要是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住,還要飲媳婦的血過日子。
即便是今后考上功名,也保不齊他不會拋棄糟糠之妻。
不過這些都是她的發散思維,做不得真,繼而把院門關上,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小院,幾個婦人還在做饅頭,如梅也加入其中。
李嬸子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連一向不愛說話的如梅,也不禁笑出了聲。
陸七七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她看到如梅的笑臉,想必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被婆婆板著臉拉回家。
陸七七沒有打擾她們干活,而是回了屋,然后進入空間的小木屋,一陣翻箱倒柜。
“找到了。”
陸七七翻出一本書,這本書是她在土匪窩收的,想必那個土匪頭子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知道這個時代的書值錢,就留了下來。
這本書,陸七七閑暇時候,拿出來翻看過,里面的內容不錯,想必能幫上趙志偉。
她打算把這本書給趙志偉,為他在考取功名的道路上,鋪磚添瓦。
這本書比較深奧,她當初給周六的時候,那段時間,周六一有時間就捧著書苦讀。
還是魯氏發現周六的不同,說他每日抱著書,眉頭皺得像個小老頭,擔心他讀書鉆牛角尖。
陸七七知道后,有些哭笑不得地把書收了回來。
婦人們做好了饅頭,還要趕著回家做飯,紛紛離去。
這時,陸七七喊住了如梅,她把書拿出來,遞給如梅道,“這書你讓你丈夫謄抄一份,再還我,他應當知曉我的意思。”
如梅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拿著啊!”陸七七不等她反應過來,直接把書塞進如梅懷里。
如梅抱著書,深深向陸七七鞠了一個躬,而后就跑了。
陸七七也不甚在意,轉頭就對李昌龍道,“二哥,今日殺雞吧,我想喝雞湯了。”
李昌龍聽到陸七七難得嘴饞,哪能不答應,笑著說,“好,二哥今日就給你煮。”
這邊如梅抱著陸七七給的書,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寶貝,一路小跑回家。
一進院子,她就聽到了自己婆婆哭喊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
那聲音哭得撕心裂肺,讓她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而后才慢騰騰地回屋。
一進屋,如梅就感覺到自己身上,聚集了三道目光。
趙志偉的娘袁氏,見如梅回來,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道,“二丫,回來了就去灶房做飯吧。”
二丫就是如梅,她點了點頭,進了趟屋,把書放在書桌上,就去了灶房。
灶房離堂屋近,趙志偉家的房子是木房子,隔音不如磚房好。
如梅把柴火放進灶里,就聽到袁氏的聲音,“我聽你同窗說這幾日,你都不曾去學堂讀書。
要不是聽他說,我和你爹都還被蒙在鼓里,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和你爹嗎!”
坐在一邊的趙父一聲不吭,只是眼底透露著淡淡的失望。
趙志偉聽完他娘的話,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他道,“咱們一家老小,靠如梅一個婦人做活,養活一家。
如今你們還想讓她,賺錢供我讀書,一日五文錢,她一個婦人,要做多久才能買上幾張紙啊!”
說到這他就覺得慚愧,要不是趙嬸子的話提醒了他。
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自從瘟疫過后,他的爹娘就不下地干活了,妄想著他這個兒子考上功名,讓他們衣食無憂。
再也沒有瘟疫前,一家和睦的樣子。
為人子,他不能指著自己的父母去不干活,要供他繼續讀書。
但是他也不能讓一家子,像吃人血饅頭一樣,咬著如梅一個人啃。
他一個大丈夫,必須要有擔當,他道,“這書我會去讀,我已與夫子告假,等掙齊了束脩,就去學院。”
袁氏淚眼婆娑地望著自己的兒子,不解他的話,她道,“夫子不是說束脩可后補,等你考上功名,這束脩再還給夫子不就得了!”
說到最后,袁氏甚至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書讀傻了,夫子這么肯幫他,他居然不領情。
這是要氣死他們夫妻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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