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
盛華灼殺青一部電影想放松放松,于是帶著兩個放寒假的孩子去參加了一檔娃綜。
綜藝結束后,這天是祈年生日。
盛華灼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祈年支走,決定親自下廚。
兩個孩子目瞪口呆,哥哥趕緊在滅火器前就位,妹妹已戴好防煙面罩。
盛華灼:“……你倆,至于?”
哥哥妹妹瘋狂點頭,又敷衍搖頭。
盛華灼一頓操作猛如虎。
用心做了幾道有手就會的菜,譬如酸辣土豆絲,涼拌豬耳朵,西紅柿炒雞蛋,辣條拼盤……
滿打滿算,湊齊了一桌子。
至于好不好吃……
用心就足夠了。
哥哥妹妹:媽媽長大了!
生日蛋糕是定制的,很快送來,哥哥去接的外賣。
之前的傭人阿姨離職回家照顧孫子后,他們家沒再請過傭人。
只有一家四口。
家務飯菜都是自己做……都是他和爸爸做,爸爸說這樣更有家的感覺。
哥哥心里開心地想著。
他喜歡做家務。
祈年完成盛華灼交給他的預定全家福拍照的任務,臂彎里捧著新買的花回家。
走到門口,眼前忽然跳出來兩個娃。
哥哥和妹妹一左一右拉出一條橫幅:“爸爸生日快樂!”
盛華灼端出一個改造版的蛋糕,她定制了一款沒有圖案和裝飾品的蛋糕,然后切了各色各樣的彩色水果,拼成祈年的頭像……
抽象版。
祈年笑意深深:九九長大了。
妹妹酷颯地抬了抬下頜:“媽媽做了晚餐!期待嗎?”
祈年聞聲后退半步。
兩個孩子哈哈哈大笑起來。
盛華灼黑著眼:“……”
……
這天,祈年和哥哥一人站在床的一邊兒,賢惠地鋪床,哥哥不懂,為什么爸爸媽媽幾乎每天都在換床單。
盛華灼來幫忙。
將將踏入半只腳,祈年走來把她端到客廳,打開電視機播放上次未看完的動畫片。
祈年放下遙控器,回去鋪床。
妹妹抱著一盒西瓜切坐在盛華灼身旁。
盛華灼摟著娃,卻聽女兒說:“這玩意兒,我兩歲的時候就不看了。”
妹妹正要換臺。
“等等……”盛華灼叫停,吃掉妹妹送到嘴邊的西瓜,眼不離動畫片,“好好看。”
妹妹:“……”
她可以確定,爸爸30歲的時候一定不這樣。
祈年鋪完床洗洗手去做飯了,中途出來找老婆貼貼,小孩子在旁邊畫畫,盛華灼果斷把男人扒拉開。
祈年絲毫不意外,變出一個愛心型草莓給她。
倆孩子:“噫~”
繼續低頭畫畫,妹妹將作品拿給媽媽看。
盛華灼怔了整整三秒鐘,偏是沒看出妹妹畫的土黃色的圓球球是什么……
她猜:“土靈珠?”
妹妹茫然不解,乖乖解答:“媽媽這是雞蛋呀,老師還夸我是班里最會畫雞蛋的人呢。”
盛華灼聽這話略耳熟,她家祈老師好像也這樣夸過她……
盛華灼夸夸妹妹,轉眸看到哥哥創作的山水畫,霎時驚呆!
不忍打擾搞創作的哥哥,盛華灼只是在內心感慨。
恍若看到了小時候的祈年。
真好。
不知不覺來到中午,出門出現兩道身影,哥哥創作完,抬首一眼認出來人:“小舅舅小舅媽來啦!”
“哥哥,至于?”妹妹實名吐槽。
哥哥悄咪咪說:“我看見舅舅手里提著玩具!汽車模型和芭比娃娃!”
妹妹的瞳孔擴大一倍!
兄妹兩個相視一笑,跑出去迎接盛華俊和池鯉。
面對禮物,妹妹表現的淡定自若,謙言:“舅舅,我都是大孩子了,你人來就行了,怎么還帶禮物啊。”
盛華俊:“不要啊,那舅舅拿回去自己玩咯。”
“要要要,哥哥說他想要,謝謝舅舅!”妹妹趕緊收下禮物。
哥哥:“?”
哥哥穩重道:“謝謝舅舅。”
兄妹倆坐到地毯上,妹妹玩著汽車,哥哥給芭比娃娃換衣服,樂不思蜀。
盛華俊嗅著飯香跟池鯉說:“鯉鯉,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池鯉眉眼彎彎:“是啊,我們去幫姐夫打下手吧。”
盛華俊和池鯉結婚后定居海市,婚房是池鯉所選,距盛華灼家不遠,所以兩人經常來串門。
祈年看看兩人,笑說:“來了。”
“嗯,姐夫。”盛華俊口吻乖巧,旋身瞧了眼看動畫片看入迷的盛華灼,喊了聲,“盛華灼,幼稚。”
盛華灼:“……”
盛華灼重溫完葫蘆娃找到爺爺這段,起身倚在廚房門口,慵懶開嗓:“我昨天不小心搶了兩張五神演唱會的票來著。”
五神是池鯉的偶像。
盛華俊沒搶到。
盛華俊立刻閃現在盛華灼面前,揪揪她的衣袖,嘴甜地喊:“姐姐~”
……
青龍寺。
一家四口每年都會上山拜佛,祈福許愿。
妹妹拖著虛弱的哥哥上山,與一位漂亮姐姐擦肩而過。
妹妹驀地回頭,噠噠噠跑去喊住那位姐姐,社牛地道:“姐姐你好漂亮,可以當我嫂嫂嗎?”
女生說了句謝謝之后,定了定:“?”
聽到身后的動靜,盛華灼喃喃:“妹妹為什么總怕哥哥沒人要。”
“可能隨你,總擔心我沒人要。”祈年答,回頭跟那位女生表達歉意,拉回妹妹。
女生倏而間被驚艷到,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帥的現實人,試探地問:“這是您女兒嗎?”
祈年頷首。
女生遺憾下山,忍不住又回頭多看了一眼。
祈年蹲下溫聲告訴妹妹:“妹妹替哥哥考慮是對的,但剛才的話或許會對那位女生造成困擾,不過妹妹懂得贊美別人特別棒。”
妹妹點點頭,開心笑了。
祈年沉吟:“哥哥不會沒人要的,我們是他的家人,會一直愛他。”
妹妹大抵是懂了,擺擺手:“罷了罷了,不憂心哥哥的終身大事便是了。”
過完年虛歲才五歲的哥哥:“……?”
祈年摸摸妹妹的頭,四人繼續上山。
寺廟外有一位算命的瞎子,神妙莫測的。
盛華灼迷信地拉著祈年過去,放下錢說:“有勞您幫我先生算算壽命。”
兩分鐘后。
盛華灼快快樂樂進了寺廟,腦袋里回蕩著四個全世界最最悅耳的字。
——“長壽之人。”
算命之人的原話是:“這位先生品性純良,作息規律,擅于養生,自少年時期便捐款無數,此乃長壽之人。”
祈年看著盛華灼高興,比聽到他是長壽之人還要高興。
曾經,他靠畫畫賺取的第一筆錢捐給了貧困山區。
往后這么多年也一直捐助流浪動物、野生動物救助中心,資助貧困高考生等等。
……
盛華灼年初殺青的電影第一次審片沒有通過,被打回來修改內容。
盛華灼看著密密麻麻的修改建議,頭麻。
大清早,她隨便穿了件衣服出門前往電影的后期,跟團隊連軸轉了將近一周,修改了一部分。
晚上她有一個必須出席的典禮活動,需著正式服裝。
祈年忙完公司的事,送來禮服和高跟鞋,盛華灼去參加典禮,他趁著典禮進行期間,去接孩子。
幼兒園放學早,典禮在晚八點結束,祈年和孩子在車內等待。
結束后,盛華灼身心俱疲。
踩著高跟鞋緩緩慢慢走了出來,這時人群已散去。
盛華灼敲敲酸痛的肩膀,遙遙地,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眺望到一大兩小的身影,影子被拉得很長。
朝她歡快的招手。
朝她跑來。
“老婆。”
“媽媽媽媽。”
“哥哥,你走這么快是要重新去投胎嗎?那你快些去叭。”
“……”
皓月生輝,遠方傳來悠揚曲聲。
一盞盞燈打亮,夜色不及白天敞亮,但有它獨特的韻味,溫馨且舒適,晚星閃爍,映照著每個人的三餐四季。
月光下的影子依然是三道,一道長長的,兩道小小的。
祈年背著盛華灼從臺階慢慢走下來。
哥哥拿著媽媽的高跟鞋,妹妹拿著爸爸買的花和小禮物,蹦蹦跳跳跟在左右兩側,好似有無盡的話想對媽媽說:
“媽媽!爸爸要請我們吃大餐,他說不用你動腦筋糾結吃什么,已經預定了餐廳,就你跟老板拜把子,有空就去坐坐的那家!”
“哎呀哥哥,你直接說是林叔叔的連鎖餐廳不就得了。”
“對對對,寶嘉阿姨和林妹妹也在。”
“媽媽我們周日去拍全家福好不好?”
“媽媽你好久沒回家了,妹妹想你想的都哭了。”
“媽媽……誒?哥哥你這是純純污蔑,我才沒有哭!”
“可是妹妹你眼睛都哭腫了。”
“我,我那是流眼淚而已,不是哭!”
“……好吧,哥哥錯了。”
盛華灼靠在祈年肩頭,祈年再度放緩步伐,盛華灼閉著眼,唇邊是綿綿笑意。
聽著一聲聲稚氣童聲,不覺間已洗去疲倦。
今夜的風,忽而有些溫柔。
回首才發覺,原來這個世界,也有好多人愛她。
包括她自己。
她學會了與不完美的自己和解,懂得了愛人愛己。
經常對孩子們說——
“無需努力去證明自己值得被愛,坦然接受自己,做自己,會有人來愛你,當然啦,首先要愛自己,因為愛自己是宇宙級的浪漫。”
....
——全文完2023.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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