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云川驀地瞪大眼，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顧蓁蓁沒有直接拒絕，這說明什么？
“蓁蓁，你……”靳云川神情激動，“好好好，你慢慢考慮，我可以等你。”
對于靳云川來說，只要顧蓁蓁沒有直接拒絕，那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至于等多少時間，那不重要！
顧蓁蓁看著眼前笑得像傻子一般的男人，心中疼痛難忍，他在自己面前，真的卑微到了塵埃里，而其實，他原本根本不必這樣。
靳云川親自送顧蓁蓁到了單元樓下，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顧默之接到了司機的電話，自然知道是靳云川送顧蓁蓁回來的，所以，顧蓁蓁到家之后，他什么也沒問。
反倒是顧蓁蓁，原本是直接打算先回房間的，腳步一轉，去了客廳，在顧默之身邊坐了下來。
顧默之放下手邊的書，慈愛地看著她：“有話跟爸爸說？”
顧蓁蓁有些躊躇，然后在顧默之鼓勵的目光中，輕輕點頭，“爸爸，有一件事，我很猶豫。”
顧默之眸光輕閃，其實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跟靳云川有關？”
顧蓁蓁一怔，十分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
顧默之淡淡一笑，“這并不難猜。是靳云川說了什么，所以你才這么為難嗎？”
顧蓁蓁抱住顧默之的胳膊，輕輕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這已經是父女之間最難得的親密，也是顧默之這兩年來努力的成果。
顧蓁蓁許久沒有說話，顧默之也不催，耐心等著她開口。
顧蓁蓁組織好語言，才輕聲開口：“爸爸，他跟我表白了，他說想跟我在一起，想跟我牽手到白頭，我……我很向往他說的那種生活。”
“既然向往，而你也喜歡他，為什么不答應呢？能跟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顧默之聲音溫柔，循循善誘。
女兒愿意走出那一步，對于顧默之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驚喜。
原本他還以為，即便是靳云川堅持不懈，可能也需要花個好幾年，才能重新打開女兒的心扉，沒想到這么快，顧蓁蓁就動搖了，這說明心理醫生的結論是正確的，蓁蓁她，確實已經好了，已經能夠重新開始生活了。
只是現在的她，還需要別人給的一點勇氣。
“我有資格嗎？”問這話的時候，顧蓁蓁滿心的茫然。
顧默之鼻尖一酸，滿是心疼。
“誰都有幸福的資格，蓁蓁，不要懷疑自己，如果你不夠好，那樣好的靳云川為什么會愛上你？所以，自信點，你很好，你有獲得幸福的資格。”
顧蓁蓁看著父親，父親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鼓勵與慈愛，還有心疼。
“爸爸，我想試試。”顧蓁蓁鼓足勇氣說道。
顧默之微微一笑，“好，爸爸支持你。蓁蓁，爸爸這輩子沒什么其他的心愿，只要你跟你姐姐開心幸福，爸爸就放心了。”
顧蓁蓁很開心，一想到靳云川跟她描述過的生活，她就覺得未來其實也可以是五彩繽紛的，而不是壓抑沉悶的黑白。
“但是我還想繼續考慮一下。”顧蓁蓁小聲說道，“爸爸，我有些害怕。”
顧默之現在對這個小女兒，有十足的耐心，聞言，溫聲問道：“害怕什么？”
“我怕他的家人不喜歡我。”
雖然靳云川說如果家人不喜歡她，那就帶著她離開家，可顧蓁蓁并不愿意這樣，那是他的家人啊，疼他愛他的家人，怎么能夠為了她，說不要就不要。
就算靳云川愿意，顧蓁蓁也不愿意。
“不會的，他們會喜歡你的。”顧默之篤定地說道。
以他們的家世，跟靳家那是門當戶對，至于發生在顧蓁蓁身上那些事，都已經被他抹平了，靳家不會平白無故去查蓁蓁，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來。
這一天晚上，顧蓁蓁失眠了，可是她的心情卻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就連看窗外的彎月，也覺得溫暖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