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由祁燁開車，裴沁音坐在副駕駛上。
“你當時專門吩咐屠茂上場，是想起了我提過的那個無法控制的能力？”
“嗯，有幫助嗎？”祁燁嗓音輕緩。
裴沁音點頭，“我現在已經可以自主調動了，只是這種做法太消耗能量，維持不了幾秒。”
“幾秒已經足夠了，”祁燁的語氣倒是聽不出可惜，“在戰場之中局勢瞬息萬變，一秒的優勢就足夠做到很多事情，就如同你開出的那三槍，可以將素有神槍手之稱的屠茂困死。”
裴沁音看的明白，“如果沒有鳳凰玦，我勝不了他。”
不說她驟然提升的射擊水準是借助了外力，玉中能量用盡之后，沒有補充體力的源泉，面對訓練有素的屠茂她早晚會顯出頹勢。
祁燁一笑，“你知道嗎，他的能力，已經超出了百分之九十職業殺手的素質，你的目標不是公正對敵，而是保護住自己。”
裴沁音心中認可。
屠茂畢竟是軍中萬里挑一層層選拔上來的人，她在這種事上不會好高騖遠，該是怎樣就怎樣，也不會因為屠茂的一時認輸而得意忘形。
事實上，就連近戰搏擊，她也肯定抵不過塊頭如山、訓練有序的衛海等人。
但沒有關系，生死關頭對敵的方法，有致命的一招就足夠了。
裴沁音抬起手感受到頸間鳳凰玦冰涼的觸感，思量間嗓音低下去，“這塊玉，還真的很太多不凡之處。”
祁燁深沉的眼底泛起一抹柔和，“還記得當年，我去找馮婆婆時她曾說過，或許這枚碎玉陪著你走一趟，能獲得修補完成的契機。”
“我想玉玦的這個能力，就是為了在修補完成的這條路上保護住你。”
萬物有靈。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因為不疾不徐的語調顯出幾分篤定，飄散在密閉的空間中無端讓人產生一種密實的安全感。
裴沁音垂眸，看著玉面上的紋路，好像真的感覺自己和這塊古玉有了幾分靈性的互通。
她輕輕勾唇，幅度很淺地笑了。
車輛行進途中，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
裴沁音收起了玉，將目光投向車窗外，“這里還有跑馬場？”
她有些意外，按理來說這個時代應該已經用不上馬匹作戰，更談不上訓練騎兵。
“嗯，這是一項傳統，提醒現在的新兵不要忘記當初的境況。”
當年的老一輩，就是靠著馬背和腳底走出來的一條血路。
"想去試試？"祁燁問道。
裴沁音點點頭，以前她被編入作為步兵，并沒有騎過幾次馬，更何況當時馬匹是十分珍貴的資源，除開作戰以外，行軍路上也只是馱一些貨物并不會允許人騎。
見裴沁音有興趣，祁燁一轉方向盤，調動車頭來到了跑馬場外。
因為騎馬并不是日常的訓練項目，所以場中此時并沒有其他人，只有馬廄中的一匹匹馬兒在安靜地低頭吃草。
祁燁走進去牽出一匹黑色的馬，油亮光滑的毛皮，精練的肌肉四肢，高高揚著脖子顯得神俊異常。
最有趣的是這馬匹偏偏尾巴的毛色夾雜著一縷雪白，輕輕一甩就像一道銀色的閃電，讓人眼前一亮。
看到祁燁它明顯十分高興的樣子，拿鼻子頂了他的手掌一下。
看得裴沁音一陣笑。
“這是你的馬？”
“嗯，它叫銀霜。”祁燁牽著韁繩過來，“來，你試著摸摸它。”
裴沁音沒想到祁燁還專門養了一匹自己的馬在這里，她注視著銀霜黑亮亮的眸子，那里清澈得如同一潭深泉，好像十分通人性的樣子。
裴沁音抬起手，白皙的手掌貼上它的鼻梁，輕輕摸了摸。
銀霜眨了下眼睛，沒有多余動作，只是在裴沁音手拿開之后甩了甩腦袋，前足踏了兩下地面。
見祁燁中途轉了道，跟過來的石東等人剛停下車，見到眼前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
隊長這匹銀霜不是傲得很，除了隊長和飼養員，從不給別人碰嗎？！
還記得上一次有個新兵蛋子看著銀霜眼熱想要靠近，還被這馬撅了一蹄子，要不是他還算躲得快，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年！
“銀霜今天被下蠱了？這么老實？”石東嘖嘖出聲。
“那是因為人家馬比你聰明。”易旗瞟了他一眼，嗓音淡淡。
要是現在還看不出裴沁音在隊長心中的地位，作為祁燁手下的人他們就算是白混了。
沒看連銀霜這么野性難馴的馬都知道示好賣乖嗎？
石東尷尬地咳了咳，“這動物真成精了，也忒會看眼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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