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諾緊緊看著他，手心都汗濕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但是莫名得很在意這個答案。
“不久前。我想任何一個人在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時，都會有好奇心的吧？你應該葉也暗中調查過我吧？今天約我出來，是已經確定了我的身份？”
他雖然是疑問句，但神情卻十分肯定。
安小諾無言，他說的全對，可是她卻不喜歡他這樣的話，太過客氣，太過疏離，可分明他們是夫妻啊，最親密的夫妻關系。
“是，我調查過你，在費雷德那里見到你的第一次后，我就讓人去查了你，甚至還讓人去做了親子鑒定。阿淵，我找了你兩年。”說道后面，她的眼眶不自覺就濕了。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卻不記得她了，不記得他們的曾經，也不認識他們的孩子，他們在他眼中，猶如陌生人，這樣的認知，讓安小諾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委屈和悲傷。
“你……你別哭。”斯蒂文錯愕，無措地開口，手抬了抬，又垂落。
安小諾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明明想好了今天跟他好好談，不激動的，怎么還是忍不住呢。
斯蒂文垂眸看她，卻見她已經抬手擦干了眼淚，抿了抿唇，眸光有些晦澀。
“阿淵，斯蒂文，我現在還是叫你斯蒂文吧，或許你更習慣這個稱呼。斯蒂文，剛才很抱歉，我有些激動，現在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告訴我你知道多少嗎？”
斯蒂文見她不哭了，心中悄悄松口氣，正色道，“我被人催眠了，導致了記憶紊亂，而且不止一次。”這是醫生檢查后得出的結論。
安小諾瞳孔一縮，雖然早就猜到了戰擎淵的失憶可能并不簡單，卻沒想到竟然是催眠，這等于是人為造成的。
斯蒂文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我這里多了很多不屬于我的記憶，我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記得自己的家人，甚至我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斯蒂文，一個完全與戰擎淵無關的人。”
“是……是誰？”她的嗓音發顫，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怒火，這是生生想要將他們一家人分開。
“不知。”
“那還能恢復嗎？”
斯蒂文定定地看著他，其實他也不知道，給他做檢查的醫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還需要做個專業的檢查才能知道。
可安小諾卻誤會了，眼底淚光閃動，臉都白了，“不、不能了嗎？”
見她誤會了，斯蒂文有心解釋，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現在解釋，不如等結果確定了再解釋，萬一是真的無法恢復呢？
安小諾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他就無聲地流著淚，斯蒂文都能察覺到胸前的衣服被沾濕了，還有那顫抖的肩膀。
斯蒂文的心狠狠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垂著的手抬起，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無聲地安慰。
可安小諾的眼淚卻流的更洶涌了，這兩年來強自忍耐的悲傷、無助、彷徨，還有委屈，都在此時爆發了出來。
這情緒壓在她的心中太久太久，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此時爆發出來反倒是一件好事。
斯蒂文站在那里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回抱她都不敢，卻也沒有推開她，任由她發泄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安小諾才漸漸安靜下來，退開他的懷抱，擦干了淚水，啞聲說道：“不記得也沒關系，等回去之后我可以給你找最好的醫生，肯定會有辦法的，就算你真的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也不要緊。”
過去的記憶沒有了，他們可以創造新的記憶。
斯蒂文靜靜地看著她，“抱歉，我不能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