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衡棟無論做過什么,他都是范陽盧氏的子孫。你腹中的孩子,更是他唯一的骨肉。”
周凝姝此刻很矛盾,自己的丈夫因他們而死,而他們卻容得下他們母子。
“難道你們不怕我將來會報復你們嗎?不怕等我的孩子出生,他會恨你們嗎?”
賀毓薇笑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一個家族里,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你真的跟衡棟一樣傻,想要報復整個范陽盧氏,親手毀了范陽盧氏,那也是毀了你自己,還有你腹中的兒子。”
“范陽盧氏好,你與你的孩子才會好。如果有一天,你們母子失去了范陽盧氏的庇護,那你們還能依靠誰?你有想過嗎?”
周凝姝無從反駁,賀毓薇繼續說道:“其實你心里都清楚,你沒有選擇,只有這一條路。”
周凝姝抬眼望著她,冷笑道:“母親!嫁給父親,你可曾覺得委屈?”
“委屈?有什么好委屈的?嫁給他,我成了侯爵夫人,得封誥命。如今又有兒子依靠,衡松對我這個繼母又尊重,日子過的甚是順心,有什么好委屈的?”
周凝姝見她想的這樣開,竟有些佩服。
“母親真是令我敬佩。”
“你也可以,母親與大嫂當初選中你,就是看中了你的識大體。你也能看得起局勢,更懂得其中的利弊。好好把日子過下去,是你們母子的,誰也搶不去。”
“多謝母親!”
聽雨軒
賀毓薇與周凝姝走后,盧老太太說道:“北川王入京,現在宮里都忙著此事,朝臣們也不會盯著我們家,這件事很快便會過去。”
“母親說的是。”
盧弘燁卻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盧老太太看到他這副鬼樣子便氣,斥責道:“收起你這副丟了魂的樣子,你堂堂襄陽侯府,整日跟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像什么樣子?你若是不想做這個侯爺了,就早早將爵位給衡松,你愛去哪兒去哪兒,誰也不管你。”
盧弘燁站起身,向盧老太太行了禮,說道:“母親教訓的是,兒子以后不會再犯。”
“行了!都散了吧!我也該去歇著了。”
“是!”
林氏與沈傾諾陪著老太太安寢,其他人陸續離開了聽雨軒。
次日,盧婉兮前去給太皇太后與太后請安時,在壽康宮外遇到了容樂公主。
容樂見到她,立馬命人落下步輦,下了步輦,向其行禮問安,“容樂見過皇嫂。”
“快別多禮了。”
“謝皇嫂。”
“重華殿住著可還習慣?若是缺什么,哪里不習慣,本宮立馬命人去安排。”
容樂笑道:“挺習慣的,皇嫂不必客氣。容樂在宮里住了十多年,對這宮里的一切,都再熟悉不過了。”
“那便好。”
“皇嫂請吧!”
“好!”
盧婉兮走在她前面,容樂緊隨其后,兩人一起進了壽康宮。
太皇太后與太后剛禮完佛,從佛堂出來,兩人上前行禮,“給皇祖母,母后請安。”
“免禮。”
“謝皇祖母,謝母后。”
兩人幾乎是同時,盧婉兮上去扶著太后,容樂上前扶著太皇太后。
“皇祖母慢點兒。”
“好!”
閑聊了幾句,盧婉兮與容樂一同離開了壽康宮。
兩人都沒有坐步輦,而是一同漫步走著。
“去未央宮坐坐吧!”
“皇嫂誠意相邀,容樂自然是不能拒絕。”
“還記得嗎?”
“什么?”
容樂回憶起心酸往事,“當日我跪在東宮門外,跪求你幫我一次,求皇兄不要將我送去和親。”
盧婉兮解釋道:“本宮當時無能為力,陛下更是……”
“我當時的確是恨你們,恨你們將我嫁去那么遠的地方。可到了北川后不久,我就不恨你們了。”
盧婉兮笑道:“因為北川王嗎?”
“也并不全是。”
“因為他值得。”盧婉兮說道。
容樂聽后,與她相視一笑,“他的確值得,值得我去和親,值得我離開玉京,隨他去北川。”
“我曾經特別羨慕七姐,可現在不羨慕了。因為在天下人心中,安樂公主也不過只是一個嫡公主,因為出身尊貴。而我容樂不同,我為大齊和親,我是大齊與北川和親的象征。史書也會留下我一筆,而七姐只會留下她尊貴的出身,當我們落在史書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是值得所有人都稱贊的公主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里有星辰大海,盧婉兮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堅定。她的的確確是令人敬佩的公主,在世人心中,她已經贏了安樂。
“皇嫂!你說容樂說的對嗎?”
盧婉兮淡然一笑,“對!你說的沒錯。”
“皇嫂!七姐這幾年,過的可舒坦?”容樂問道。
盧婉兮聽她這意思,倒是希望安樂過的不好?
“安樂過的很好,與駙馬恩愛如初。”
“七姐的命,是真好啊!”
盧婉兮只是笑笑不語,隨后又聽到容樂說道:“皇嫂的命,更好!”
盧婉兮依舊是笑笑不語,說著說著便到了未央宮。
慕容琛慕容珩兩個小家伙,在正殿里玩鬧,看到母后回來了,便興奮的朝她奔來。
“母后回來了。”
天越來越冷了,小孩子身子弱,盧婉兮擔心他們受涼,也不怎么讓他們出門。
兩個小家伙跑到盧婉兮面前,規規矩矩的行禮,“給母后請安。”
“快來見過姑姑。”
兩個小家伙乖乖行禮,“見過姑姑。”
做了母親后,容樂也越發的喜歡小孩子,容樂上前兩步,蹲下身子,一旁的婢女呈上四枚玉佩,皆價值不菲,容樂拿起其中較大的兩枚玉佩,為二人系在了腰間。
“這是姑姑給琛兒珩兒的見面禮。”
“多謝姑姑。”
“真乖!皇嫂將他們管教的真好,這么乖巧懂事。”
“平日里也是皮的很。”
容樂又拿起另外兩枚玉佩,對兩個小家伙說道:“這兩枚玉佩,是姑姑送給玨兒和玫兒的,琛兒和珩兒幫姑姑送去給玨兒和玫兒好不好?”
慕容琛慕容珩一人拿過一枚玉佩,說道:“好!”
“真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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