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天大帝立于青銅戰車之上,帝不需言,整片宇宙都在顫栗,連深藏各處的準帝,都要乖乖而來。
而鑄就祭壇,又何止是寶物,還有一尊尊修者,被羿天部眾打入大道熔爐中,血和骨也是融入其中。
送寶而來。
也需付出自己的生命。
盡管這只是一段舊景,卻讓崔青衣憤怒。
他看到。
很多屬于人族的青壯年、天驕,也是被迫而來,直接遭遇殘殺,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在大帝面前。
任何生靈,皆是命如螻蟻。
羿天大帝立世,要擒整片宇宙,何人能擋其帝威,這是一尊不會有任何憐憫之心的大帝。
“人族皇胎何在?”
“這個時代,僅有一尊準皇境虛空皇胎,恰好能為我族羿天大帝所用。”
“他藏得再深也無用,在大帝面前,他只是瑩瑩之光,若是不從,滅其真靈,屠盡親屬,絕滅人族!”
冷酷的聲音,響徹了諸天萬界。
“母親!”
“哥哥!”
一尊散發出熊熊威勢的皇胎,已是被迫而來。
在他身后,是被擒的親人,是不能自主的泱泱人族,其中老少弱居多。
他很痛苦,一步步走到祭壇前,灑自己的皇胎血,結自己的皇胎印,在開辟空間通道。
“古時的一幕,被我們看到了!”
“可后來,又發生了什么?”
楚南明白,這大帝的情緒波動,相隔今世太遙遠了,已經無法傷害到他們了,反而能讓他,得窺這段古史的全貌。
光陰一點點流淌。
這段舊景也是開始暗淡,表明這種情緒波動,都在潰散。
舊景中的大道熔爐,為祭壇提供完能量而滅。
青銅戰車上亦是帝氣彌漫,推動更迭的空間漣漪,朝著前方蔓延,要于黑暗中破出一條路。
虛空皇胎發絲都在轉白,身軀上皮膚變得干枯,整個人都如碎裂的瓷器,渾身都在冒血,但還在堅持。
在他身后。
被擒來的皇胎親屬,在痛哭。
泱泱人族也是悲慟。
他們不知發生了什么,只知自己成為了,威脅那皇胎的籌碼。
不斷有人開口,勸皇胎停下來,因為不論成功與否,他們還是會死。
一句話,一個字,都如催命符,羿天部眾自會出手,擊斃開口者。
可沒有人噤聲,人聲鼎沸,都在規勸皇胎,要坦然赴死,宇宙中已是血流成河。
皇胎痛苦嘶吼,眸中淌血,發現青銅戰車中的帝眸,越來越明亮。
所以,他懷著信念堅持,要送對方離開。
轟!
這片被羿天大帝的帝威籠罩的宇宙,突兀狂震了起來,一條身影照亮了清空太虛而出現。
這身影模糊到夢幻,什么都看不清,但始一出現,諸天萬界都因對方而鳴。
他在抬手,朝著青銅戰車覆蓋而去,讓正在關注這段古史三尊大帝部眾,都是齊齊驚呼了起來。
羿天大帝的帝身在側。
帝氣彌漫。
誰敢忤逆其帝威?
可現在。
卻有這樣的身影驟然出現,突破了對方的帝威,襲擊大帝真身!
剎那間。
洶涌的帝氣橫卷九天十地,熾盛光芒淹沒了一切,諸天萬界都迎來了浩大的洗禮。
身為無缺帝兵的青銅戰車,竟是發出了哀鳴之聲,在浩瀚宇宙中橫移,君臨宇宙的羿天大帝,發出成帝后的第一次的盛怒嘶吼,四面八方的虛空,都銘刻了他的痕跡,進行大對抗。
這一幕,已經很是暗淡了。
三尊大帝部眾,像是見鬼了一般。
大手震來,卻讓帝兵橫移,讓羿天大帝身子,后退數寸。
古往今來。
人皇和大帝皆為至強者,那是絕對的無敵,于時光中兩不相見,其他與其動手,只有一個結果,死!
而今。
卻有照亮清空太虛的強者,逼得羿天大帝后退!
這難道也是一尊大帝?
古史中羿天大帝,沒有再出手,已是駕馭青銅戰車轟隆而去,于世間的一切痕跡淡去。
在他身后。
余波依舊在浩蕩,幾如風暴席卷九重天。
金烏保持背負祭壇的姿態而隕,羿天帝門的部眾,不是炸成血霧,就是在逃亡中失去氣息,至于朝拜羿天大帝的各族修者,全部成為了飛灰。
冉冉升起,威勢昌隆的羿天帝門,就這般被絕滅了。
甚至。
一個時代的頂尖修者,在對擊中被血洗。
僅有那位皇胎,護持著受擒的親屬、人族,在奪路狂奔。
不時回首望向那照亮清空太虛的身影,臉上寫滿了深深的恐懼,如被夢魘纏身。
他傷勢太重了,只來得及送走身邊的人,便是栽倒了下去。
“人族!”
“這是屬于我人族的蓋世強者,否則怎會護人族!”
“他阻擊了巫族的羿天大帝,僅僅一擊,就逼得對方上路了!”
三尊大帝部眾驚顫。
他們尋找這段古史,發現這尊大帝的大事跡,都是空白。
不在人族大帝身邊,也無法請教羿天大帝,是否通過先天通道,沖向了彼岸。
現在。
他們見到了!
“那是柯鈞的師尊,那無名強者!”
楚南腦海轟鳴。
那無名強者,是獨行者,也是他推測中,足跡貫穿各個紀元,促成人皇、諸帝聯合布局的關鍵人物。
對方究竟有多強,楚南不清楚,只是聽說能與九黎大帝論道。
為此。
他心中也有疑惑。
對方能活得這么久遠,是因為得了長生物質嗎?
既心在人族。
為何沒去那條路,為何不以這份本事,提前絕滅異族將要成帝者,防止破壞人族大帝的布局?
似乎他所知道的信息中,這尊無名強者,并未為此出過手。
如今。
他見到了。
竟是如此的恐怖,能阻擊羿天大帝,余波就能絕滅一個時代。
偏偏對方,不曾去追擊羿天大帝,任由對方離開。
仔細望去。
發出此擊過后,那孤獨無言,不辨男女的身影上,像是纏繞著什么,好似在咳血,讓楚南心頭悸動。
這是因羿天大帝情緒波動,才能看到的舊景,現在已經很暗淡了,許多都看不清了。
偏偏他卻感覺,這尊無名強者的樣貌,似乎在變得清晰。
最可怕的是。
對方在朝著他望來,帶有極大的悲傷,如哭似泣。
“你,是要告訴我什么嗎?”
“我想,看清你!”
楚南迎著迎著的目光,情不自禁抬腳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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