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雨聲打在玻璃窗上叭叭作響,一切都顯得詭異靜謐。
符星遙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凝視天花板,緩慢又悠長的呼吸。隔壁唐心酥的睡眠質量不錯,此時已經沒了動靜。
就在半個小時前,玩家們到餐廳等待丟手絹游戲開始,沒想到子夜十二點系統突然播報了通知。
早上那名試圖闖案發現場被押上警車的玩家,當真被派出所給拘留了。由于玩家不能到場視為淘汰,今晚的游戲也取消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邊感嘆這位玩家倒霉,一邊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看來手絹鬼每天晚上只會殺一個人。
左右已到凌晨,玩家們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符星遙閉著眼,睡意朦朧間,昨晚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
她只覺自己身處黑暗,周圍有什么潮濕黏膩的東西在拼命擠壓。胸口一點點塌陷,心臟疼得像是上長出了倒刺,符星遙拼命呼吸,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直至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嘆息聲,窒息的感覺才稍稍褪去。
“你——是——誰——”符星遙咬緊牙關,拼命擠出三個字。
“我是誰?”男人幽幽地反問:“不——我是誰不重要,那個人在哪?”
符星遙忍不住狂翻白眼:“你不點名我怎么知道是哪個人!”
似乎感覺氣氛被破壞,男人的聲音消失了幾秒,才繼續道:“我告訴你,你要幫我找......”
“醒醒!”
符星遙陡然睜眼,她霍地坐起來,開始猛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唐心酥幫她拍了拍背,面色擔憂道:“嚇死我了,你剛才突然開始喘不上氣,臉都漲紅了。”
符星遙大口大口地呼吸,半晌才道:“我夢到鬼了,一個新的男鬼。”
唐心酥瞪大眼道:“他說什么了嗎?”
符星遙扶了扶額:“正要說你就把我喊醒了。”
唐心酥:“......”
淦,早知道不叫了!
符星遙見她神色復雜,倏然笑了笑,脫力般倒回床上,瞇起眼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因為這個夢真的很難受,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憋死了。”
唐心酥勾起嘴角,滾到符星遙身邊躺好,握了握她的手道:“等會鬼再來,就進我的夢。”
符星遙一臉平靜:“嗯,他都找我兩次了,也該換人了。”
唐心酥:“好的,打擾了,告辭。”
這樣一打岔,符星遙緩過來不少,開始分析起男鬼的身份,唐心酥也收起不正經道:“如果黑色水影是寡婦,這個夢魔會不會是工程師王知游?他是來找寡婦的。”
符星遙回憶片刻,遲疑道:”他說了那個‘人’,應該不是指寡婦牛佳玉。“
唐心酥又想到連續兩次噩夢,符星遙都有強烈的窒息感,這或許和鬼死前的經歷執念有關。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到困意襲來。符星遙有預感,今晚鬼不會再來了,果然一覺平安到天亮。
吃過早飯后,三人正計劃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倏然聽到酒店外傳來警笛聲。
唐心酥嘖嘖兩聲,起身道:“走吧,準是又死人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昨天我們也是被這么吸引到李家的。”
振新村的警察局大概就在酒店附近,每次警笛一響,就是有新劇情要推進了。
眾玩家紛紛從酒店里出來,這時候就好玩了。有甩開兩條腿跑的,有不知道從哪弄來一輛自行車的,甚至還有用召喚幣召喚出滑板的......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陳嘉樹正準備參與到長跑大軍中,唐心酥卻神神秘秘拉住他:“我知道一個好東西——”
“什么東西?”陳嘉樹與符星遙面面相覷。
片刻后,唐心酥竟然推著一輛觀光用的三人腳踏車出來,得意揚揚地停在兩人面前。
“怎么樣?”她挑眉道:“三個人一起蹬得快!”
陳嘉樹由衷贊嘆道:“熟了之后發現,你真是個謎一樣的女人。”
不過吐槽歸吐槽,符星遙和陳嘉樹還是認命地蹬起了自行車,在一眾玩家中成了最靚麗的風景。
“那三個人是來旅游的嗎……”
陳嘉樹聽到有人在后面吐槽,不由得加快了蹬腳踏的速度。
他們追著警車往村東頭騎,越走符星遙越熟悉,最后果然停在了老瞎子家門口。
派出所所長牛河見到眾玩家,頓時垮下臉,訓斥道:“怎么回事?怎么又是你們!”
這回不像是李家的院子,有圍墻讓他們扒著偷窺,老瞎子看樣子是死在了屋里。
符星遙蹙了蹙眉,要是不能撬開牛河的嘴,他們這趟就算是白來了。
“牛所長。”符星遙突然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昨天我們見過老瞎子,他說了些奇怪的話。”
牛河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他瞇了瞇眼,盯著符星遙道:“你們為什么要去找牛九?”
符星遙不動聲色道:“你讓我們去看看他的尸體,我就告訴你。比如......寡婦的故事。”
她面上雖平靜,態度卻堅決。院子里站滿了人,無一例外都在偷偷打量他們,雨勢越來越大,牛河顯得有些焦急。
片刻后,他妥協了,示意符星遙跟自己進來。
剛一進屋,三人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臭味。那味道腥中帶酸,嗆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陳嘉樹用手指堵住鼻子,眉頭緊鎖:“什么味道……”
符星遙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老瞎子的尸體。饒是她見多了血腥場面,也不禁屏住呼吸,實在是太慘了!
牛九從頭到腳變得炭黑,全身皮膚像是被火灼燒過,布滿瘢痕損毀嚴重,儼然看不出原來的長相。但奇怪的是屋內并沒有著火,也沒有尸體被拖動留下的痕跡,似乎老瞎子就在原地憑空自燃般。
此時唐心酥也看清了屋內的情況,她五官皺在一起,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符星遙卻走到尸體旁,甚至彎腰湊近去看。
離得近了,符星遙才發現老瞎子的情況不像是被火燒的,倒像是被潑了硫酸。
硫酸?
她思緒快轉,想起樹林里那黑色水影召來的黑水珠就有強烈腐蝕性。李家夫妻和老瞎子都死得蹊蹺,八成與它脫不了干系。
“別碰死者。”所長牛河等得心焦,見符星遙在尸體前站了半天,當即催促道:“既然看完了,就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符星遙看向牛河,將寡婦牛佳玉和工程師王知游偷情私奔的事講了一遍,隱去了其中不少細節。
牛河雖然將信將疑,卻也沒辦法和死人對證。他抿了抿嘴,態度強硬地將三人‘請’出去,又驅趕了院子里的一眾玩家。
符星遙倒是十分配合,其實她剛才也是碰運氣,沒想到牛河竟然讓步了。
陳嘉樹說道:“看來派出所所長果然沒有那么簡單,他一定參與過某件事,知道不少秘密。”
“喂——”
三人扭頭,只見昨日偷偷跟蹤他們,被唐心酥引走的那名玩家站了出來。
他吞了吞口水,面帶緊張地梗著脖子道:“昨天你們見過這名死者吧!這個npc和主線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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