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之瞳孔縮了縮，“一起出去郊游？”
顧蓁蓁點頭：“是啊，今天我們吃飯很愉快，我提議有空我們可以一起郊游，安安姐就答應了。爸爸，你是不喜歡安安姐嗎？”
可是不應該啊，爸爸當初不是還在看《幸福一家人》嗎，還表達了對安安姐的贊賞。
顧默之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了：“不是，沒有不喜歡，只是覺得太麻煩人家了，畢竟他們還有自己的工作。”
顧蓁蓁更加不解：“可是安安姐說可以啊，爸爸，你不想去嗎？”說到后半句，她的神情變得落寞起來，是因為不想跟他們一起出去郊游，所以才這么生氣嗎？
顧默之默了默，然后才開口道：“沒有，那就等有空的時候一起去吧，你能在這邊待多久？”這話是問妻子的。
葉綰蕓神色溫柔：“一周，一周后我就要離開。”
顧默之點點頭：“我幫你訂酒店房間。”
葉綰蕓眼神微暗，“不用了，這幾天我跟蓁蓁一起住，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顧默之送他們到門口，關上門，輕輕嘆了口氣。
顧蓁蓁沉默地跟著母親回了房間，關上門才開口說道：“媽媽，你說爸爸是因為不喜歡我們，才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兒的嗎？”
印象中，他們一家三口似乎真的沒有一起出去郊游過，別說是郊游，就連在一起的時間都很少。
葉綰蕓微微一笑，溫柔開口：“不是，爸爸怎么可能不喜歡你，他只是工作太忙了，你看他不是也同意了嗎？”
顧蓁蓁知道不是的，但看著母親溫柔的眉眼，那些話最終還是吞了回去，其實最難過的應該是媽媽吧，跟爸爸明明是夫妻，卻過得跟陌生人一般。
她想如果要她未來也過這樣的生活，她是不愿意的，她寧愿一輩子不結婚也不要商業聯姻，可她心中又清楚地知道，就算是她，也無法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因為他們這樣的家庭，很多時候，婚事并不是愛情的最終結果，而是利益交換，同意與否，不重要。
想到這些，原本興奮的心情都沒了，顧蓁蓁默默抱著母親，沉默了下去。
葉綰蕓什么都沒說，溫柔地摸著女兒的頭發，眼底卻是無邊的恨意與瘋狂。
……
M國。
韓一凡站在墓碑前，沉默地看著墓碑上那張小小的照片，神情復雜。
這是他保留的唯一一張關于沈樂君的照片，照片中的她還是初見時的模樣，笑得單純又靦腆，眼睛卻很干凈。
“你算計了一輩子，后悔過嗎？”韓一凡輕聲開口，聲音有些啞。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一刻，拿出了自己的真心，還是說在你眼中，真心這種東西早就已經沒有了，有的只有利益，只有金錢？”
他諷刺一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譏諷已經死去的那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這次應該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來看你了，希望你下一輩子能夠做個簡單一點的人吧，至于我們，就不要再認識了。”
“再見，沈樂君。”
他轉身離去，腳步漸漸由慢變快，最后變成了急速奔跑，眼角卻濕潤了。
他想，他的年少青春終于還是落幕了，以這樣慘烈的方式。
飛機剛剛落地，韓一凡走出機場就看到了韓以晨，靠在車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他抬頭就看到了韓一凡。
他打開車門，示意韓一凡上車，然后自己繞去了另一邊，也跟著上車。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來？”韓一凡啞聲問道。
“我查了你的航班信息。”韓以晨直言不諱，又補充了一句，“最后一次不經你的同意查探你的行程。”
韓一凡倒是沒有生氣，只是說道：“哥，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