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晗擠出一抹笑，“好，我記住了，你趕緊走吧。”
戰梓丞不放心，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病房。
只是等戰梓丞一離開病房，丁清晗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腹部，眼淚倏然落下。
“媽媽終究還是失去了你是不是？”她輕聲呢喃著，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她哭得很壓抑，甚至沒讓自己的聲音傳出病房。
雖然戰梓丞掩飾得很好，但到底是朝夕相處的夫妻，那瞬間的異樣怎么可能瞞得過丁清晗，幾乎是瞬間，丁清晗就明白了，自己終究是失去了這個孩子。
“寶寶，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病房外。
戰梓丞靠在墻上，在丁清晗強打起來的精神瞬間萎靡下去，疲憊布滿了這張年輕的臉。
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戰梓丞一直順風順水，卻是第一次嘗到了挫敗的滋味，他覺得自己很無能，既保護不了妻子和孩子，也護不住妹妹。
是他太自信了，他自認為已經保護到位，卻還是給了別人可乘之機，要是他能再細心一些，或許妻子和妹妹都不需要經歷這些波折。
啪——
戰梓丞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才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醫院。
他回到家之后，甚至不敢跟父母說丁清晗流產的事情，妹妹的事情已經夠讓父母操心了，孩子的事情，能隱瞞一段時間就先瞞著吧。
結果剛回到家，就看到母親在廚房里燉雞湯，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疲憊與傷心，看到他回來，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雞湯是給清晗燉的，你送去給她吧。她剛剛小產，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戰梓丞一怔，“媽，你已經知道了？”
安小諾：“嗯，醫院的副院長是媽媽的朋友，她打電話告訴我了。”
戰梓丞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巧合，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媽，我......”
安小諾擺擺手：“這個孩子跟你們沒有緣分，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后會有的，現在清晗的身子要緊，你要多體諒一下她，失去這個孩子不是她的錯，最難過的就是她這個當媽媽的，你作為她的丈夫，這個時候一定要陪在她的身邊。至于你妹妹那邊，有昱謹和你爸爸呢，你不用擔心。”
戰梓丞鼻尖發澀，明明發生這么多事，媽媽自己也很難過，卻還要在這里安慰他。
“媽——”
“丞丞，媽媽知道這段時間你會很累，可現在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媽媽只能硬著心腸要求你撐起這個家，所以這段時間即便是累，你也不能倒下，明白嗎？”
戰梓丞狠狠點頭，“媽，我知道的，我會做好我應該做的事情。媽，對不起，我們都這么大了，還讓你替我們操心。”
安小諾拍拍他的手，沒有再說什么，上樓了。
......
當天衛生間里只有三個人，丁清晗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無法提供有力的證據，舒曉娟又已經死了，調查陷入了僵局。
丁老爺子雖然不常上網，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他知道了，丁昊也就知道了。
丁昊沒有想到媽媽竟然就這么死了，而那天他們不歡而散的見面竟然就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丁昊說不清自己此時心里是什么感受，難過必然是難過的，畢竟那是他的親生母親，在媽媽跟爸爸離婚之前，媽媽一直都是很愛很愛他的。
可震驚也是真的，他沒想到媽媽竟然會想到殺了貝貝姐姐。
“昊昊，對于這件事你怎么看？”丁老爺子問他，一臉嚴肅，“你也覺得是貝貝殺了你媽媽嗎？”
丁昊沉默了許久，才紅著眼睛搖頭說道，“我相信貝貝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媽媽不那么恨他們，如果媽媽之前沒有做出那些事情，如果媽媽沒有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而自己毀容，他或許會相信媽媽是被安貝貝殺害的，但正是因為有了那些如果，有了他對母親的了解，他才更加明白真相或許還有另外一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