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陽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你若想得救，就將你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包括你與那人是怎么遇到一塊的，還有收到信件的前后，是否還有其他人引導你到這羅漢寺來。”張凌陽說道：“否則的話，可能你的壽命，也便剩下七天了。”
張凌陽也不是嚇唬他，事實上的確是如此。
今天是第七天，剛過子時不久，兇手就已經動手了。
還是如此的大張旗鼓。
“七天？為何？”那人不解問道。
“既然你知道京城中流傳著紙人索命的說法，那應該知道，在此之前，已經死了人了吧？”張凌陽說道。
那人點點頭。
“京城之中三起命案皆與紙人有關系，你們兩人收到了紙人，當天晚上就死了一個，這不明顯嗎？至于為什么說是七天，因為他們的死亡時間，每一個人，都擱著七天，所以，下一個七天過后，就輪到你了。”
張凌陽耐心的與他解釋。
主要還是想要從這人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說不定能挖掘出更多的細節。
“所以，我想要了解更多，是想要阻止再次有人為此付出生命代價。”張凌陽說道。
出現第四個受害者了，北鎮撫司衙門的壓力得更大了吧。
這次的動靜比之前三人的動靜可要大的多，連羅漢寺的佛塔都給燒了，明天白天，山上發生的事情免不得要傳出去，風向很快的，用不到一天，就能吹到京城。
說不定還能吹進皇城，吹進陛下修行的宮殿中去。
外面的傳言會愈演愈烈，到時候他們查案的這幫人要如何自處？
都這么長時間了，除卻眼睜睜的看著死人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訴您。”那人說道。
緊接著，錢六盤問了此人的身份住處，以及他從京城到這羅漢寺的過程中所有的細節。
他跟遇害的那人的確只是普通的街坊，只是，他倆在坊間的名聲......
如同前三名受害者一樣，不然的話，也不會因為一封信就想著來羅漢寺這邊來懺悔贖罪。
“張爺，這羅漢寺的地宮，還有什么別的講究嗎？”錢六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具體的，還是要等到明天，問問寺廟里的僧人。”張凌陽說道：“如今你和陳爺的身份都藏不住了，明天辦起事來，反而方便許多，至少他們知道你們的身份，不會在這些事情上糊弄你們。”
當然，僅限清白的人不會說謊。
至于兇手的話，他哪兒會說實話呢？
張凌陽覺得，兇手必定會在當中攪擾，來擾亂錦衣衛查案。
“今天晚上你便與他住在一起吧。”張凌陽說道：“警醒一些。”
“是。”錢六拱手應聲。
很快，天亮了。
佛塔之中的那具尸體的身份已經確認了下來，寺廟里的人也都排查過了，果然便是那偷跑出去，前往后山的那名香客。
張凌陽在想，那時候佛塔之中，是只有他一個人，還是說，兇手也在場呢？
佛塔的火，是誰放的，那個人到底是引火自焚，還是說有人縱火索命。
錢六是親眼看著那個人進去的，當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就離開了，期間他并沒有看到有人從佛塔中出來。
那佛塔就只有一個出口。
除非說，兇手工夫了得，從背對著錢六的那一側的窗戶上跳出來，然后偷偷跑調了。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尸體已經被燒成那個樣子了，其死因不太好分辨了，不過，粗略的檢查一些，他的身上并沒有什么利器所造成的致命傷。
至于別的死法，那就得請仵作來看看了。
尸體焚毀的程度太嚴重了，張凌陽也見過，怕是經驗豐富的仵作，也很難看出什么來。
昨天晚上佛塔著火這事兒，也是充滿了蹊蹺。
住持方丈出關之后，臉色也不好看。
佛門凈地，出了人命，還把寺內典藏的經籍全都燒毀了，造孽啊。
“住持大師，其實關于地宮的事情，我還詢問過寺廟內的僧人，僧人們說，除卻您的準許之外，誰都不能踏足地宮。”
這次，張凌陽直面住持方丈，詢問出了他的疑惑。
“那地宮之中，到底有什么？”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地宮之中除卻一些雕像和壁畫之外，也就什么都沒有了，曾經寺廟剛剛修建起來的時候，地宮之中，的確宏偉，只是，已經這么多年過去了，地宮年久失修，損毀也十分嚴重了，從我做住持的時候，地宮便已經不對外開放了。”
“也就是說，以前地宮還是對外開放的。”陳旺說道：“上次我來的時候，和尚，你可沒告訴我你們寺廟內還有地宮，萬一兇手借著你們寺廟地宮不對外開放這一點，而藏身在地宮之中呢？”
陳旺上來便是一通興師問罪。
上次來，漏掉了地宮，這讓他這個百戶大人很是生氣，在張凌陽面前還丟了面子。
更重要的是，這幫和尚竟然敢瞞著錦衣衛，他們不老實啊。
“此事的確是老衲疏忽了，地宮的事情，基本上外人都不知道，寺廟之中，除卻老衲和老衲的四個徒弟之外，也就再也沒人進地宮了。”住持方丈說道。
“住持大師閉關是在何處？”張凌陽問道。
若是在寺廟之中的話，昨天晚上一著火，外面鬧騰起來的話，方丈就算是閉關，他也是能夠聽到外面的動靜的。
“老衲每次閉關修行，都是在地宮之中。”住持方丈說道。
“昨天晚上是誰將您從地宮中請出來的呢？”張凌陽又問道。
“是老衲的大弟子。”
羅漢寺的方丈，四個徒弟，分別是大徒弟慧仁，二徒弟慧善，三徒弟慧施，四徒弟慧通。
大徒弟看上去個字比較矮，但是身形比較肥胖，看上去，行動起來，是不如三個師弟利落的。
怎么跑腿這活兒，到落到他身上了。
只是因為他是大師兄？
這一點，張凌陽心中先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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